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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最绝望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许母再怎么伤害她，她现在也只是个“死人”了。

　　向明臣带走了她最挂念的小坏，那个冰冷的房子也就没有回去的必要了。

　　宋知许转过身，完全行走在了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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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后。

　　启明医院。

　　“江医生，576病床病人的病历在这里，他的心脏病很严重，最好尽快做手术。”

　　办公室里，实习生一板一眼地和向明臣报告着情况。

　　向明臣接过病历看了一眼，点点头：“安排周二做手术，至于一助……”

　　这些年，向明臣从最年轻的主治医师成为了从无失败的主治医师。

　　但他做手术的一助依旧是各个实习生轮流。

　　面前的实习生一听这话，马上应声：“江医生，我愿意给你做一助。”

　　这话让向明臣稍稍愣了一下。

　　但也只有几秒，他就回过神点了下头：“行，那你安排吧。”

　　说完他把病历合上，递还回去。

　　然而实习生却没动。

　　向明臣不解抬眼，只见实习生忽然红了脸，那坚毅的表情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江医生，我的意思是……我愿意一直给你做一助。”

　　向明臣眸光一瞬变冷：“原因。”

　　实习生低下头，不敢对视了：“我……我觉得做你的一助可以学到东西。”

　　向明臣语气没有放软一点：“跟所有医生都能学到东西，你很努力，马上就可以转正了，表现好的话可以让其他医生扶住，做一次主刀。”

　　“你要一直给我做一助，就没这个机会了。”

　　实习生猛然抬头：“我愿意放弃主刀的机会！Лимонная отделка”

第29章

　　实习生这一声铿锵有力，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

　　而这句话……

　　向明臣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宋知许。

　　但他的神情更加冷沉：“我不管你是从谁嘴里听到的这些话，把你的心思收起来，如果你不想做一个好的心脏外科医生，我会把你调去别的科。”

　　说完，他垂眼重新看向面前的工作笔记，下了最后的逐客令：“出去。”

　　实习生的小脸煞白煞白的，毕竟刚毕业，经不起这样的拒绝。

　　当即便红了眼跑了出去。

　　这门刚关上没多久，就又再次被推开。

　　“江医生，这是今年第几个从你办公室里这样跑出去的实习生了？”

　　一个男人走进来，语气不正经，脸上也是看好戏的模样。

　　展鸿凌，前年主动从首都医院下调到启明医院。

　　很多人都不理解他为什么放着大好的前途不要，甘心来启明医院做个小医生。

　　而他给出的理由是：“早就听说有个很厉害的心脏外科医生，我一定要和他做朋友。而且谁说启明医院不如首都了？有我和江医生双剑合璧，启明医院的心脏外科就是无敌的！”

　　向明臣性子冷淡，为人话少寡言。

　　展鸿凌是与他完全相反的个性。

　　医院里人人都觉得他们不可能成为朋友，毕竟这么多年，能做向明臣朋友的，也只有一个和他青梅竹马的宋知许。

　　而自从宋知许死了后，医院里所有人都能感觉出向明臣像是变了个人。

　　虽然他从前就不爱讲话，但是身上有生气。

　　后来就没有了，像一块冷冰冰的活雕塑，会走路会呼吸会吃饭，可就是给人拒之千里之外的疏离。

　　这种情况直到展鸿凌到来。

　　出乎所有人意料，他竟然真的和向明臣成为了朋友。

　　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他缠着向明臣，非要和人家聊天就是了。

　　听见展鸿凌的声音，向明臣连头都没抬：“从你办公室里这样跑出去的也不少。”

　　展鸿凌挑了下眉：“哟，会怼我了，真有进步。”

　　“不过这次看你好像格外生气，怎么，那姑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向明臣有时候真的很佩服展鸿凌。

　　他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偏偏又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没有。”向明臣合上工作笔记，盖上钢笔帽，起身往外走。

　　展鸿凌立马跟上去：“吃饭去是不？一起一起，今天刷你的饭卡吧？我没带。”

　　向明臣双手插兜：“我看见在你口袋里了，少蹭我的。”

　　“好吧好吧，你眼神果然好，明天我还是直接放在家里，这样才能骗过你。”展鸿凌无奈伸出手摆了摆，然后一把揽住向明臣的肩膀。

　　向明臣侧身将他的手避开，nmzl继续往前走：“你告诉我了，这招就不好用了。”

　　展鸿凌嘻嘻笑：“真是拿你没办法，你就没当听见吧？”

　　两人说着到了食堂。

　　众人看见他们一起出现早已见怪不怪。

　　倒是自从宋知许离开后，医院里开始有人传向明臣喜欢宋知许。

　　不然不会那么伤心，一门心思全都放在了医院和病人上。

　　他几乎每天都在医院里，但又每天都会回家一趟。

　　后来有人以为向明臣是偷偷结了婚，在金屋藏娇。

　　向明臣一向不喜欢流言蜚语，便直言自己每日回家是因为家中有只猫照顾。

　　这五年来，家里的小坏长成了“大坏”，“胖坏”。

　　向明臣给它找了个伴，两只猫一窝窝的生，向明臣细心养大了又一只只往外送。

　　猫成双成对了，向明臣自己却一直单身。

　　很多人和向明臣明的暗的表达过自己的心思，无一例外全都被拒绝。

　　医院里的前辈也张罗着要给向明臣相亲，也被他给拒绝。

　　后来展鸿凌出现，两人开始同进同出。

　　有些人便忍不住猜测：难道向明臣是喜欢男的？

第30章

　　这个谣言很快就被展鸿凌本人亲自攻破，他在听到有人议论的时候，上前义正言辞地强调了自己喜欢女人，并且喜欢漂亮女人。

　　他对向明臣完全是纯正的友谊，是伯牙与子期。

　　向明臣丝毫不在意。

　　但看向明臣当时的表情，他似乎是很想说一句：并不是。

　　向明臣吃的清淡，展鸿凌的盘中却都是大鱼大肉。

　　两人相对着坐下，吃到一半，展鸿凌突然开口：“对了，你听说了吧，有几个从美国来的心脏外科医生今天下午要到咱们医院交流。”

　　展鸿凌兴致冲冲：“希望能有几个漂亮的女医生，我也可以好好和她们展开一下国际交流。”

　　向明臣“嗯”了声，但兴趣并不大。

　　他那副和尚脸，展鸿凌早就见怪不怪了。

　　展鸿凌嗤了一声，拿出手机翻出张照片在向明臣面前一闪而过：“我特意要到了照片哦。”

　　向明臣下意识看了眼，便想收回目光。

　　然而就这一眼，他好像在那些白人面孔中撇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他几乎是下意识抓住了展鸿凌的手：“等等！”

　　展鸿凌却把手机屏幕直接给按灭了：“嘿嘿，让你不看。现在想看了？就不给你看。”

　　向明臣抬眼看他，眼神冷了，眼眶却竟然微微泛红。

　　展鸿凌怔了一下：“不至于吧……我知道和那个人的确长得有点像，但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向明臣冷着脸不说话。

　　“我真是怕你了。”展鸿凌忙给手机解锁了，然后递给向明臣眼前，“看吧。”

　　向明臣忙垂了眼去看。

　　照片上几个白人医生中，站着一个中国人。

　　不是错觉……

　　向明臣眼眶发酸，沉寂了五年的心脏在这一刻砰砰跳起来。

　　那个人……分明和宋知许长得一模一样！

　　如果是只是像，那未免也太像了。

　　可宋知许明明已经……

　　向明臣紧紧盯着那张脸，试图从上面找出一点和宋知许不同的地方。

　　不可能，宋知许明明已经死了。

　　他看过跳伞基地的监控和录像，宋知许直到最低开伞距离以下都没有开伞，虽然后面的图像被山体遮挡，但她从一千米高空坠落绝不可能存活。

　　就算没找到尸体，就算千分之一的可能性，她坠入那条河中……她还有脑瘤。

　　最重要就是那时候有系统……

　　向明臣一向冷静的大脑在这一刻像烧坏了一样。

　　他心里闪过无数个可能，列举了无数种理由，想要证明照片上这个女人不是宋知许。

　　但他心里到底还是怀着那么一点期待。

　　万一……万一宋知许真的还活着呢？

　　向明臣忽然想到气什么，抬起头看向了展鸿凌：“她叫什么名字？”

　　展鸿凌似乎早知道他会这样问，却是无奈地摊开手：“不知道中文名，只知道英文名叫西恩娜。”

　　“替你问过了，西恩娜是三年前进入那家医院的，心脏外科的优秀医师。”

　　心脏外科这几个字让向明臣的心跳骤然停了下。

　　纵然知道这仅仅也有可能是巧合，但怎么就偏偏那么巧合？

　　不过，三年前……

　　宋知许离开已经五年了。

　　或许只是长得像，这个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了。

　　向明臣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可直到吃完饭回到办公室，他还是心不在焉的。

　　五年前，他的办公桌上就多出了一个相框。

　　他看着照片里神情淡淡的宋知许，忍不住伸手去触摸。

　　这个世界荒唐的事发生了那么多次，那是不是，她也有可能真的没死？

　　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