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叫顾昙萧暄的小说-《顾昙萧暄》顾昙萧暄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她的身后,碧草正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姑娘。难道真的要让贺郎君进屋吗?”
顾昙看着外面飘洒的雨线,突然希望这雨下得久一些。
她记得那年出事时,也是这样的雨天,一队兵马闯入顾宅,说父亲怂恿前昭德太子谋反,将父亲下了大狱。
她去求了很多人,可没一个人愿意为父亲说话。
正当她焦急的时候,柳浩歧出现了……
如渡河来的佛陀,使的却是锁魂的招。
碧草说她的表兄听人说顾家出事那晚,还有人来顾家,路被柳浩歧带来的车马给挡住了。
后来没多久,来人就纵马而去。
当时还有谁来?
顾昙隐约觉察到那日的来人似乎不简单。
只到底过去多年,这事并不好细查。
会不会是萧暄?
她异想天开地想。
但那念头冒出来一瞬间,就被顾昙给甩掉了。
不会是萧暄的。
那天夜里,她也去找过萧暄,得到的消息是他也被投入大牢。
那时她正站在空无人迹的皇子府,地上还有未被洗刷干净的血迹,一滩滩,宛如褪色的朱漆,透着哀戚苍凉。
后来才得知他只是被流放。
她抹了把脸,当年的事还有好多要查的,眼下要将曹氏和贺清随应付过去才行。
目光触及手中的雨水,微微一顿。
曹氏为了帮助儿子传宗接代,想尽了一切办法,自认为不得已之下才会让顾氏去借人生子。
好心地安排了一切,让贺清随自己勾搭上了顾氏,从而达到目的。
本想再来个一两次,就先让顾氏好好歇息一些日子。
没想到顾氏那边竟推三阻四的,才递了消息过去,就回过来说病倒了。
曹氏心中的火气压都压不住,到这个地步还敢张狂。
拔腿就带着人朝顾昙的院子走去。
“怎么回事?这个时候病了?白天还好好的,晚上的事怎么办?”
一进去,曹氏就一顿劈头盖脸地责问躺在卧榻上顾昙。
随后狐疑地看着她,来的路上她一直疑心是顾昙为了躲避那事装病。
故而试探了又试探。
顾昙靠在大迎枕上,一双沉静如水的眼静静地看着曹氏。
“母亲。我躲过一次,还能躲过第二次吗?”
许是病中,她言语缓慢,尾尾而叙,却将曹氏说的有种被看透的感觉。
声音越发关切:“你莫要误会。为娘知道这事对女人来说很难接受。”
“只是,你也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咱们都没了退路。还不如一往无前的走。”
“将来你有了孩子,也有人供奉香火啊。”
顾昙缓缓闭了下眼,一脸疲惫地开口。
“我知晓。可谁也没想到不过站在窗边看了会雨,人就病了。”
她顿了顿,又道:“母亲。这几日我病着,不好传染给贺郎君的。”
曹氏嘴角抿了抿,强忍着怒气,什么不好传染给贺清随,就是不想让他近身而已。
她恨顾昙病得不是时候。
既然如此,曹氏咬着牙道:“你上次同房,说不定已经有孩子在生根了。这两日熬一熬,且先不用药。”
“下回定要好好护着身子才行,趁着在庄上的日子,你一定要怀上。”
顾昙沉闷地嗯了一声,答应下来。
希望递出去给萧暄的消息这两日会有回应。
“行了。你且好好养着。等养好了我再让清随来你屋里。”
曹氏心头还气着,又不能发作到顾昙身上,心里猫抓一样的,只想眼不见为净。
敷衍几句后转身就想走。
然而看到一旁脸色焦急看着顾昙的碧草时,又停下脚步。
碧草听说曹氏竟不让自家姑娘吃汤药,顿时着急起来。
病了不吃汤药哪里能好?
对上曹氏的目光,她瑟缩了一下,依然开口:“夫人。能不能请郎中熬一副温和的汤药给我们家姑娘……”
曹氏留着顾昙还有用,故而对她忍让两分,对上碧草可就没这个忍字在身了。
而且,这个丫鬟从小跟着顾昙,说是情同姐妹也不为过。
用来拿捏顾昙再好不过。
“阿昙。你这丫鬟一看就是不会侍候人的,我把身边的老嬷嬷留给你。”
“至于你这丫鬟,我带过去让人调理调理……”
说着高声唤了外面的人进来,将碧草扭着双手拖了出去。
不管顾昙是不是真的病了,这都是对她的惩罚。
如此往后才能更加服服帖帖地听话。
顾昙竭力忍住怒火,闭了闭眼,几乎要将褥子抓烂了,才没有起身。
她闷着声音,“母亲。下人终究是下人。哪里敢阻拦儿媳做什么。”
“母亲调理一下就罢了。到底我身边还需要她。”
曹氏冷冷地哼了一声,没答应也没拒绝,甩袖离去。
顾昙鼻尖微微一酸。
想到父亲咽气前死死握着她的手嘱咐她:“好好活着。”
第17章 公事
碧草被曹氏强行带走,主仆被分开。
曹氏不仅如此,还决心把顾昙刚烈的性子打磨一番,要她乖顺听话。
言顾昙在病中,需要清清肠胃,就是要饿她几日。
如此接连三日,每日只一碗薄寡的青菜稀粥。
起初两日还好些,可到了第三日,她靠在卧榻上,迷迷糊糊间,只觉五脏六腑都似要被掏空。
她从不知,挨饿竟是如此难受之事。
更难熬的是,第三日晚上,曹氏留下的那个老嬷嬷推开房门,也不朝她行礼。
“少夫人。你那丫鬟病了。老奴来问问,这丫头家在哪儿?好让庄头将人送回去……”
顾昙脑子一嗡,撑着身子要起身,奈何饿了三日,身子乏力。
碧草家中哪里还有人?就算还有个表哥,那也是万万不能让侯府的人知晓的。
顾昙等了三日,也没等到萧暄的回信。
不仅如此,此刻都要搭上碧草的性命了。
她紧紧地咬着唇,许久,方道:“嬷嬷,还请告知母亲。阿昙的风寒已经好了。”
老嬷嬷冷笑一声,“老奴耳朵不好,还请少夫人再说一遍。”
“求嬷嬷告诉母亲,阿昙的风寒好了。让我那丫头回来服侍吧。”
老嬷嬷这才心满意足地点头,早点低头不就好了。
“少夫人这病要是早些好起来,何至于让你那丫鬟遭大罪呢?”
老嬷嬷离去后,顾昙慢慢蜷缩身体抱住膝盖。
五年前宫中到底发生什么事,到如今没人清楚。
如果没有五年前的事,她依旧是顾家的女儿,生活平稳和顺,无忧无虑。
可是没有如果。
到如今,她还是没探听清楚当年的真相。
也没有找到当年事发前就出门游学的兄长。
想到兄长,也让顾昙想起碧草表兄说的那个人。
如果不是萧暄,那会不会是兄长?
顾昙死寂的心涌上一些希望。
屋外的灯笼摇晃,刚刚她已经和曹氏低头,想必碧草很快就会被放回来了。
还有她屋子里的吃食想必也不会被克扣。
曹氏但凡还要用她,就不敢下死手。
毕竟哪里还有第二个如她这样好用的人呢?
果然,没多会她就听到屋外传来脚步声。
门还未打开,就有馥郁的香气传来。
顾昙闻到香气时,整个人仿佛被钉住般。
里头夹杂着一丝仿佛从前尘故梦里钻出的香气。
从嫁给柳浩歧,入了靖安侯府那日,她再未和人说过自己喜欢的一道吃食。
鸡丝葱香碧粳米粥。
顾昙迟迟未动,漆黑的双眸如同探灯般扫向门边。
喉舌的干渴让她声音哑哑的,“是碧草吗?”
脚步声还在,门也同时被打开,可并未听到碧草的回应。
门外进来一道身影,同时还有更加浓郁的饭菜香味飘来。
这一下,顾昙不仅鼻尖闻到熟悉的香味,就连被饥饿折磨几日的肚子也咕噜噜叫起来。
来人一声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