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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顶裕站在病房边，靠着墙站。

他似乎在想什么，双眸不见光，有些涣散。

听到声音好一会儿才像是注意到苏可可，转过头解释：“医生说不用留这么多人，我就让他们都先回去了。”

苏可可忍不住去看他。

刚才只是匆匆一瞥，现在仔细看，才发现他的状态是真的差劲到了极点。

眼下乌青很重，应该是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觉。

也是，顾夫人病重，他怎么可能休息的好。

迟疑了半天，苏可可还是轻声开口：“你也要好好休息。”

顾顶裕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低低地应了一声后，就再也什么都没说。

两人安静地站在病房门口，顾夫人在病房里睡着了。

苏可可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但也明白，现在说什么都安慰不了顾顶裕。

她能知道他的痛苦，他的悲伤，却无法为他做点什么。

半天，苏可可想，或许顾顶裕现在需要的是独处。

她缓缓抬起手，犹豫着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很轻。

然后沉默地离开。

苏可可不知道，就在她转过身的时候，顾顶裕慢慢地抬起头，眼神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看，眼底染上无尽的悲恸，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顾夫人是在第二天的晚上走的。

苏可可在睡梦中接到一个电话，她迷迷糊糊的，没有看清屏幕上的名字就接起。

那边始终没有声音。

苏可可朦胧的意识渐渐清醒，她正要把手机拿离耳边，听筒里传来顾顶裕低沉沙哑的声音。

“可可，我妈去世了。”

与此同时，窗外突然划过一道闪电，轰隆一声雷，雨水紧接着倾泻下来。

苏可可怔怔地坐在床上看向被雨水浇花的玻璃窗。

她浑身发凉，心脏也像是浸在冷水里。

好久，苏可可攥紧手：“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苏可可找到顾顶裕的时候，他坐在酒吧外面的马路牙子上。

他没穿平时的那几套西装，一件灰色套帽衫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很多。

也脆弱了很多。

顾顶裕看上去喝的不多，但是人靠在路灯杆上，双眼紧闭着，是喝了不少。

苏可可从出租车上下来跑过去，她去拉他的手臂，满脸焦急：“小叔！小叔？”

喊了几声，顾顶裕动了动，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黯淡的眼眸在看到苏可可的时候亮了一瞬。

但也只是一瞬。

很快，顾顶裕再次闭上眼，嘴里呢喃着：“你来了……”

苏可可抓着他的那条胳膊也像是灌了铅一样往下掉。

她一个人扶不起他，没了办法，拿出手机打给了顾顶裕的助理。

助理很快开车赶来，下了车就去扶顾顶裕。

苏可可帮着他一起把顾顶裕扶上了车。

车子开在回家的路上，助理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

从上车之后，苏可可就一直盯着顾顶裕。

那眼神中的心疼，根本就掩饰不住。

车子晃动，苏可可见顾顶裕皱起眉，以为他是不舒服，便把他的头轻轻搁在了自己的腿上。

到地方，两人再次把顾顶裕给扶了出来。

可就在助理开门的时候，他犹犹豫豫的，神色为难。

苏可可察觉到不对劲，轻蹙眉头：“怎么了？”

第九十四章 不能说的秘密

助理想起刚才在车上苏可可看顾顶裕的眼神。

这件事被她知道，说不定还能促进点什么。

他连忙摇摇头说没事，在密码锁上输入密码。

苏可可看见了，1108，顾顶裕没改。

门打开，助理扶起顾顶裕靠在墙上的另一边身子，和苏可可一起往里走。

屋子里没开灯，可刚走进玄关，客厅里亮的像是在发光。

苏可可下意识抬眼看去，彻底傻了。

为什么顾顶裕家的客厅里放着一个无尘箱？

为什么无尘箱里，会挂着她的婚纱？

那件，几年前她为自己设计的、三年前被买走的婚纱？

苏可可怔在原地，助理独自将顾顶裕扶回了卧室。

出来时，她还愣着。

助理觉得有些事得自己来说。

“苏小姐，这件婚纱……你也看到了，其实三年前，就是顾总让我去买下来的。三年多了，它一直摆在这里，顾总每两周就要请人来给这件婚纱做保养。”

苏可可心尖狠狠一颤。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话刚问出口，她自己都知道答案是什么。

助理吸了口气：“苏小姐，顾总虽然不说，但是他对你的爱真的一点都不少，只是他的爱很隐忍。这些年，或许别人不知道，但是我是最清楚的。”

卧室里突然传出顾顶裕低低的嘟哝声。

助理吓了一跳，确认他没醒，才继续说下去。

“苏小姐，还有……您去纽约的三年，顾总其实悄悄去过好多次，虽然我没有跟着他，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是去看您的。”

“我猜到两位大概是因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在一起，但是苏小姐，从我认识顾总的第一天起，就算听您喊他一句小叔，我也没有觉得你们的关系是长辈与晚辈的关系。”

“毕竟，你们真的没有血缘关系。”

助理走后，苏可可轻车熟路地去了书房。

拉开书桌抽屉，里面一沓机票。

无一例外，全是从上海飞往纽约的。

机票底下是好几张照片，照片上的人只有一个人。

苏可可捂住唇，心里像是被针扎了好几下，又痒又疼。

从照片上可以看出来顾顶裕在拍摄的时候很小心翼翼，或许是在拍的时候正巧她要转头，所以他躲避，拍的很不清晰。

大滴的眼泪从苏可可的脸上悄然滑下，落在照片上。

原来那三年，他也一直在她的身边。

用一种隐忍的、沉默的方式。

苏可可放下那叠机票和照片，一步一步走进卧室。

顾顶裕躺在床上，满身的酒气，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苏可可半跪在床边，含着满眼的泪伸手覆上他的脸。

顾夫人病重后，他连拾掇自己的心思都没有，几天过去，他下颌上冒出不少青色胡茬。

有些扎手。

苏可可一直以为，傻的人只有自己。

可现在才知道，原来顾顶裕也这ⓨⓑγβ么傻。

宁愿什么都自己扛着，宁愿自己痛苦，也要给她圈出一片纯净之地。

“你知不知道，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给我的那些？”

话落，顾顶裕垂着的睫毛突然颤了下。

下一秒，他缓缓睁开双眼。

眼前苏可可的面容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

他以为这一次，也是梦，所以他轻轻贴唇过去。

双唇相接的那一刻，苏可可听见他颤抖的声音。

“我爱你……”

第九十五章 雨夜

这三个字让苏可可瞬间泪如雨下。

这是顾顶裕第一次吻她，和那次在岛上别墅的意外擦过不一样。

他吻得很用力，手不自觉抚上她肩膀，抓的她锁骨发疼。

渐渐的，顾顶裕像是觉得吻得不够尽兴，竟就那样抓着苏可可上来。

然后困在他身下，双臂拢着，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

苏可可被亲得大脑一片空白，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禁锢地死死的，动都不能动。

他侵略着她的领地，浅尝辄止不能再让他得到满足，所以在尝到了甜头之后他就发起了进一步的进攻。

苏可可没有反抗。

她浑身上下的每一处，似乎都在冒起火来。

顾顶裕却越亲越觉得不对劲。

这手感……不像是在梦里啊。

他的酒醒了些，睁开眼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容貌，停住了。

苏可可不明所以地掀开眼皮，正对上顾顶裕那双漆黑静默的眼眸。

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先说话。

此时的苏可可，领口微乱，衣服上全是他揉出来的褶子，脸上染着霏霏的红，那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