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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下人听见这一句话瞬间沸腾。

　　“血清？”

　　“血清还有用？”

　　何知夏看向台下期待的面孔，声音沉稳有力：“异能消失了，但我们还有血清。”

　　“血清能免疫丧尸病毒污染，保证大家的正常生活。”

　　“现在血清存量不足，仅够护卫队和军队的一部分人使用，目前正在加紧研制中，七日后，便可全基地供应。”

　　原来她死了，因她血带来的异能消失了，但用她的血研制的血清，可能是结合了原世界科技，所以仍然有作用。

　　赵景琛冷眼旁观女人对何知夏感激涕零，台下人也连声感谢，连护卫队都心潮澎湃起来。

　　何知夏立于高台之上，神色冷淡而肃穆，仿若神明救赎，让人心生臣服。

　　台下的声音渐渐整齐划一，民众高举着手，喊着：“审判长！审判长！审判长！”

　　何知夏在这一片拥护声中走回车上。

　　这算什么？

　　赵景琛想，刚才还一口一个神女的人，现在又将何知夏视为神明。

　　原来这世上，谁能救人谁就是神。

　　民众是愚昧的，也是最清醒的。

　　是她才看明白。

　　何知夏回到车上，卿以安立刻递上手绢，他接过，神色自若的擦了擦手，问到：“后续都处理好了吗？”

　　卿以安点头：“女人会在五天后因思念过度而暴毙而亡，男人的尸体已经扔出去喂丧尸了。”

　　电光火石之间，赵景琛猛然领悟。

　　为什么男人皮肤只是青紫而无咬痕，一个柔弱的女人竟能冲破护卫队的防护。

　　原来，什么发布会，不过是一场戏。

　　一场何知夏给所有人表演的戏。

　　一个血溅当场，转移视线，震慑群众；一个怀柔政策，铁汉柔情，承诺血清供应。

　　铁腕手段保证政府权威，法理之外的柔情便更显人道精神。

　　赵景琛看着何知夏的脸，一时间再没办法将他与自己救下的那个怯生生的少年相联系。

　　她教过他很多，关于如何保护大家，如何塑造权威，但却没教过他，用无辜者的血达成自己的目的。

　　他，已经太不一样了。

　　赵景琛只觉得遍体生寒。

　　她越发看不透何知夏。

　　何知夏看向窗外，广场上的人群正慢慢散去，每个人脸上的愤怒都被喜悦取代，听不到声音也能看出，他们为7日后能得到血清而喜悦，为自己能平安活着而雀跃。

　　没有人再想起，他们是为了赵景琛的死而来的。

　　何知夏皱了皱眉，似是恍惚，他突然低声自言自语道：“这是你想要的吗？”

　　卿以安没听清，问道：“什么？”

　　何知夏收回目光，说：

　　“去实验室。”

第18章

　　赵景琛飘在车顶，看着城中街道如旧，心中难得平静。

　　刚才何知夏的话别人没听清，但她听得一清二楚。

　　何知夏那句，是对她说的。

　　“想要的”......

　　赵景琛重复着这三个字，也陷入了迷茫。

　　生前受尽折磨时，她觉得自己看得分明也恨得分明。

　　她恨基地众人欲念滋生，骂她妖怪将她逐出城；她恨自己多嘴多做，一朝心软救了白眼狼，又将自己的秘密吐露，招致祸事；更恨何知夏，糟蹋了她一片真心，任由别人对她抽筋扒皮，吸血割肉。

　　所以那时，她恨不得将这些人全都杀了，以泄心头之恨，也一心求死，想着死亡就能解脱。

　　但现在成了魂魄，漂浮在何知夏身侧这些天，她受了太多打击。

　　她一下子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好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每个人都身不由己。

　　比如何知夏，这两天她已经看清楚。

　　什么审判长，在高层眼中也不过一条干活的狗。

　　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赵景琛一时理不出头绪，她甚至想，自己是不是恨错了人？

　　她还在出神的想着，突然发现自己停下了移动。

　　实验室到了。

　　赵景琛一路跟着何知夏进入实验室，竟然觉得陌生。

　　不过几天而已，再踏入这里，还是一阵不适。

　　她仿佛还能闻到消毒水的味道，看着身穿白大褂的人员还会下意识的颤抖。

　　这里实在承载了她太多痛苦的回忆。

　　以至于来到这里，她哪怕是灵魂，也仿佛感受到了疼痛。

　　赵景琛跟着何知夏，竟走入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里像是一个开阔的大厅，每个人神色凝重，步履匆匆。

　　她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带着口罩和护目镜，正拿着滴管从试管中提取红褐色的液体，她几乎一瞬便确定了，这是她的血。

　　赵景琛顿时想起那些痛不欲生的抽血时刻，忍不住颤抖了下。

　　她都快忘了，几天前，她还在实验室中，看着源源不断的血液流出她的身体，每次都以为自己要死了，但又每次都活了过来。

　　赵景琛心中伤痛，转头向别处看去，余光瞥见桌上一人的笔记。

　　她走近去看，字迹十分熟悉，是故渊的笔记。

　　故渊……

　　她正想着，便听到人说：

　　“审判长说笑了，若是您能留下故渊教授的性命，我们也能研制出更快更节省的方法。”

　　一个胸牌上写着副教授职位的人说道。

　　卿以安反驳说：“故渊教授是在自己身上做血清的抗药性实验死亡的，与审判长无关。”

　　故渊……死了？

　　赵景琛呆住。

　　“明明才研发出血清，为什么……”

　　副教授被噎住，“你……”

　　何知夏神色未变，讽刺道：“1号基地实验室自诩人才济济，怎么，少了一个故渊，就要就地解散了吗？”

　　副教授冷声回答：“你懂什么？故渊教授是天才，有他在，血液的利用率能提高百分之五十。”

　　“他已经死了，说这些有什么用？”何知夏打断道。

　　“我已经宣布七天后全基地供应血清，请实验室加快进度。需要城防队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何知夏顿了顿，又强调道：“别浪费了这些血。”

　　说罢转身便走。

　　赵景琛早在卿以安说故渊的时候便僵住了。

　　故渊不是何知夏杀的，她错怪了何知夏。

　　她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