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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军！我妈为什么会死？是不是你觉得她是个拖累，故意杀了她？！”

　　“啪！”

　　话音落下，我挨了一个耳光。

　　男人用尽全力。

　　我被他打得踉跄两步，一头磕到了墙壁上。

　　鲜血滑落。

　　捂着额头，我抬眼看他。

　　这一刻，心中仅剩的那点对亲人的眷恋，被这巴掌打得消弭殆尽。

　　眼前的男人觉得我挑战了他作为家长的权威，说话不再顾虑。

　　“你妈那个鬼样子，我也只是让她早点解脱而已！”

　　“你半年不着家，一回来就对着我们大吼大叫？真以为老子不会动手打你？”

　　“小语是你亲弟弟，用你一点钱不是应该的吗？”

　　“一家人这么斤斤计较，我还没嫌弃你在外面做的勾当呢！真是丢老子的脸！”

　　“我做什么勾当？”

　　我缓缓站起身。

　　挨了他一巴掌，右耳一直处于耳鸣的状态。

　　我按着右耳，笑着，看向他。

　　“言军，你为了你儿子，扒在我身上剥皮吸血的时候怎么没觉得拿我的钱丢你脸啊？！”

　　“你！”

　　“姐！”

　　眼看女孩父母的脸色越来越难堪，言语急了。

　　“你能别说了吗？爸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

　　“为了家？明明是为了你！”

　　我冷笑。

　　“他言军做得哪件事不是为了你这个可以传宗接代的好儿子？言语，妈死了，言军是杀人凶手，你就是帮凶，你们都会不得好死！”

　　一听我骂他心爱的儿子是杀人凶手，言军暴怒：“你给老子闭嘴！”

　　他上前就要动手。

　　但这次我没给他机会。

　　在一众人愣神的时候，我举起家里的板凳，对准客厅里的茶几就砸了下去。

　　一板凳下去，玻璃渣飞得满天都是。

　　媛媛爸妈被吓得脸色惨白，直接拉起女儿就走。

　　言语上前想拦住我，被我挥着板凳打开。

　　言军以为我不敢打他，伸手就要来拦我，直接被我狠狠敲在了肩膀上，疼得他一阵龇牙咧嘴。

　　“我的钱买的东西，妈用不上，我用不上，你们也别想用！”

　　眼看我砸了茶几、桌椅、电视、冰箱……还要上楼继续砸，言军终于急了。

　　“言笑你发什么疯！你要真这么爱你那个短命妈，你去找沈宴啊！”

　　熟悉的名字让我顿住脚步。

　　我怔怔看向他：“沈宴？”

　　“是沈宴威胁我们不许再给你妈治病！也是他警告我不能把这个消息告诉你！”

　　“我不过就是趁机要了点钱，再说，这些钱本来也是沈宴承诺给我的！”

第7章

　　在言军的叫骂声和言语的祈求声中，我还是砸烂了家里所有新买的家具。

　　不给言军动手的机会，我跑出家门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火车站而去。

　　我买了最近的一趟高铁返回江城。

　　我必须去找沈宴问清楚。

　　言军说的那些话，我妈的死因……我一定要亲口听沈宴说。

　　虽然，我心里清楚，言军所言十之八九是真的。

　　那个懦弱又无能的男人，怎么敢无缘无故攀咬沈家少爷呢？

　　我趴在桌板上，疲倦到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我已经遵循沈宴的想法，抛去人格和尊严，在他身边活得连条狗都不如。

　　他还有什么不满意？

　　为什么，他能理直气壮地伤害我的亲人，再若无其事的出现在我面前？

　　右耳的耳鸣声依然没有退去。

　　手机震动，我接起来贴近左耳。

　　“你好？”

　　来电是个陌生号码。

　　“你好呀。”

　　对方笑着回应我。

　　我慢慢坐直身体。

　　这个声音，我再熟悉不过。

　　是早就死在车祸中的宋雅。

　　“宴哥哥，我胃疼，你来陪我好不好？”

　　“宴哥哥，家里停电了，我好害怕。”

　　“宴哥哥，我迷路了，你能不能来接我？”

　　曾经无数次，我在沈宴的电话里听到过这个声音。

　　在我和沈宴一起吃饭的时候，在沈宴为我庆祝生日的时候，在沈宴陪我去医院的时候……

　　只要宋雅一个电话，沈宴就会抛下我赶去她的身边。

　　他的那些朋友都说宋雅是他的白月光。

　　沈宴解释只是邻家妹妹，一起长大，所以格外照顾些。

　　我不只一次因为宋雅提过分手，最后是沈宴追上门道歉，再三保证会和她保持距离。

　　我们唯一一次见面是在宋雅的生日宴上，我以沈宴女友的身份参加。

　　宋雅穿着高定礼服，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我。

　　“不过是宴哥哥的玩具，也配出现在我面前？”

　　“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宴哥哥立刻就会踹了你！”

　　那时的我也有傲气，不急不缓地回她。

　　“宋小姐，你恼羞成怒在我面前叫嚷的样子就像是抢不到食物狂吠的狗。”

　　“你也不想沈宴看到你这么尖酸刻薄的一面吧？”

　　女孩气得脸颊涨红，忿忿瞪我一眼后转身走了。

　　我记得她的声音，记得她的脸，还有她眼里的恨意。

　　电话那边的人还在说话。

　　“言笑，你怎么不在宴哥哥身边呀？是分手了吗？还是被踹了？”

　　我脑子就像是宕机一般一片空白，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宋雅，你没死？”

　　女人笑得洋洋自得：“是啊，我没死。”

　　很快她笑声一敛。

　　“你很希望我真的死吗？可惜不能如你所愿。”

　　“我没死，死的只会是你，言笑。”

　　“我早就说过，你玩不过我。”

　　女人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我按掉录音键，用力握紧手机。

　　宋雅没死！

　　那场车祸，或许从头到尾都是这个女人设计的一场骗局！

　　沈宴竟然为了这种女人害了我母亲的性命！

　　“卧槽，雅雅你还活着！”

　　“真的跟做梦一样，宴哥这下可放心啦！”

　　“宋雅，你真的不记得我们了吗？”

　　踏进海边别墅大门的瞬间，我听到了里面传出的周子衿兴奋的声音。

　　放缓脚步，我慢慢地走向那个熟悉的身影。

　　路过桌子时，顺手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

　　“言笑？”

　　周子衿注意到我，在看到我磕破的额头和衣服上斑驳的血痕时，微微皱眉。

　　“你怎么来了？”

　　随着他出声，其他人也都看向我。

　　“她是谁呀？也和你们一样，是我以前的朋友吗？”

　　宋雅眨着大眼睛，语气无辜而天真。

　　和两个小时前才在电话里嘲讽挑衅的女人判若两人。

第8章

　　宋雅说话的腔调和以前一样，连无辜的表情都犹如复刻。

　　周子衿连忙打了个哈哈：“不是，她是……家里的佣人。”

　　我看向宋雅身边的沈宴，他皱了皱眉，没有解释。

　　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片刻后状似随意地问：“额头的伤怎么回事？”

　　我突然很好奇，如果他知道言军说的那些话，还能不能这么淡然。

　　抹掉额头上的血，我无所谓地一笑：“回了趟家，被言军打了。”

　　一听我回过家，他终于露出慌乱之色。

　　只是很快他又镇定下来，沉声质问我。

　　“我允许你回去了吗？我不是警告过你，没有我的允许，不能离开江城？”

　　我讥诮道：“你的警告已经不重要了，沈宴。”

　　“我妈半年前就死了，你唯一能用来威胁我的软肋早就没有了。”

　　客厅里不知道是谁抽了一口冷气。

　　我慢慢走到沈宴面前，盯着他的眼睛。

　　“沈宴，告诉我，是不是你让言军停了我妈的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