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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茹意马上摆手：“算了，我还是别打扰你们。”4

中午，周茹意下楼买了杯咖啡，顺手拿了个三明治。

她拿着咖啡喝三明治回办公室时，在大楼前台就看到电梯口往外走的蒋成洲。

他手里拎着公文包，身边有个同样穿着西装的男人。

看来是有公事。

盛嘉上海办公室成立也已经有一年，之前一整年，周茹意都没碰到蒋成洲一次。

但这两天，让她一度觉得上海简直不要太小。

她愣神两秒，马上拐弯贴墙走，准备去另一边电梯上楼。

然而蒋成洲虽然在和别人说话，却好像还是对她有定位似的，她特意绕路，他却离她越来越近。

正值午餐高峰期，楼上不断有人下来，通往另一边电梯的道路人满为患。

她在人群中举步维艰，好不容易要挤过去时，一只手突然抓住她的胳膊。

周茹意扭头，就看到蒋成洲近在咫尺的脸。

她赶忙推开他，却又因为人群，没法立刻离开现场。

两个人的距离一点分不开，周茹意偏过头，不看他。

蒋成洲看了眼她手里的三明治：“我请你吃饭。”

兴许是觉得周茹意不同意，末了他不忘补充：“用你给我的钱。”

周茹意回头瞪他一眼，他也知道早上他是在讹她的钱。

世风日下，堂堂律师知法犯法。

“蒋大律师不用尽快把材料带回所里？我倒是不敢耽误蒋大律师的时间。”

人群突然散开不少，周茹意说完，毫不迟疑地一头扎入人流中。

等她进到电梯里，发现手中咖啡都洒了不少。

蒋成洲不正常的行为，让她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

她能拒绝蒋成洲，但心跳骗不了人。

她不知道蒋成洲到底想做什么，是为了报复她，还是只是出于重逢的礼貌，她都找不出理由。

手机屏幕突然无征兆地亮起，看到小桃子婴儿时期的照片，周茹意像是遭受当头一棒。

当初她给蒋成洲打去的电话，告诉他孩子可能是他的。

得到的回答，只有岑昕知的嗤笑和他的讽刺。

往事历历在目，被针刺痛的记忆，又像新的一般。

回到办公室，她瘫坐在沙发椅里，长叹了一口气。

很快她警告自己：“周茹意，醒一醒，他已经结婚了。”

第16章

整个下午，周茹意都不在状态，人蔫得很，只有袁泽帆故意逗她的时候才能笑出来。

“你要是实在接受不了，我们就换个律师。”

周茹意无言，淡声道：“不是因为这个。”

“你还有别的事不高兴？”

周茹意叹了口气：“我遇到蒋成洲了。”

袁泽帆脸上表情变了又变，一时不知道周茹意说的是真的还是在和他开玩笑。

“两天，碰到他三次。”周茹意比划着手指，又道：“准确地说，是一天一夜。”

袁泽帆一脸不可置信：“这也太……”

他一下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形容词形容。

以前也没碰到过，怎么这两天，像撞邪了似的。

周茹意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运气，她试探地问：“要不结束这个官司，我们再搬一次？”

三年前她头脑一热，决定离开帝都。

袁泽帆二话不说，陪她来了上海。

虽然不完全是从零开始，但起初也是艰难过的。

不差钱，但也没赚多少。

第二年开始，才慢慢好起来。

但谁都没想到，半年前会遇上那样的事。

袁泽帆无条件支持周茹意，即便明知周茹意只是说说而已。

他也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咱们去哪里都能站稳脚跟，天涯海角，我都支持你。”

周茹意确实想逃，但袁泽帆这么支持她。

她又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了。

“逗你的。”

周茹意看了眼时间，从沙发上起身：“我先走了。”

袁泽帆在她身后说：“晚上我和汉森去看看小桃子。”

“那晚上就在我家里吃饭，我让阿姨准备。”

周茹意已经掏出手机，准备给阿姨打电话。

袁泽帆还喊着：“需要我们去买菜也行。”

周茹意听见了，却没接话，直接走远。

晚上她接上小桃子，告诉她：“袁叔叔和汉森叔叔要来看你哦。”

周茹意看着小桃子在儿童座椅里拍手，虽然没说话，但笑声环绕整个车厢。

小桃子从小没有爸爸，袁泽帆几乎撑起了‘父亲’的角色。

虽然小桃子不叫他爸爸，但所有关于‘爸爸’的认知，都是袁泽帆带给她的。

更小一点的时候，小桃子看到偶尔出现的汉森时，还会发愣。

次数多了，才接受那张外国人的脸。

开始上幼儿园之后，一听说袁泽帆和汉森会来，就格外的高兴。

这次也不例外，到地库后，周茹意把她从儿童座椅中抱出来，刚踩到地面，她就用自己的小短腿往电梯的方向跑。

周茹意关上车门，提醒她：“小心摔跤。”

小桃子还用稚嫩地声音回复：“小桃子不‘睡觉’。”

她话还说不利索，逗得周茹意发笑不止。

地库灯光昏暗，怕她摔跤，周茹意很快跟上她，将她抱起来，进到电梯。

电梯里，周茹意盯着小桃子看，突然发现她袖口有什么东西再闪。

周茹意拉起小桃子的袖子，看到一条她从没见过的手链。

她早上从小桃子去上学时候都没有。

“小桃子，这个手链是谁给你的？”

她指着花朵形状珍珠母贝，表情严肃。

小桃子也用小肉手点了点花朵，“是蒋蒋送我的。”

“蒋蒋是谁，你的朋友吗？”

小桃子认真点头：“新朋友。”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周茹意却不敢放下心来。

一回家，她把小桃子塞给袁泽帆和汉森，马上就给幼儿园老师打去电话。

“是有一个姓蒋的小朋友，刚刚来学校上学，两个小朋友关系好。至于那个手链，她的家长还没联系我，我先问问，晚点给您答复。”

“麻烦你了。”

周茹意挂断电话，才从房间出去，陪着小桃子玩。

晚餐时间，周茹意收到老师的回复：【桃子妈妈你好，那个手链确实是蒋蒋的，麻烦您明天把手链带来学校。】

第17章

“你心不在焉的干什么呢？”

袁泽帆忍不住说她。

周茹意放下手机，眉间都是担忧：“小桃子把别人的东西带回来了，我怕她是抢别人东西。”

袁泽帆很快反驳她：“你自己女儿什么样你还不知道？你教出来的孩子会是那种人吗？”

周茹意哑然。

袁泽帆骂她：“你怎么能不相信小桃子，有你这么当妈的吗？”

“不是，我没有……”

“退一万步说，小桃子就算真的抢了别人的东西，肯定也是有原因的，你是她妈，你怎么能不站在她那边。”

周茹意被审判好一阵，终于忍不住了，制止他：“够了。”

汉森中文这几年虽然有进步，但也听不太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能承担喂小桃子吃饭的重责。

被袁泽帆骂了几句，周茹意也急了：“你这么诋毁我，小桃子要是哪天和我不亲，你就再也别想见到她。”

“瞧瞧你那副样子，有孩子了不起！”

袁泽帆也不是真的生气，周茹意和他斗嘴几句，也没继续下去。

吃过饭后，袁泽帆和汉森又陪小桃子玩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离开。

周茹意抱小桃子去洗澡，还是不太放心地问她：“小桃子，你可以告诉妈妈，你和蒋蒋在学校都是怎么玩的吗？”

“蒋蒋来，害怕，喜欢我。”

周茹意听出她是在说蒋蒋刚来幼儿园，害怕和别的小朋友相处，但只和她玩得到一起。

小桃子不会撒谎，她只是担心小桃子分不清送和拿还有抢的概念。

但现在小桃子这样说，她也没那么担心了。

“小桃子乖乖，在学校和小朋友们玩，小朋友们都开心，对不对？”

小桃子点头，葡萄似的的眼睛扑闪扑闪，像是发着光。

周茹意焦躁了一天的心也像是被抚平。

无数次，她都相信，小桃子就是老天送给她的天使。

第二天一早，周茹意送小桃子去幼儿园。

蒋蒋还没来，周茹意只好把手链先交给老师，自己则是准备离开。

她刚走出去没几步，老师突然说：“蒋蒋来，那个就是。”

周茹意顺着老师指着方向看过去，看到一个和小桃子一样卷头发的小女孩。

就连头上的发卡也是MiuMiu的，她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蒋蒋会戴着那条手链来上学。

她盯着蒋蒋看了好半天，直到蒋蒋走近，她也先给蒋蒋打了招呼。

“蒋蒋你好。”周茹意友善地挥挥手，抬头和蒋蒋家长说话。

“蒋蒋家长，昨天真是不好意思……”

她话还没说完，又看见一张这两天出现率十分高的脸。

“蒋……”

对方眼神平静得发冷，还莫名带着点戏谑。

周茹意迟疑两秒，叫不出他的名字。

“蒋蒋昨天告诉我，她交到新朋友，所以把手链送她了。”

蒋成洲的声音像鬼魅一样钻进她的脑子，周茹意只觉得脑袋在嗡嗡作响。

“我把手链交给老师了，你找老师拿吧。”

她低头，对上仰头看着自己的蒋蒋的视线。

漂亮可爱的眼睛，充满纯真的眼神，在这一刻，居然让她有些发冷。

她看着蒋蒋的小手紧紧拉着的大手，大脑一阵眩晕。

“我女儿不懂事，不知道礼物的贵重，我代她说声抱歉。”

蒋成洲却突然说：“你的女儿都能上幼儿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