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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盈好悬被呛到,见了人来,便直接放了筷子,跟着文嫣一起站起来唤人,再拜个年。
钱妈妈面上挂着笑:“夫人心善,说吃过饭,你们便不必回去跟她拜别了,你们如今跟了公子,若是换成平常姑娘,也算是出嫁了的,也没有回娘家一回一整日的道理。”
文嫣开口回了几句客套话,既是赞了夫人心善,又是说些吉祥的好话,给钱妈妈哄的直笑。
只是临走的时候,钱妈妈突然开口:“对了,你们怕是不知道,文怜回来了,你们之前都是一起在夫人身边伺候的,想来关系都不错,如今她……唉,我便不说了,你们若是有心,便去瞧一瞧她罢。”
钱妈妈这话说完,视线往文盈身上瞟了一眼,叫文盈控制不住打了个冷战。
她喉咙咽了咽,同文嫣对视一眼,她们都听出来了,钱妈妈话里有话,这文怜,怕是夫人叫她们去瞧一瞧的。
“妈妈说的是,听说文怜跟了大姑娘去侯府里享福,怎得这突然就不好了?”
钱妈妈又朝着文盈看一眼,意有所指道:“咱们做仆妇、奴婢的,还能因为什么不好?犯了主子的机会呗。”
文嫣扯了扯僵硬的唇角,硬陪了些笑。
紧接着,她们二人便跟着钱妈妈一起往院中小房处走。
夫人的院子很大,甚至比相爷的屋子还要大,文盈即便是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也不是所有地方都去过的、所有地方都能去,如今跟着一直朝着西走,越走越是控制不住的后背发凉。
直到到了门口,才瞧见小屋子里开着门,冷风往里面去灌进去,便传出来咳嗽声。
“喏,就在那里面呢。”
文盈脚下似灌了铅,一步也不敢往里去迈,但钱妈妈站在这不走,似非要叫她们进去看看才肯罢休。
“别站着了,进去瞧瞧罢。”
钱妈妈照着两人的后背都推了一把,给人推的一个踉跄,文盈呼吸都有些发沉,终究是喉咙咽了咽,缓步靠近过去。
只稍稍往里望了一眼,便瞧见了里面的文怜面上、身上都是血,胳膊以奇怪的方式扭曲着,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是死不瞑目罢?
文盈脑中一瞬的嗡鸣,下意识大喘了一口气,却是吸进了满口鼻的血腥味,她实在是没抗住,踉跄着往后退几步出了门,在屋外面干呕了好几声。
“呀,这是怎么了?”钱妈妈煞有介事地到她身边来给她抚着后背。
但她突然的触碰,却激得文盈一个战栗,直接直起身子来躲避。
钱妈妈看着她因干呕而发红的眼眶,既是觉得好笑,却还是摆出一副怜悯的模样来。
“原以为你们来还能瞧见最后一面的,没想到她这般福薄。”
她啧啧两声:“说到底,还是文怜她不懂事,明明是从夫人院子里出去的,自以为跟了大姑爷这个世子,还得了宠爱,便想越过大姑娘去,但大姑爷是个什么人物?妻就是妻、妾就是妾,再宠,也是可以随便舍弃的,哎呦,偏偏她就是蠢呀,谁叫她背叛大姑娘,背叛……夫人呢?”
最后一句话,她语调含的威胁与提点的意味,还对着文盈轻轻摇了摇头。
就好似再说,文怜的下场,便将是她的。
文盈面色刹那间便白了起来,眼眶也慢慢湿润了起来。
钱妈妈见话说到位了,既已经杀鸡儆猴,便要叫这猴自己再好好想想,最后只深深看了文盈一眼,便转身离了去。
她一走,文盈似浑身脱力般滑坐到了地上,文嫣虽也被吓到了,但还比她强些,赶忙来搀扶她:“唉,这都是她咎由自取,你、你怎么还为她哭了?”
文盈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视线已经被眼眶的泪遮挡,她动了动,泪便滑落下来。
她伸手擦了擦面颊,手背感受到了湿润。
她才不是为了文怜,她是因为她自己。
第一百四十一章 地上床榻,都是暗红的痕迹
文盈瞳眸有些涣散,脑中控制不住浮现文怜的脸来。
从前趾高气昂的也好,今日见到的病弱无助也罢,这般活生生的人就死在了自己面前,她只觉得浑身通体往外的发凉。
可在这时,文嫣却捧上了她的脸,迫使她与之对视:“文盈,这事跟咱们没关系,文怜是被虐杀也好,罪有应得也罢,都是她和夫人的官司,日后到了阎王面前,自有人替她们分说,快些走罢,这地方阴森森的。”
文盈已经不知如何出的夫人院子,只感觉呆愣愣走出去好远,才慢慢感觉腿上恢复了知觉。
“我这细琢磨,难怪那小房我瞧着眼熟呢。”
她压低了声音凑近文盈耳边:“之前文桥姐你可还记得?”
文盈声音沙哑:“因爬了老爷的床,后被夫人发卖的那个?”
“对,就是她,不过哪是发卖呀,是暗地里处置了。”文嫣心有余悸地叹了口气,“文桥家中早没了亲人,当时我知她要被发卖,便想着私下里给送些银两,但却没想到她被人带走了,我跟上去,便跟到了小房。”
越说,她语调里便越有痛色:“我去的时候,她已经咽了气,最后随便用草铺盖一裹,都不知是丢哪里去了。”
文盈心凉的彻底,她还记得方才匆匆一撇,那小房里的地上、床榻,皆沾染了暗红色的痕迹。
到底是有多少人的命,没在了那里面?
她心神一阵的恍惚,腿上一软,险些跌倒在地上,幸而有文嫣一直搀扶着。
“哎呀,你怎么被吓成这样?”文嫣伸手抚着她的后背来安抚她,“你也别难过,咱们同文桥姐和文怜都一不一样,她们都是生了背主的心思,咱们如今的主子的大公子和三公子,你那边有大公子撑腰,谁敢动你呢?”
说着,文嫣面色十分认真道:“你可知她们被悄无声息的处死,最根本的缘由是什么?”
文盈怔怔然抬头,因为碍了主子的眼?
“当然是因为她们没有子嗣!”
文盈双眸一合,视线终是从文嫣身上移开。
“你瞧你,我说这些,你总不爱听,可是跟小时候不一样了。”文嫣在她耳边喋喋不休,“我长你几岁,你如今走过的路,都是我蹚过的,我还能害你吗?你瞧瞧文怜她们,若是她们肚子里怀了家主的骨肉,谁敢动她们?”
文盈实在是做不到与文嫣苟同,但终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来反驳她:“主母生的孩子是正统,良妾生的孩子尚且占一句出身干净,咱们这些丫鬟肚子里的孩子,算了什么?”
“你这话便不对了,子嗣为大,咱们的出身是不如主母、不如良妾,但还有在主子身边自小服侍的情分在呢?更不要说咱们也是身家干净,总比那些青楼楚馆之地出来的女子要强的。”
文盈终是再度抬眼看文嫣,无论她说什么,文嫣都不会往心里去听,文嫣坚信自己的那套论法,毕竟她靠着自己,从丫鬟到了半个主子。
不用起早贪黑去做累人的活计,只需伺候好公子床榻。
文盈说的话,前脚从她左耳朵进,后脚便会从右耳朵冒出去,如文盈想她一样,她心里也是觉得文盈的念头是不对的,甚至分明已经得了做通房侍女的好处,却还是不能看清如今形式。
但她仍旧语调轻柔,温声的劝说文盈,没有半分生气。
无力之感笼罩文盈全身,她喉咙咽了咽,终究是再没了论出是非对错的心思:“咱们不说这些了,好吗。”
文嫣到底是心疼她,知道她年纪小,那般惨状即便是自己看来,也觉得心里慌慌,更不要说从来没见过那种情形的文盈?
她将文盈送回了大公子的院子,亲自将她交给了阿佩,这才放心离去。
“死了,文怜死了。”
阿佩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文盈只淡淡吐出这一句话来。
阿佩不知文怜是谁,但听着是文字辈的丫头,便大抵能猜到,之前都是同文盈一起伺候夫人张氏的。
她自以为文盈同文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