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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收拾完自己，出了浴室听到低沉的敲门声。

　　蒋司南在门外：“我希望我们能冷静聊一聊，真心的。”

　　我回想这段时间，他伪装爱我的样子。

　　他不是回心转意，不是要回归家庭。

　　是因为他死过一次，他后悔了。

　　我让王妈带着年年去卧室休息，和蒋司南待在客厅。

　　窗外是滂沱大雨，落地窗上雨滴如柱。

　　屋内的光线也因此变得暗沉。

　　蒋司南站在窗前，穿着休闲服，背对着我。

　　我坐在沙发里，看着他的背影沉思。

　　“我那时候不知道。”许久，他带着悔意哽咽声响起，“我不知道年年走了。”

　　我想起年年死后，蒋司南给我发的短信。

　　他要我带着年年老宅，给他和别人的女儿道歉。

　　要我回去给叶家人道歉。

　　停了我的卡，让我不能给年年买一口大点的棺材。

　　现在他只用说一句‘我不知道’。

　　“我保证我会对年年好，我不会再忽略他了。”

　　蒋司南低头哽咽，背影破碎不堪。

　　我不为所动，心里只为我的年年不平。

　　“如果那个世界的年年还活着呢？你就永远意识不到你到底有多亏待他。”

　　“你不会觉得你错了，你只会委屈年年，因为你根本就是个不称职的父亲！”

　　“不对，你是会做父亲的，你只是不爱我，不爱年年，所以你可以随意对待我们。”

　　如果我没有见过蒋司南做好爸爸的样子，或许真的会觉得他只是因为不知道如何做一个爸爸。

　　“我后悔了，仪儿，我真的后悔了……”

　　我擦掉眼泪，倔强的不肯低头：“太晚了。”

　　“我的命，可以随时赔给你。”

　　以命抵命是吗？

　　可我要他的命做什么呢？

　　“我只想带着年年远离你，其他的我都不要。”

　　“仪儿，除了这个……”

　　前世他不肯离婚，现在还是这样坚守。

　　我不明白，这样的婚姻，继续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我从沙发上起身，不再看他。

　　“那就没得谈了。”

　　我径直上楼，身后却突然听到‘砰’的一声。

　　蒋司南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我却还是回了头。

　　只一眼，我被楼下的景象吓得发哑。

　　蒋司南倒在地上，割伤的地方还在不断往外淌着血。

　　他躺在血泊里，与我对视。

　　鲜血不断涌出，他却看着我笑。

　　“我说了，把命赔你。”

第24章

　　我像疯了似的在楼梯上大喊：“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可我的脚步却始终一步都没有向他靠近。

　　我崩溃的声音引来王妈，她见到楼下的情形，吓得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我用力闭眼，转身走上二楼。

　　“王妈，叫救护车吧。”

　　救护车来得不算迟，暴雨天气里，他们安然赶到，又及时带走了蒋司南。

　　我待在房间，王妈陪着蒋司南去了医院。

　　我听着越来越远的鸣笛声，看向窗外阴沉沉的天。

　　雷雨不断侵袭，闪电撕扯着整片天空。

　　我沉默着看了许久。

　　才低头看向婴儿床里扭动身体的孩子。

　　“年年，这次你就陪妈妈自私一次，好不好？”

　　我从意识到自己是个这样狠心又行动力极强的人。

　　我把我和年年的东西装满两个行李箱，又从保险柜带走了部分钱财。

　　在电闪雷鸣的雨夜，驱车带着年年离开。

　　四年后。

　　“妈妈，今天我又拿到小红花啦。”

　　年年背着幼儿园的小书包，扑进我的怀里，笑容灿烂地分享在学校的趣事。

　　我一一耐心回应，带着他回到家中。

　　四年前，我趁着蒋司南去医院的时候，带着年年离开。

　　我一路开车，没有目的地，直到驶入淮城，大雨停下。

　　所以我决定带着年年在淮城住下。

　　这一住，就是四年。

　　年年在我的独自抚养下，性格和前世不同。

　　阳光开朗，活泼外向，有任何情绪都会主动表达。

　　没有了蒋司南的折磨，他再也不用小心翼翼。

　　只是偶尔，他也会问我“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但我没有？”。

　　而我虽然心中有愧，但从没有后悔。

　　我从来不后悔离开蒋司南。

　　“今天小宝又说我没有爸爸，不过我已经懒得和他计较了。”

　　车上，年年和我吐槽。

　　他的表情满是不屑，和一开始面对这样的情况时，已经完全不一样。

　　“他根本就不懂，如果妈妈很爱我，有没有爸爸又有什么关系？”

　　“他还被他妈妈打，手臂上还有淤青，我都看见了，但是我都没有说他，怕他太难过了。”

　　年年没有多加约束的性格，显然是有些话痨。

　　他抱着的手臂，噘着嘴，滔滔不绝。

　　小宝是年年的同学，爸妈关系十分恶劣，家长群里都传开了。

　　所以大多时候，大家也对小宝没有那么多计较。

　　我也劝慰过年年几次，让他不要和小宝生气。

　　年年也做到了。

　　“年年做得好，希望继续保持。”

　　我赞赏他对小宝的态度，觉得他简直是天使。

　　年年忍不住笑，又问我：“妈妈，小宝说只要他拿到小红花，回家之后爸爸妈妈就会开心一点，这样我要把小红花让给他吗？”

　　他苦着一张脸，显然是不知道怎么取舍小红花带来的荣耀，也不明白同学对小红花的执着。

　　我温声告诉他：“年年就算没有这个小红花，在妈妈心里也是最棒的小朋友。”

　　“我相信老师和同学也这样觉得。”

　　“如果小宝有能力拿到小红花，你也不是让给他，是你们公平竞争。”

　　年年似懂非懂，歪头问我：“公平竞争是什么？”

　　“就是你们都想要小红花，一起努力。”

　　他扭头看向窗外，若有所思点点头：“那下次的小红花我就不竞争了吧。”

　　我看向他，听见他说：“希望他的爸爸妈妈能像妈妈对我一样，对他好。”

　　“他肯定很痛。”

第25章

　　听着年年对别人的感慨，我的眼睛又不争气的红了。

　　从前需要被人可怜的年年，这一次有能力为别人感到不公平。

　　这一刻，我更加不后悔当初离开蒋司南的决定。

　　到家时，年年牵着我的手，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问我。

　　“妈妈，你和爸爸为什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