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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相簿早已经不翼而飞。

想到里面包含了所有她年少对季暮白的情意，沈蒹葭瞬间慌了神，朝外面跑去。

可刚打开门，却撞见了季暮白。

沈蒹葭步子一顿，他身上带着很浓的酒气，这不禁让她一愣。

在她的印象里，季暮白向来是滴酒不沾的。

还没有等她说话，一件温暖的衣服忽地被披在了她的身上，帮她挡去了呼啸的寒风。

“阿葭，我有话要跟你说。”

听见这称呼，沈蒹葭心头一颤，垂下了眸子避开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七叔叫我名字就好。”

季暮白的眼底划过一抹苦涩，随后哑声开口：“当初的我，一定让你伤透了心吧？”

“在军区，所有人对我的评价都是有胆有识，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一个懦夫。”

沈蒹葭一怔，抬头，看着他的眼底浮现起深深的自嘲。

“我不敢接受你的爱意，我害怕你只是小孩子心性，在真正结婚后你会后悔，可现在我才发现，我错的彻底。”

“或许我真正害怕的，是担心这不过是一场美梦，而梦境破碎后的那种痛苦，我承受不起。”

他说着，死死攥紧了手：“我自私又懦弱，我……确实配不上你。”

“阿葭，无论你今后会选择谁，我都……”

他说不出来话了。

眼底浮现起痛苦，他不想让自己的感情对沈蒹葭造成困扰，可他却说不出来要放弃她的话。

就在这时，沈蒹葭的声音忽地响起：“七叔，你知道吗？”

“如果我会选择别人，我这一世，就不会喜欢你了。”

第30章

季暮白猛地一僵。

他不明白沈蒹葭话中的意思。

而沈蒹葭只是定定的看着他，随后一字一句道：“付秋蕙当初因为想要滥用药害人，结果被抓去了大牢，对吧？”

她在新闻部工作，这种事情，她想要知道很容易。

季暮白怔了怔，脑海中忽地划过一个荒谬的想法。

而沈蒹葭的一字一句却将他荒谬的想法带到了现实：“我曾经提前告诉过你这件事，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提前知道吗？”

“因为我重生了。”

沈蒹葭在说出这句话后，心却止不住的跳动。

或许，她嗅着这微醺的酒味，也醉了。

她竟然忍不住告诉了季暮白，她重生过的事实。

季暮白的瞳孔骤然一缩，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阿葭……”

沈蒹葭攥紧了手，无论是回想上一世的结局还是这一世在季暮白这里所遭受过的创伤，都让她痛苦。

“上一世，我并没有和你解除婚约，我们如期结了婚，可结果却并不尽我意。”

“可重来一次，我第一想法却不是和你解除婚约，而是想着去改变自己来挽留你。”

“我是真的，很爱你啊。”

“嗡——”

季暮白的脑海嗡鸣一声，彻底僵在了原地。

想着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去质疑沈蒹葭对他的爱，却不知沈蒹葭明知道结果却依旧为了和他在一起奋不顾身。

“但是季暮白，我对你的感情现在已经被消磨殆尽了，现在的我，只想为自己而活。”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我来替你说完。”

“放弃我吧。”

说完后，沈蒹葭一把关上了门，将季暮白隔绝在外。

屋外寒风呼啸而过，她抬眸，便看见外面已经飘起了大雪。

季暮白在门外站了很久，却说不出一句话。

雪落满他的肩头，让他白了头发。

这一刻，他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悔。

第二日，清早。

沈蒹葭睁开双眼，外面的雪早已经停了。

推开门看见那道有人伫立过的痕迹，怔了怔。

季暮白……昨晚一直都守在这里？

她攥了攥手，告诉自己不要去想这些，抱紧了怀中的相机，大步朝外走去。

新年期间，有很多人情冷暖，她要将这些记录下来，作为她文章的素材。

而记录素材，也是她的习惯。

走在街头，看着大街小巷满地的鞭炮红纸，墙上大门贴着的福字对联，年味扑面而来。

沈蒹葭沉重的心情也散了些，举起相机开始记录。

天冷，街上人烟稀少，沈蒹葭只拍了一些风景，正准备先回去，身后却忽地传来一声口哨声：“小妞，一个人啊？”

沈蒹葭一怔，转过头去，却看见是一群流氓。

她的神色一紧，后退了几步便准备逃离，却被拦住了去路。

“这大过年的，我们几个大老爷们过节也无聊，不如来陪陪我们？”

“她手上的相机好像也挺值钱的，拿过来换点钱买酒喝好了。”

说着，便有人伸手来拉沈蒹葭。

沈蒹葭心头一跳，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了熟悉冷沉的声音：“当街寻衅滋事？是想在大牢里过年吗？”

第31章

沈蒹葭猛地一怔，抬头便看见季暮白正大步走了过来。

而他的身后，跟着一列巡查街道的士兵。

流氓哪见过这阵仗，他们只敢在弱小面前蛮横，如今已经面如土色，几人转身就准备逃。

但季暮白却眯了眯眼，几名士兵立刻上前，将他们逮住。

那些流氓吓得腿都抖了，连忙告饶：“军官大人，我们不过是闹着玩的……”

季暮白的神色却冰冷，完全不听他们的话：“把他们带去公安关个几天，教育一下。”

士兵们领命而去。

等他们都离开后，季暮白让剩下的几人继续巡查，随后眸光落在沈蒹葭的身上。

其实这巡查任务哪需要他亲自来？但不知为何，他却还是来了。

也庆幸他来了。

看着沈蒹葭怀中紧紧抱着的相机，季暮白依稀能够认出是他曾经送给沈蒹葭的。

上次采访时，她用的也是这个……

心底不知为何升起了一抹希翼。

他顿了顿，随后想起了什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阿葭，当初我送你的第一台相机，我已经把它修好了，一直保存着……”

“那样老的相机，即使修好了，也不适合用了吧？”

沈蒹葭缓缓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季暮白猛地一僵，沈蒹葭也察觉到他的目光刚刚落在她怀中的相机上，淡淡开口：“我刚刚之所以护着这个相机，也不过是因为里面有我这段时间记录的素材。”

“这个相机也已经旧了，旧了的东西不会再适合，我过不了多久就会把它换掉。”

她说的是相机，可却意有所指。

说完后，她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季暮白只感觉身形发僵。

他何尝不知道，沈蒹葭说的也是他们之间的感情。

离开季暮白后，沈蒹葭朝着街上的照相馆而去。

她将刚刚所拍的照片洗出来，洗好后，看着那寥寥几张的风景照，她的眸中划过晦暗。

这些东西随时都可以拍，有什么重要的？

她骗不了自己，真正重要的东西其实就是那台相机，那台季暮白所送她的相机。

当年决定离开这里出国时，关于季暮白的东西她都没带，却独独带了这个。

说的那样决绝，可她又真的能放下季暮白吗？

那是十余年的感情……

回到季家大院，沈蒹葭走进了房间，站了许久，最终还是将那台相机放进了抽屉中。

五天后。

季暮白拿着一个纸箱子，朝着沈蒹葭所在的报社而去。

报社已经复工，他今天出任务恰好路过这里。

看着手中的东西，季暮白眼底浮现起一抹温柔。

可刚到报社门口，却看见门外沈蒹葭的怀中正抱着一个新的相机。

他步子一僵，也在这时看清了站在沈蒹葭面前的人——

正是季怀照！

沈蒹葭的目光落在相机上，而季怀照扬着笑脸，笑着问道：“新相机喜欢吗？”

季暮白呼吸猛地一滞，拿着纸箱的手也紧了紧。

只见沈蒹葭抬起了目光，看向季怀照的眼中也有了点点笑意：“我很喜欢。”

第32章

心好似被什么重击了一下，疼痛难耐。

季暮白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两人，眼中溢出了苦涩。

喉间像是被什么堵住，让他难受的无法呼吸，垂眸看着他手中的纸箱，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他特意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