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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琴姐……我也是到国外才醒的，那里的电话也打不进国内……”

　　琴姐大概也能猜到这一点。

　　姜雨梨解释了好半天，到最后才犹犹豫豫地说出她回国的真正想法。

　　“琴姐……我想复出。”

　　约出来见面后，琴姐拿起还有些烫的咖啡，跟她的焦糖玛奇朵轻轻碰杯，哼笑了一声。

　　“要利用我的时候才想起来联系我，我怎么教出了你这么个小白眼狼。”

　　姜雨梨知道她只是想用玩笑让她们回到那段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时光，配合地把头低了下去。

　　琴姐看出她没有什么忏悔的诚意，把话题接过快速进入今天的正事：“你都想清楚了？”

　　“我先提醒你一下，国内可还没有歌手‘死而复生’再登台演唱的先例。”

　　姜雨梨点了点头，她的心里早就做好了决定。

　　当初是她一时钻了牛角尖，才会放弃血癌的治疗，又因为和陆晏栩十几年的感情变质感觉找不到依托。

　　她才做下了跳楼自杀的傻事。

　　但她心里，却一直留存着舞台上那一道聚光灯的痕迹。

　　现在复出可能会招惹无数接踵而来的唾骂，但姜雨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不愿意再让真正关心她、爱她的人伤心。

　　琴姐看她这幅样子，大概也猜出了她心里想的是些什么，借着咖啡杯掩饰自己的担忧。

　　她太清楚姜雨梨是何等心软的人了，不然也不会忍受陆晏栩那么久……

　　想起这个人，琴姐心中一阵厌恶。

　　她想起陆晏栩这两年来的所作所为，又忍不住发怵，连忙对着姜雨梨询问：：“那个……陆晏栩，他来找过你了吗。”

　　姜雨梨一愣，琴姐是怎么知道的？

　　她想起机场中遇见的憔悴得像是变了个人一般的陆晏栩，心中已经无法再起波澜。

　　咖啡勺在她手里转着圈搅动，她抬起脸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碰到了，但我没和他说什么话。”

　　“也没有复合的打算。”姜雨梨又补充了一句，从模糊的记忆里找出了一段名叫王吟湫的阴影。

　　尽管当时陆晏栩的一举一动都十分怪异，但她还是坚持相信以那两个人情比金坚的程度……

　　应该早就结婚了吧。

　　琴姐看着她这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原本应该感到欣慰才对。

　　如今她却是欲言又止了一番后，又沉重地叹了口气，只留下一番告诫。

　　“陆晏栩他现在已经疯了，雨梨，他已经完全看不出从前那个人的影子了。”

　　“碰见他，你要离他远远的，不然就一定会遇到危险。”

　　姜雨梨倒是有点好奇为什么陆晏栩身边的人会叫他老板。

　　听到琴姐这么说，她忍耐了一会，还是问出口了：“他现在是在做什么生意吗？”

　　普通的生意又怎么会让她如此讳莫如深，琴姐打拼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她又叹了一口气，看着姜雨梨的神情有些悲伤：“别问了，雨梨，就让他彻底成为你人生的过客吧。”

　　意料之外地，连这个问题都没有得到答案，姜雨梨心中有些凝重了。

　　琴姐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又和她商量了一会复出的一些相关事宜。

　　姜雨梨买完单，目送着琴姐提上包离开。

　　却又听见门口似乎发生了什么争执，琴姐愤怒的声音在其中格外清晰。

　　出于好奇，姜雨梨推开咖啡馆的大门查看情况。

　　却再一次看到了那个她意料之外的人。

　　陆晏栩单手抱着一捧艳丽得像是吸食鲜血而生的红色玫瑰，神色冰冷。

　　另一边，琴姐被几个着装统一的人控制着，嘴里却还在痛骂陆晏栩假惺惺。

　　陆晏栩像是听不到一般，目光一直向着咖啡馆附近搜寻着什么。

　　姜雨梨看见控制着琴姐的那群人，领头的那一个走到陆晏栩身边，神情恭敬地说了些什么。

　　陆晏栩随着那人的话语转头，目光捕捉到她，弯起嘴角和眼睛绽放出一个惊艳至极的笑容。

　　姜雨梨只感到身上一阵寒意，无法控制地有些僵住了。

　　陆晏栩步伐缓慢，脚下的皮鞋在地砖上反射出阴影，一步一步将她逼到没有退路。

　　那双望着她的眼睛却带着让人无法不感到惊悚的温柔。

　　“雨梨，我来找你认错了。”

　　他举着一捧红玫瑰，站定在姜雨梨面前。

第21章

　　姜雨梨看着眼前的男人，脚步再一次后退。

　　陆晏栩从发型到着装都精致修缮过，一改上次见面时颓废瘦削的样子。

　　纹理流畅的黑色西装衬出了他的宽肩窄腰，脚下那双是意大利手工设计的定制皮鞋。

　　他的脸色苍白不已，配合这张曾经令姜雨梨深深眷恋的脸——

　　就像是在国外的名流舞会上，向她款款地伸出手邀舞的精致贵族一般。

　　姜雨梨却记得，自从入伍后，陆晏栩那号称晒也晒不黑的皮肤可是深了两个色号的。

　　但即使是上学的时候，陆晏栩再白也是看起来健康的肤色。

　　而非现在这副……如同腐尸一般美得让人恐惧的样子。

　　姜雨梨胸口起伏着，压下心中带着怒火的质问，却还是没有忍住，向着陆晏栩伸出手——

　　陆晏栩的眼睛亮了起来。

　　——“啪”！清脆的巴掌声，轻而易举地粉碎了他的幻想。

　　只是，姜雨梨伸出去的那只手，却是怎么也收不回了。

　　陆晏栩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红痕，他却抓着姜雨梨的手，按在脸颊边，笑容温和：“雨梨……”

　　“我好想你。”

　　补充在后面的这句话，却是带着哽咽的。

　　姜雨梨冷眼看着他，只感觉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令人作呕。

　　那些他与王吟湫亲密无间时，她独自熬过的一个个夜晚；

　　那些在他失约时，她按压着手臂上的烫伤，却只能空等的一桌桌饭菜；

　　那捧已经枯萎的野鲜花；

　　那瓶被误解的药盒；

　　那些拨出去却无人接听的电话……

　　那个枯坐的生日夜晚。

　　姜雨梨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才让陆晏栩认为这样一捧花就能抵消她的痛苦。

　　还是这样一捧，他无数次赠送给另一个女人的红玫瑰。

　　玫瑰很好，但陆晏栩手上的玫瑰只会让她恶心。

　　这不能带给她什么美好的回忆，却被陆晏栩认为可以拿来道歉。

　　仿佛这个名叫陆晏栩的人天生就享有能够随时划开姜雨梨的心脏，然后堂而皇之住进去的特权一样。

　　这份特权是我给他的吗？姜雨梨想。

　　是她自己将名为爱的刀柄送到陆晏栩手上……

　　以至让他产生了，她永远都温顺驯服地跟在他身边的错觉的吗？

　　陆晏栩依旧将那捧失约的血红色玫瑰举在她的面前。

　　姜雨梨失神了一瞬，下一刻，花束就被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那些糜艳的花瓣沾染了污泥，从根茎上断开的花骨朵滚进了下水沟，再也不见天日。

　　就像是一颗已经发臭了的真心，得不到除了厌弃以外的一点东西。

　　姜雨梨再一次推开了他，目光平静：“你想把琴姐怎么样？”

　　“……雨梨，”陆晏栩的目光从地上的花束上抽离，看着她，似乎连声带都在颤抖：“我不会伤害她……”

　　他做了个手势，压制着琴姐的那群人立刻松开了。

　　琴姐揉着手腕似乎想要往这边过来，却被身前的一个个人拦住。

　　“我抓她也只是想问你在哪里而已，没想到你就在这里。”陆晏栩继续说着，他不再上前，任由姜雨梨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

　　“我没有想要对她做什么，相信我雨梨……我不会再让你痛苦了。”

　　“呵，”姜雨梨声音带着讽刺，“我也很难想到能有什么事会比从十楼跳下去痛苦呢。”

　　陆晏栩如她所愿地僵住了：“雨梨，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不需要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只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让我离开。”姜雨梨打断了他未尽的话语。

　　反正也不会是什么她想听的话。

　　毫无预兆地，陆晏栩看着她，一滴眼泪滑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