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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西归眼中闪过光亮，怔愣在原地。

　　“西归，我们休息吧。”

　　指甲深深刺进手心，虞晞脸色苍白，陆西归的神情变化被她捕捉到了。

　　回过神的陆西归，逃似的推着虞晞回了房。

　　宽敞的双人床上，两人各占一边，中间突兀得空着。

　　“比赛我看了，你们配合得很好。”

　　陆西归紧闭的眼皮略微动了动，没吭声。

　　她知道，他在装睡。

　　自从她受伤退出冰场后，他们之间的话越来越少。

　　想到这儿，酸楚感涌上鼻头。

　　虞晞侧过身看着男人宽厚的脊背，慢慢伸出手，却在触碰的那一刻，停下了。

　　她的确贪恋陆西归的温柔，可她不希望这温柔是男人用心虚换来的。

　　次日，训练场。

　　退役后，在队里的挽留下，对花滑事业初心不改的虞晞做起了助教。

　　蒋若晗，就是她从一众新人当中发掘出来的，包括这次全锦赛，也是她举荐上去代替自己的。

　　虞晞苦笑，或许对方想要代替的，远比她想的更多。

　　整整一上午，蒋若晗一直坐在休息区玩手机。

　　陆西归坐在另一头，也低头盯着手机屏。

　　两人打字的间歇卡得正好，虞晞可以确定，这俩人正跟彼此聊天。

　　距离这玩意真玄妙，双人床隔得天长地远，偌大的训练场却可以近在咫尺。

　　“为什么不训练？”

　　“全锦赛刚结束，歇两天怎么了？”

　　后一句声音减弱，像是嘀咕，却足以让虞晞听到。

　　“就算我不训练，也比某些废人强！队里可怜你，赏你口饭吃，混你的日子得了，找什么不痛快！”

　　虞晞没想到蒋若晗会当面揭她的伤疤，气到语塞，“你！”

　　原来这才是她的真面目吗？

　　呵，她竟然把这样的人送到了自己面前。

　　似乎是察觉到她们在僵持，陆西归赶了过来，还没开口，就听到了“嘤”一声哭诉。

　　“师姐，昨晚我不知道你们要过情人节，不是故意打扰的，你要是生气了，我可以道歉。”

　　蒋若晗小心翼翼地说了对不起，带着水汽的小鹿眼，满是忐忑。

　　居然反咬一口！

　　虞晞深吸口气，刚想开口，陆西归却没给她机会。

　　“昨天是我的意思，都是一个队的，住一晚怎么了？”

　　“昨晚的事我根本没生气，是她不训练，我不过是问了两句。”

　　她心里本就受了气，没想到陆西归问也不问直接帮着蒋若晗说话，她恼的是他不信她。

　　可下一句话，直接给了她当头一棒。

　　“以后若晗的训练，由罗教亲自拟定，你不用再跟她了。”

　　罗炜是花滑队的主教练，当初自己能成为正式队员去参赛，是他亲手教导出来的，现在由他带蒋若晗无可厚非。

　　可就连普通的日常训练，她也插不得手了？

　　“连你也觉得，我没能力调教队员吗？”

　　虞晞努力保持语调正常，攥紧毛毯的手却在微微发颤。

　　陆西归避开了她的视线，“我只是不想你太累。”

　　“太好了，西哥，多谢你在罗教那帮我说情！”

　　蒋若晗像是挑衅一般，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攀上陆西归的手臂，亲昵程度已经超过一般男女正常往来的界限了。

　　陆西归不自在地收回了手，“好了，我们先去吃饭。”

　　食堂，两人刚刚落座，蒋若晗就坐到了陆西归的另一侧。

　　因为刚拿了全锦赛冠军，两人风头正盛，众人纷纷道贺。

　　“合作半年就有这么高的默契，你俩真是心有灵犀呀！”

　　“都是西哥带的好，其实只要把自己全身心的交给对方，自然而然就完成那些动作了。”蒋若晗的声音很响，像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全身心交给对方……”大家挤眉弄眼，笑得古怪，起哄的声音让她再难忽视。

　　“西归，咱们领证一年了，你答应要给我一场盛大的婚礼，不会忘了吧？”

　　四周顿时静了下来。

　　陆西归外形条件好，有不少迷妹粉丝。

　　为了平静的生活不被打扰，他们选择了隐婚，所以很多队员不知道两人是夫妻。

　　蒋若晗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

　　陆西归面色如常，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开口……

第3章

　　“形式而已，有那精力，还是冲比赛吧！”

　　望着冷漠的陆西归，虞晞心中满是苦涩。

　　其余人见状不对，都不敢吭声。

　　回过神的蒋若晗，满是不屑，“师姐，就算你急着套牢西哥，也要顾及一下他的事业啊。”

　　套牢？！

　　虞晞咀嚼着这两个字，向后退轮椅。

　　陆西归愣了片刻，追上去，“我送你回家。”

　　虞晞死死握住转轮，“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

　　她没回家，窝在休息室躲了半日，有些事，她需要和陆西归好好谈谈。

　　傍晚，会议室。

　　教练还没到，也不见陆西归的影子，蒋若晗百无聊赖，忍不住跟队友八卦。

　　“西哥跟虞晞师姐……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他俩搭档五年了，并肩作战赢了很多比赛，走到一块也不奇怪，如果没有半年前那场事故就好了。”一人说道。

　　“问题是那个捻转四周的动作，虽然难度大，可他俩之前完成过啊，那次训练也不知道怎么了，虞晞师姐落地不稳直接摔了，伤了脊椎。”另一人有些惋惜地附和了一句。

　　蒋若晗若有所思，“所以西哥是因为愧疚和同情才娶她的？我就知道，西哥那么好的条件，怎么会看上她一个残废？”

　　一门之隔，听着这些话，虞晞心中好似压着千钧巨石。

　　出事后，陆西归不眠不休地照顾她，几乎荒废了训练。

　　在对方的鼓励下，她才没被巨大的打击压垮。

　　至今还记得陆西归向她求婚时的承诺，“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

　　细细想来，他好像真没提过“爱”这个字。

　　虞晞魂不守舍，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不知不觉走到楼梯处，竟忽略了台阶。

　　就在轮子即将失控滑下去的瞬间，陆西归拉住了轮椅。

　　“你脸色很难看！”

　　紧紧拉住陆西归的手，虞晞带着哭腔，“西归，我后悔了，当初就该办婚礼的。”

　　谈恋爱时，两人曾经约定过，要在婚礼上跳一曲华尔兹惊艳众人。

　　领证后，陆西归正要张罗婚礼，但她因为受伤没了心思，陆西归理解她，承诺说欠她一个婚礼，日后随时补上。

　　以为虞晞仍对刚才的事耿耿于怀，陆西归心中一软，“等我忙过这阵子，咱们再筹备婚礼好不好？”

　　虞晞仰着头，努力把眼泪憋回去，挤出一丝笑，“好。”

　　但她心里明白，有些事一旦错过，就很难弥补了。

　　“罗教喊我开会，我先让人送你回去。”

　　“没事的，我去休息室等你。”

　　目送陆西归离去，虞晞并没去休息室，而是退到角落处。

　　她前段时间看了许多国内外专家，都说恢复机会渺茫。

　　她这辈子已经毁了，何必搭上陆西归？

　　可一想到放弃，心里刀割似的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走廊尽头传来窸窣的脚步声。

　　会议结束了。

　　远远看到队员们陆续走出来，却没见到陆西归和蒋若晗的身影。

　　虞晞忍不住掏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还没散会吗？”

　　消息如石沉大海，久久没有回音。

　　黑暗中，手机屏幕发出的幽绿光芒也散发着一股冷意。

　　犹豫再三，虞晞操作着轮椅来到会议室外。

　　凑得近了，依稀听到里面传来的旋律，是《华尔兹圆舞曲》。

　　隔着长条玻璃窗，看清里面的情形，虞晞浑身的血液几乎成冰。

　　陆西归跟蒋若晗正拥在一起，随着旋律陶醉的舞动着。

　　她没机会再跳的华尔兹，陆西归跟别的女人跳了。

第4章

　　一曲终了，陆西归跟蒋若晗停下舞步，却仍保持着相拥的动作，深情对视。

　　虞晞已经很久没看到陆西归这样的眼神了，藏着无尽星光，令人心如鹿撞。

　　只可惜，这星光此刻正照耀着别人。

　　蒋若晗把嘴凑近，闭上了眼睛。

　　陆西归会吻上去吗？

　　虞晞不敢赌，像是用尽气力，她推开了门。

　　听到动静，陆西归飞快地抽回搂在蒋若晗腰间的手，脸色很不自然。

　　随着距离拉近，虞晞发现蒋若晗手腕上戴着一条钻石手链，灯光下闪得耀眼。

　　同样的款式，陆西归也有一条，最近整天都戴着，她见过。

　　而两人的婚戒，由于隐婚的缘故，除了登记结婚当天，陆西归没再戴过。

　　虞晞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很陌生，在他身上，找不到跟她有关的任何痕迹。

　　除了放在抽屉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