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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进了小屋，不知干啥呢，动静挺大哩！我记得你说那小女哩车……”

　　他呼吸一滞，顾不得老杨后面说的什么，上前扯过任婕的胳膊。

　　“你跟她说了吗。”

　　何安的语气让任婕不敢看他，稳住声音回答他。

　　“说了…姐没回我……”

　　何安不敢浪费时间，跨上摩托就冲了出去。

　　任婕捂着胳膊蹲在地上，半天才回过神给连杰打电话。

　　想要快点到就得走小路，何安骑得飞快，大腿处的伤被颠得出了血，但他也不敢减速。

　　隔着树林，能看到小屋的门紧闭着。

　　何安顺手在路上捡了个砖块，走近了听见里面传出打斗声和不入耳的脏话。

　　门锁着，撞不开。

　　他把扔在地上的摩托扶起，看好距离后加速冲过去。破门的瞬间，何安在灰尘中看到黎由被两个人按在墙上，脸上带着血。

　　他胸口钝痛，被躲到一边的海哥用木棍打下车。

　　“他妈的！你也敢来坏老子的事！”

　　何安向前滚了一圈，刚好停在墙边人的脚下。

　　俩人抬起脚就要踹，他抓住站起，拖着他俩的腿冲了两步，俩人啊呀叫着被摔在地上。

　　黎由失去挟制，拿起手边的铁棍狠狠朝二人挥过去。

　　从小有人教她，如果碰上对面好几个人的情况，就逮住那个起头的往死了打。

　　海哥他们从进门伸手碰到她时，她就很好的把这一理论实践了。

　　虽然落过下风，但海哥身上可比她严重。

　　黎由没再管那两个小虾米，再一次朝海哥的手腕抡了一棍子。

　　海哥哀嚎一声，手里的家伙全都掉在地上，托着手腕骂她。

　　“妈的老子弄不死你！”

　　黎由又是重重一棍，打在他膝盖。海哥一条腿跪地，还想撑起身，黎由没给他机会，朝胸口用力踹过去，扔掉棍子，攥紧拳头对着他的脸打。

　　何安一直在控制另外两个，他把那俩人身边一切有可能被用上的东西都踢走，然后拉过摩托盖在他们身上。

　　摩托车的重量足以让俩人呼吸困难，尤其腿和脚被盖的严严实实。断不了，但根本使不出力气。

　　他踩住俩人的手守在这边，黎由侧对着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扯开，里面的内衣露出来，锁骨上隐约有几道血痕。

　　从他进来后没听到黎由出过任何声音，整间屋子里只有她下手后骨头间的碰撞声。

　　何安看着她的样子心一个劲儿往下沉，胸口处不知是被海哥那一棍打的才疼到现在，还是因为别的。

　　屋外有车的声音，应该是连杰他们到了。

　　何安慢慢靠近她，拉住胳膊。

　　“好了。”

　　黎由丝毫不为所动，甩开他继续冲着地上反抗不动的海哥脸上招呼。

　　她出门的时候手上带了戒指，是哪年在云南玩的时候买的，上面盘着一条夸张的蛇，尖锐的蛇头蛇尾在海哥脸上划出口子，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出原本的肤色，脸颊高高肿起。

　　连杰带着人到了门口，看到这幅样子都倒吸一口凉气。

　　何安从身后把她抱起，再打下去估计会出事。

　　黎由站起来贴住墙，控制自己不要发抖。

　　这时候她身上的情况全部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连杰本想进来帮忙，都没敢迈出那一步。

　　何安挡住外面人的视线，她的上衣被撕到腰间，剩一只袖子破烂不堪的挂在胳膊上。嘴唇也裂了口，一只眼睛充血，胳膊上像是被钉子划破，伤口混着尘土，手上的不知是她的血还是海哥的血。

　　他不敢碰。

　　黎由眼底的平静让他害怕。

　　连杰壮着胆子进去，头扭到一边，把衣服给了何安。

　　“先给姐披上。”

　　何安把她身上裹住，挪动之间，黎由的视线终于能看到门口的人。

　　她猛地推开，冲到外面把缩在后面的任婕拖出来。

　　何安根本没看清她的动作，等他跟着跑出去的时候任婕正被掐着脖子按在墙上。

　　连杰抱着她的胳膊推开。

　　“姐你这是干嘛！”

　　黎由的手因为刚刚打海哥有点发酸，很容易就被推开了。

　　她还记着海哥踹在她肚子上时骂她的那句话。

　　“你他妈就是自找的！多管闲事带走那个小妹，现在好了吧？就是小妹叫我来找你的！”

　　就是这一愣神让海哥的人有机会按住她。

　　任婕躲在连杰身后，挂着刚刚被呛出的眼泪不敢抬头。

　　黎由把胳膊上的布料扯下摔在她脸上。

　　“我问你，他们怎么找到这儿的？”

035

　　何安站在任婕身边，同样审视着她。

　　任婕开始哭出声。

　　“我跟你说了的姐…我说了……”

　　“几点？”

　　她惊慌失措间抬头。

　　“安哥…安哥跟我说了之后我就……”

　　“何安！”黎由大声打断，“你几点跟她说的！”

　　何安翻出通话记录，回答她。

　　“上午10点。”

　　黎由继续大声质问任婕。

　　“我几点跟你见的面！”

　　任婕只哭不说话，连杰也难以置信的转头看她，但依旧横在她面前。

　　黎由已经没了耐心，她再一次想冲上去。

　　连杰刚挡了一下就被她一拳砸开，她浑身始终绷着劲儿，就算是对连杰也用了实打实的力气，旁边的人扶了他一把才没趴在地上，脸上瞬间出了一道血痕。

　　“安哥！”连杰大叫一声。

　　黎由在何安面前停住，因为眼球充血更显愤怒，阴沉的让他无法直视。

　　他侧过身让开。

　　任婕还没能把头抬起来，黎由第一个巴掌就落在了她脸上，声音大到周围的人屏住呼吸。

　　黎由捏着她的肩膀强迫她站直。

　　“我问你几点！”

　　任婕浑身发抖，努力说话却出不了声。

　　黎由抓着她进屋里，按在海哥躺着的位置，迫使她直视那张脸。

　　视觉冲击让任婕被吓得尖叫。

　　“你说！谁让你们来的！”

　　海哥同样说不出话，他的嘴巴不停往外吐着血沫，手指颤颤巍巍指着任婕。

　　黎由把她从地上拎起，第二个巴掌落下。

　　任婕踉跄着从屋里摔出去。

　　黎由没有停下，连杰挡在前面护住任婕。

　　“姐，你要打就打我出出气，任婕……”

　　黎由听不进去任何，谁挡揍谁。

　　连杰又被一拳撂倒，任婕再一次被她掐着脖子按在墙上，受了第三个巴掌。

　　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也没有一个人敢劝。

　　黎由深吸一口气，松开手，任婕赶紧大口呼吸，顺着墙蹲下。

　　“对不起…姐对不起……”

　　她个子本身就比任婕高，站着更有压迫感。

　　任婕不敢去看她，下一秒就被揪起头发抬头。

　　黎由弯下腰让她能听清自己说的每一句话。

　　“别指望用道歉来骗自己坦然。”

　　“从见到我第一面起我就在帮你，但我不后悔，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要你永远记着此时此刻你心里的恐惧和愧疚，我在这儿待一天你就得记一天！”

　　“等我走了，今天在这儿你看到的所有人，都会让你想起今天做了件多么蠢的事。”

　　“不过看样子你也没有多少良心，那更好，我可以直接羞辱你。”

　　黎由的声音并不小，任婕颤抖着看向周围的人。

　　连杰，何安，甚至还有海哥身边那两个人。

　　每一个都投来或鄙夷或可怜的目光。

　　明明她还是穿戴整齐，却有了衣不蔽体的羞耻。

　　黎由恢复到平时的面无表情，她去屋子的角落处继续把车上盖着的东西扯下来，手已经麻木了，感觉不到有多疼。

　　何安把衣服轻轻披在她肩头。

　　“先去医院吧。”

　　黎由把衣服穿好，拉起拉链遮的严严实实，没跟他说一句话，只留下摩托车的尾气。

　　海哥被其他两人从地上架起，何安随手揪住其中一人的领子。

　　“跟你们海哥说清楚，今天揽下这事儿的是我何安，可不要认错了。”

　　今天确实是个大晴天，太阳晒得身上直出汗。

　　烟嘴在黎由嘴里快被咬碎，她身上发了疯一样的疼，外面那件衣服跟汗一起黏在伤口处，偏这个路口的红灯特别长，没法吹风缓解。

　　何安跟她之间隔着几辆车，他从车场下来跟到这里。

　　这路不是回酒店的，跟着她又过了一个路口，才知道她这是要去医院。

　　那晚她跟着去过一次，估计记住了。

　　黎由在医院外停下，何安保持着距离，他不知道她是否还愿意跟陌生人接触，说起来，他和任婕，跟她都是一样的熟悉程度，甚至，他没有任婕了解到的多。

　　何安在她进去后抽完两根烟才进去，他身上那两处也得重新处理一下，纱布都被血渗透了。

　　他本以为自己会先出来，到时候就可以换个不被看到的方向。

　　没想到出来时刚好跟那人撞面。

　　黎由靠着车，借给她的外套系在腰上，手上裹了厚厚的纱布在点烟，看见他出来，把刚点着的伸到他脸前。

　　何安看看烟嘴上的口红印，用手捏住塞进嘴里。

　　“严重吗？”

　　黎由摇摇头。

　　“皮外伤。”

　　“眼睛呢？”

　　“没事。”

　　跟三个成天混在街上的大男人打架，只有皮外伤，何安是真佩服。

　　“疼吗。”

　　黎由没再说话。

　　两个人安静呆着抽完了盒子里剩下的烟，黎由拍拍车座。

　　“走了。”

　　何安看她没有穿外套的意思，伸手指指旁边。

　　“走那儿，人少。”末了又补充，“也凉快点。”

　　黎由听罢调转车头就要走，何安赶紧跑到另一头骑车跟上。

　　河边的风确实凉快，黎由身上也好受点，不再针扎似的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