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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4-05-19 15:38:58  热度: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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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

季书瑾紧盯着那紧闭房门,吝啬于分她一丝余光。

许久后,大夫终于出来,神色惋惜。

“大人,冬日的湖水实在太冷,再加上姑娘的身子本就薄弱……唉。”

听到大夫的话,云清清的心猛地一沉。

她僵硬地抬起头,却恰好对上季书瑾冷冽的神色。

季书瑾眼里的怒火,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她焚烧殆尽。

“嘴里说着孩子何辜,却转瞬就将玉莹一起拉下水落了胎。”

“云清清,你什么时候也学着使这种肮脏手段了?”

云清清怔然的看着季书瑾,张了张唇,却被冻得说不出话来。

身上的衣物还在往下滴水,她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季书瑾,不是我将她拖下水的。”

“你自己去问白玉莹,这只是个意外。”

他们相识于微末之时,她陪他走过那么多艰难时刻。

可到头来,她在他心中,竟然是这样的人。

或许是因为太冷的缘故,她的声音都不由自主的微微发抖。

“再说,你不是自己不打算留下这个孩子吗?”

季书瑾的眸光一凝,神色闪了闪。

“来人,把云姑娘送回去。”

说完,他没有再看云清清,而是转身进了内室。

想起那日他当着丞相府众人说的话:“以后这府中没有云姑娘,只有夫人。”

云清清红着眼,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因为泡在湖中太久,再加上湿衣服一直没换,云清清回去当晚便发起了高热。

意识模糊中,她只觉得自己像是坠入了一个荒唐的梦境。

梦里,季书瑾的身影来来回回的切换。

当年许下承诺的季书瑾:“清清,我此生只会娶你,若非如此,我便孤独终老。”

下一秒,场景变成云清清回来那日。

季书瑾搀扶着白玉莹下马车,看到她的那一瞬,神色僵了片刻。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此刻,在梦中她却清晰无比地捕捉到。

再然后……

他奋不顾身将白玉莹从湖中捞起,质问她。

云清清忽然开始觉得,自己不该回来。

清晨,云清清迷迷糊糊睁开眼,她轻轻动了动。

趴在床边照顾了她一夜的采荷立刻抬起头,高兴道:“姑娘,您醒了,奴婢这就让人告诉大人。”

云清清的头昏昏沉沉,想要阻止都抬不起手。

该来的人,自己会来的,又何需去请。

果然,一直到下午,季书瑾才姗姗来迟。

他站在床边,垂眸看着云清清惨白脸色,抿了抿唇。

“清清,抱歉,我来迟了,玉莹那边有性命之忧。”

云清清看着他,她有些无力的勾唇:“我明白的,我死不了,大人不必担忧。”

听见这带刺的话,季书瑾微微皱眉。

想起什么,他又敛了下去,低声开口。

“我有事与你商量,玉莹她如今刚失了孩子,身子还很虚弱。”

“况且……她一个孤女,无处可去,所以我允她再在府内住一段时日。”

云清清只觉得自己像是坠进无底深渊。

白玉莹是无依无靠的孤女,让人怜惜。

她又何尝不是放弃了所有,只为季书瑾而来。

她才是真的没有退路,无处可去……

云清清闭了闭眼,疼痛从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

“这是大人的府邸,大人自己决断便是。”

季书瑾默了默。

“虽然这个孩子与我没有缘分,但终归是一条人命。”

“你我的婚事,推迟些日子。”

云清清没有说话,只是手里的被子紧攥成一团。

翌日。

云清清能起身,便发现下人们已经将前不久才挂上的红绸全部取下,换上白布。

云清清无力的将头靠在门框上,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连呼吸都疼。

一个尚未成形的孩子,季书瑾这般看重。

都说爱屋及乌,可想而知,白玉莹在他心里有多重要……

她晃晃悠悠的往外走。

整个丞相府,到处都是刺目的白。

云清清一直走到听雨阁外。

还未走近,便听见白玉莹凄厉的声音传来。

“大人,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没有了,求大人,放我离开吧……”

云清清脚步一顿,抬眸看去。

只见季书瑾将白玉莹紧紧拥在怀中,神色里满是心疼。

“别哭……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第7章

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这一句话如雷般劈在云清清心上。

她呆怔的站着,五脏六腑仿佛同时被人揪住,上下翻滚折腾。

他们的身躯紧紧依偎在一起。

仿佛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将他们分开……

云清清悄无声息后退几步,踉跄地,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外走。

刚走出院外,便遇上了捧着食盒的墨砚。

墨砚看到云清清,有一瞬间的怔楞。

“夫人,你来找大人吗?我去禀报大人。”

云清清想到屋内的场景,露出一个涩然至极的笑。

“不必了,不必告诉他我来过。”

她转过身继续往前,就听身后墨砚训斥丫鬟。

“兴湖楼的桂花糕怎的还没买到,白姑娘这两日胃口不好,大人特意吩咐多备些甜食。”

云清清的脚步一顿。

原来喜甜的,另有其人。

她身上的力气又泄了几分,连带着觉得连呼吸都万分艰难。

一走进院子,云清清便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再醒过来时,只有采荷端着药守在她身边。

云清清声音轻若幽魂。

“大人呢?”

采荷眼神闪了闪:“大人,大人他来看过您,不过大人公务繁忙,嘱咐我们好好照顾您。”

云清清怔怔看着头顶飘荡的帘帷。

好半晌,才扯出一声笑:“这样啊……”

只是那笑意,一听便让人心酸至极。

采荷心疼道:“姑娘,药熬好了,您趁热喝了,奴婢给您准备了蜜饯。”

“不用了。”

云清清端起药,一口气喝下。

那药的苦涩,又如何比得过她心头的苦。

屏退了采荷,云清清靠坐在床上,她睁着眼,看着周遭的一切。

一切如旧,只是人心不再。

没过多久,房门被人猛地推开。

云清清心头一颤,只见季书瑾满身风雪,带着寒气闯入。

“你既这般容不下玉莹,大可以与我直说。”

云清清有些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季书瑾继续道:“何必在我面前装作大度容人的样子,转头又下毒暗害她?”

云清清呼吸一滞:“下毒暗害?”

短短四个字,她的声音又哑又涩。

季书瑾抿紧双唇,双眼微眯,愤恨的目光几乎化为实质的刀子,狠狠地劈在她身上。

“别装了,墨砚与我说过,你曾偷摸去过听雨阁。”

云清清辩解的话在唇边来来回回翻滚。

良久,她苦笑着勾唇:“我与大人相识于微末之时,我比她苦千百倍的时候,尚且能分大人一口馒头,大人觉得,我是这种人?”

季书瑾一顿:“此一时,彼一时,你那些诡异妖邪的手段我现在还记得。”

对上季书瑾陌生的眼神,云清清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倦。

好一个此一时,彼一时。

她当初在系统的帮助下用那些现代手段助他,被他称作天上神女。

现在却变成了诡异妖邪。

她多一句都不愿再说,只倔强地抿紧了唇。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是你,难道是我?还是你想说,这毒是她自己下的?”

季书瑾死死的盯着云清清,像是要将她看穿。

“大人……大人……白姑娘又吐血了……”

白玉莹的贴身婢女哭着跑来,季书瑾的脸色猛然一变。

他大手一挥:“来人,取血!”

不等云清清反应过来,几个丫鬟婆子就立刻冲进屋子里,按住她。

她仓皇的抬起头看向季书瑾,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全部褪尽。

大脑空白了片刻,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季书瑾。

“你要取我的血,给她入药?”

“你服过血海棠,可解百毒。”

这便是季书瑾的答案。

云清清的心像是被冻住,她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颤抖……

五年前,季书瑾意外中了蛊毒,那蛊毒,需用心头血才能解。

取血之人需要先服下血海棠,然后以身养蛊七天,才能取出一碗心头血。

养蛊这七天,蛊虫或许会啃食心脉,生死难料。

她为他弯了脊梁,在雨中下跪求那个南疆术士,艰难的将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可现在,他要放她的血,给白玉莹解毒。

多么荒谬,多么可笑。

采荷在一旁咚的一下跪在地上:“大人,姑娘身体还未恢复,不可……”

可她很快就被拉了出去。

云清清的手被两个粗使婆子钳住,锋利的刀刃就放在她的心脏处。

几年前的疤痕还未痊愈。

眼看着婆子就要动手,季书瑾却忽然出声:“慢着!”

婆子拿着刀的手顿住,看向季书瑾。

云清清泪眼模糊望去。

他一字一句,如同在她心上凌迟。

“这血,只可多,不可少!”

第8章

“是!”

婆子应声,手起刀落,一阵剧痛从云清清的心口处传来。

暗红色的血液滴落,衬着白皙肌肤,红得刺目。

季书瑾一行人取了药引后,便要离开。

离开前,季书瑾那双往日盛满温柔爱意的眼睛,冰冷至极。

“玉莹的毒一日不解,你就放血一日。”

屋内又恢复了一室寂静,采荷跌跌撞撞跑进来时,云清清胸前衣襟已被染红。

她边哭便拿出金疮药:“姑娘,奴婢给您上药。”

云清清怔怔的那滴落在地上的血。

倏地,默不作声就勾唇笑了。

这世间,什么都可以相信。

唯独不能相信男人的嘴,更不能相信,男人许下的诺言。

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她读了那么多书,却还是栽在了情爱二字上……

白玉莹中毒不深,当天便解了毒。

再之后,云清清便听说季书瑾要纳白玉莹为侧夫人。

与她同日入门,皆从正门而入。

彼时,云清清看着已经凝结成冰的湖面,心脏已如那湖面上的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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