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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秀梅看了一眼黯然神伤的周斯言，再看向陶雅蕊，问。

　　“雅蕊，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来医院的吗？”

　　“啊，不是因为我生病晕倒吗？”

　　病房里再次安静，而这安静却让周斯言感到窒息。

　　他猛的转身，就要离开，却被陶雅蕊抓住她的手。

　　“知许，你又要去工作了吗？”

　　周斯言一僵，闭了闭眼。

　　他发现就算自己心里再翻江倒海，他也不忍心把她的手扯落。

　　最终，他只能强忍着内心翻江倒海的情绪，僵硬的转过身，扯开嘴角。

　　“不去了，我留下来陪你。”

　　看到周斯言脸上比哭还难看的笑，吴永红都觉得替他心酸。

　　“嗯。好。”

　　陶雅蕊扬起笑脸。

　　白秀梅和吴永红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看着一直拉着他的手不放的陶雅蕊，周斯言的心疼的无可复加。

　　雅蕊，你是记得所有人，唯独忘记了我吗？

　　你心里就这么没有我的存在吗？

　　可我不甘心啊。

　　“雅蕊，所有人你都记得吗？”周斯言小心翼翼的试探。

　　“那当然。”

　　“那……周斯言呢？你还记得他吗？”

　　周斯言紧紧的盯着陶雅蕊。

　　“我当然记得。”

　　周斯言一喜，可她的下一句话却将他打入万丈深渊。

　　“他不就是我的表姐夫吗？”

　　“你说什么？”

　　周斯言的脸苍白的好像下一刻就要死去。

　　他紧紧的盯着陶雅蕊，原来她的心里是这么定义自己的。

　　她还是不相信，他和陆晚晴没有半点关系。

　　“好啦，不说别人了，知许，之前你说要带我去你家吃饭，你准备什么时候带我去啊？”

　　周斯言一愣，他们已经开始要见家长了吗？

　　可是，想到以后长眠的江知许，周斯言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看到陶雅蕊眼里的期待，周斯言想了想：“好，等你出院了，我就等你去。”

　　可以让她去见江知许最后一面，这样或许她就清醒了。

　　对不起，雅蕊，我也有我的自尊，我不能在你不清醒的情况下，就和你交往亲密。

　　更不能领着江知许的名头和你相处。

　　日后等你想起来，你会怪我的。

第41章

　　几天后，周斯言带着陶雅蕊去了江家。

　　江知许的父亲也是个警察，如今是退休了，母亲是个家庭妇女，这一招白发人送黑发人，两个人也是一夜白头。

　　到了江家，陶雅蕊就看到门口挂着白联。

　　她下意识的不想进去，拉着周斯言的手说：“知许，我突然有些不舒服，我下次再来吧，好不好？”

　　周斯言感受到她的不安，但却不允许她逃避。

　　他拉着陶雅蕊的手，宽慰道：“别怕，来都来了，我们就进去看一眼，嗯？”

　　说着，就拉着她跨入大门。

　　陶雅蕊越往里脸色越苍白，身体不经微微颤抖。

　　这时，江医生满眼通红的迎出来，看到陶雅蕊和周斯言紧握的手，眉头一皱。

　　她刚想说什么，陶雅蕊看到她叫了一眼：“姑姑，我和知许来看你了。”

　　江医生一愣，震惊的看着陶雅蕊，又看向周斯言。

　　周斯言想了想才开口：“姑姑，带我们去看看……吧。”

　　江医生复杂的看着一眼陶雅蕊，点点头，带他们进了主屋。

　　陶雅蕊一路跟着，直到进入主屋，里面放着一口棺材，棺材前面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放了好很多果盘和糕点。

　　桌子正前方赫然放着一张16寸的遗像，陶雅蕊看着有些眼熟。

　　她越走近心里就越难受，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遗像下面还有一个牌位，上面写着字。

　　等陶雅蕊看清楚上面的字时，她脸色苍白如纸。

　　一进门，周斯言就注意着陶雅蕊的神情，此时他小心翼翼的叫着她。

　　“雅蕊？”

　　陶雅蕊冲她扬起一抹比笑还难哭的脸：“知许，这个人的名字怎么跟你一模一样的，我不想呆在这里了，我们走吧。”

　　说着就要往外走。

　　可都到这里了，周斯言不允许她逃避。

　　“雅蕊，你看清楚，他才是江知许，我叫周斯言，你看清楚。”

　　陶雅蕊却不听，拼命的挣扎：“你胡说，他才不是我的知许，你骗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周斯言脸色灰暗的还想说什么，却不想下一秒，陶雅蕊再一次晕倒在他的怀里。

　　“雅蕊——”

　　时隔一天，陶雅蕊再次回到医院。

　　周斯言看着坐在床上一言不发的陶雅蕊，他低沉了眉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斯言开口。

　　“陶雅蕊，我知道你已经清醒了。”

　　陶雅蕊没有搭理他，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

　　周斯言闭了闭眼睛，上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你到底还要逃避多久？”

　　陶雅蕊却疯狂挣扎：“你放开，放心我。”

　　她敌不过周斯言的力道，气恼之下，直接偏头压在他的手腕上。

　　周斯言一疼，但还是没有松开。

　　反而放松了肌肉，让她咬得舒服些。

　　“雅蕊，江知许已经死了，我知道你难过，但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所以不要逃避，好不好？”

　　周斯言的声音低柔的就像棉絮，扫在陶雅蕊的心上。

　　让她的眼眶忍不住发红。

　　下一秒，周斯言就感觉手上有水珠掉落。

　　他微微松了一口气，伸出另一只手温柔抚着她的头发。

　　“别怕，有我在。”

第42章

　　陶雅蕊再也忍受不住，张开嘴失声痛哭。

　　“是我，是我的错，要不是我私自出门，知许也不会死……”

　　陶雅蕊陷入了强烈的自责中。

　　周斯言安慰道：“不是的，这一切都是意外，是那个凶手丧心病狂。”

　　“是我，就是我。”陶雅蕊抬头看着周斯言。

　　“你不知道，在那个凶手第一次杀我时，我听到他说了一句话‘第10个，可惜了’。当时我没放在心上，可知许死时，我又听到一句‘第10个，结束了。’”

　　周斯言一愣。

　　陶雅蕊咬着唇，神色凄婉：“是不是我是凶手第10个要杀的人，我逃过了一劫，却害了知许。是不是当时我死了，知许就不会……”

　　“雅蕊，你不能说这种话。”周斯言打断，随即又缓了缓，继续说。“你不能这么想，这不是你的错。”

　　陶雅蕊一直哭，知道哭累了睡了过去。

　　周斯言抚着她眼角的泪，看了她很久，才站起身出了病房。

　　他刚出来，就看到一旁站着的江医生。

　　“她睡了？”江医生率先开口。

　　“恩。”周斯言点头。

　　“我有着事情想跟你说，我们去那边吧。”

　　周斯言点头，跟着江医生去了走廊尽头。

　　沉默一会儿，江医生才开口：“裴首长，你和雅蕊是什么关系？”

　　周斯言一愣，没想到她问的事这个问题。

　　如果江知许还在，他或许会为了不让江家人对陶雅蕊成见太深，选择隐瞒他和陶雅蕊的关系。

　　他或许只会说他们是老乡。

　　可如今江知许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