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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烟捅破了窗户纸，这是展洵最不想的事情，她背对着他，眼睛有些干涩：“还是别了吧，我不喜欢你。我知道自己对你只有感激。感激不是感情，不会长久。”
　　身后只有沉默，她很紧张。
　　过了一会，苏烟说：“嗯，我知道了。”
　　他说完就走了，展洵看着手中的钥匙，无力地将额头靠在门上。
　　此时她对面邻居家的门开了：“展洵，你家里人把你家的锁给换了，晚上开锁师傅估计都不会来，不如你今晚睡我家吧。”
　　这年轻男人展洵打过几次交道，是个本地人，人还不错。
　　展洵深吸一口气，将眼泪憋了回去，把钥匙抽出来，转过身，无意间看到苏烟站在电梯口。
　　此时苏烟的电梯到了，他当做没听见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展洵才开口：“没事，我等会住酒店。”
　　年轻男人很热情：“京海的酒店动不动就三四百，你还是住我家吧，我有两个卧室，两个卫生间，你不用担心不方便。”
　　不是她方不方便的事儿，而是她妈和林强逮着谁跟她走得近就咬谁。
　　展洵回绝：“不用了，谢谢。我家人很折腾，我怕他们明天从派出所出来找你麻烦。”
　　年轻男人爽朗地说：“没事，大不了我也报警，多关他们几次，他们就不会找麻烦了。”
　　他话音刚落，电梯门突然又开了。
　　苏烟眸光阴鸷地从电梯里走出来，他几步到了展洵面前，不由分说地拽住展洵的手，几乎有些粗鲁。
　　在展洵的认知里，粗鲁跟苏烟不沾边。
　　苏烟充满上位者的强势：“跟我走。”
　　展洵挣扎无果，被迫跟着他。
　　年轻男人警惕，忙抓住展洵另一只手：“你谁啊，干嘛要带展洵走。”
　　苏烟比年轻男人高出半个头，居高临下地审视年轻男人，沉沉的夜色也不比他眸底的晦暗，熟悉的压迫感让展洵屏住了呼吸。
　　年轻男人用奇怪的眼神看向展洵：“他是……那个……开奔驰的。”
　　苏烟倏然浑身散发着森冷地寒意，薄唇自嘲地勾了勾，让气氛更加窒息：“鱼不止我一条？”
　　年轻男人瞬间明白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他往屋里缩：“那个，太晚了，我先休息了。”
　　门关上了，他怕是自行脑补了一场好戏。
　　周遭阴森森的气场弥漫。
　　展洵没解释，挣扎了两下，想将手从苏烟手中抽回。
　　她想跟苏烟彻底断了：“我今天住酒店，你先回去吧。真的很晚了，你明天还要上课，我也要上班。”
　　苏烟松开了她，紧抿着薄唇，冷冷地凝视像是薄薄的刀片剜在展洵心口上。
　　他没再说一句话，再次转身离开。
　　展洵看着苏烟进了电梯，电梯门缓缓关上，苏烟倏然与她对视，冰冷的黑眸中尽是陌生和疏离。
　　他肯定觉得她是个很坏的女人，恨不得没认识过她。
　　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展洵的脚朝着电梯口动了动，可又忍住了。
　　她天生就不配拥有好的东西。
　　展洵在门口站了很久，才下楼找了个酒店住。
　　第二天一大早，展洵叫人换了门锁，房间里面被她妈和她哥翻得乱七八糟，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跟房东发了信息退租，才去上班。
　　公司，因为瑞安突然终止合作，李凯的心情很差，有事没事就抓着他们训斥。
　　展洵听之任之，身边同事的牢骚却很多。
　　“丢了一千万的订单跟我们又没什么关系，真是殃及池鱼。”
　　“就是。”有同事附和，又将办公椅挪到展洵旁边：“展洵，我听说是有人举报瑞安的许经理受贿才终止合作的，你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展洵心里只觉得是恶有恶报。
　　同事又将办公椅挪了回去，跟其他同事八卦去了。
　　此时展洵看到张宇航正在看自己，眼神带着几分怨毒，她转头懒得理他。
　　她正忙着，突然李依依将一沓合同扔在她的办公桌上：“展洵，李总说让你把这些合同重新做一下。”
　　展洵明显感觉到李依依自瑞安的事后对她的态度变了很多，她翻看部分合同：“这些合同还没有到期，为什么要重新做？”
　　李依依欣赏着自己的美甲，阴阳怪气地说：“我怎么知道？你要是不想做，就找李总理论啊，问我干什么？”
　　展洵将合同还给她：“是你从他那里拿过来的，麻烦你还回去。”
　　李依依冷哼：“都有胆量找瑞安的贺总告黑状，怎么没胆子找李总啊，是不是搅黄了跟瑞安的合作很心虚？”
　　这时张宇航委屈地说：“展洵姐，你真没必要这样。不就因为是我跟许总签的合同，你心里不平衡，害大家每天挨领导的骂。”
　　这是想让她成为公敌。展洵只是神色淡淡地看着自己的电脑：“你才是瑞安的对接人，单子是在你手里没的，怨不到我头上，我更没那种本事去找贺总告黑状。”
　　李依依白了展洵一眼：“展洵，你就别装了，听说你上次追贺总追到岐黄山，还过了几个夜才回来，要不是你给贺总提供某种服务，贺总怎么可能跟我们公司合作。”
　　展洵对李依依的诋毁无动于衷：“如果你非要以己度人，我也没办法。”
　　坐在她旁边的同事姜霞看不下去李依依的行为，怼了李依依：“别仗着自己跟李总沾亲带故就乱咬人，要是展洵真跟贺总有关系，还能让人把单子撬走？”
　　姜霞意有所指地看向张宇航，平常跟姜霞走得近的几个同事也纷纷附和。
　　“这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某些人业务水平有限，才会让煮熟的鸭子飞走。”
　　“本来这事大家都当没发生也就过去了，非要拿出来说事，脸上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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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在帮展洵说话，李依依当场气得离开了办公室。
　　张宇航则镇定许多，当即走到展洵面前：“展洵姐，对不起，瑞安这件事是李总让我这么做的，刚才我那么说，也是因为被李总责备，才发牢骚，还是我太年轻了，不知道轻重。”
　　展洵眼皮都没抬，这个关系户还挺能屈能伸。
　　她冷漠地说：“已经过去了，你好自为之。”
　　张宇航赔笑：“还是展洵姐大度。”
　　其实他有特殊身份大家心照不宣，但具体什么身份，没人知道，所以其他人心里虽然不服气，但表面上还是维持着体面，再加上他姿态放得低，就有人给了台阶。
　　“小张，你展洵姐不会怪你的，以后还是脚踏实地，一步一步来。”
　　一场闹剧结束了，都是人情世故。
　　如今张宇航没有飞升成功，李凯也没心思再动展洵，一切恢复如常。
　　下午的时候，展洵的头昏昏沉沉的，喉咙还有些不舒服，可能真被苏烟传染了感冒。
　　姜霞见她不舒服让她请假，但展洵哪里敢请假，她现在负债累累，没了瑞安的提成，她需要再重新找客户增加收入。
　　她正忙着，收到了陆瑾言的微信：今晚一起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