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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盯着我，视线滚烫得像要把我灼烧。

“后悔很正常吧？”我一脸冷淡，抱起年年转身要走。

蒋司南却突然拦住我，将年年从我手里抱走，转头塞到蒋冬洋怀里。

“你带年年也去找外tຊ面。”

我来不及说话，蒋冬洋已经一溜烟跑走。

我想要跟出去，却被蒋司南拉住。

他拽着我的手，将我拉回桌前，然后上前将我圈住。

我靠在桌沿，平静问他：“你要做什么？”

蒋司南离我很近，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我颈间，我痒得缩了缩脖子，遂即拧起了眉。

“蒋司南……”

“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

我看着他眼中的迷离逐渐清晰，瞳孔倒影出我的样子。

他满脸写着认真，神情和语气都正经不已。

我知道我们一定会有这样的时刻，只是没想到，这样的时刻来得这么快。

我问他：“你要谈什么？”

他却反问我：“你是不是后悔了？”

休息间突然沉寂下来，我看着他眼中的我，竟然有瞬间的结巴踌躇。

我在踌躇什么？

我调整心态，继续把问题抛给他。

“你刚才不是听见了？”

时机那么巧，怎么会没听见我和蒋冬洋的谈话内容。

他的神情很快染上郁色：“我只听见洋洋说，你很后悔。”

“我不后悔。”我说着，我看着他的眼中霎时亮起了光。

我又道：“因为年年。”

年年是我唯一不后悔的理由。

不过半秒。

我还是看见他近在咫尺裂开的表情。

他眼中的心碎和失落毫无掩饰。

我说的话，看起来真的伤到他了。

他轻叹，垂下头再抬起的瞬间，我看到他发红的眼尾。

“看来我之前真的伤你很深啊。”

虽然他说的只是这一世，已经发生的事情不过只是他逐渐冷却的感情，日渐的敷衍和冷淡。

但因为他有这样的自知之明，我也没有否认。

“对。”

他不是我，他没有经历过我遭受的一切。

所以他不会懂，千万把刀子凌迟到底有多痛。

他看着我的眼睛，有种厚重的无力感。

“之前是我错了，我忏悔。”

他低下他高贵的头颅，而我此刻是等待审判他的神甫。

“你要怎么样才能愿意原谅我？你可以把所有的不开心都发泄在我身上，也可以像我对你那样对我。”

“我绝无怨言。”

我笑了，眼泪却率先掉下来。

如果前世的我只是我的一场梦，或者现在的我只是前世的我的一场梦。

又何需要谈原谅和不原谅呢？

蒋司南和我记忆里少年的样子一般无二，可是他不再是那个人了。

对现在的我来说不是。

对重生一次的我来说更甚。

我开口，哽咽着告诉他：“蒋司南，有些事情是无法原谅的。”

譬如年年的死，譬如我的死。

第20章

蒋司南紧紧抱住我，用力得像要把我融进他的身体里。

“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的泪水落在我的脖颈处，烫得我浑身一抖。

自从婚礼之后，我没再见蒋司南哭过。

过去的他一去不复返，就连知道我怀孕，他也只是平静的开心。

这一刻，他却哭了。

他哭得汹涌，身体颤抖不止。

我感受到他的愧疚，崩溃，和害怕。

我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先他一步冷静下来，想要拉开他

“行了，外面还有很多人在等。”

他却抱得更紧了，勒得我快要喘不过气来。

“你够了，我没法呼吸了。”

听到我这样说，他才松开我。

我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他：“擦擦吧。”

要是这副样子出去，还不见得是丢谁的人。

他安静擦掉眼泪，半天没有说话。

我懒得多给他眼色，打算先出去。

然而他却追上我，要拉我的手。

我动作迅速躲开：“我不想和你牵手。”

说完，我拉开休息室的门，走了出去。

蒋司南跟在我后面，没再和宾客寒暄。

年年满月宴之后，他留在家里的时间更多了。

忙得时候他在书房不见人影，不忙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我面前刷存在感。

和我抢着照顾年年。

在收到苏媛可的信息之前，我完全不知道蒋司南做了什么事。

所以在看到信息内容时，我第一反应是看向客厅的蒋司南。

这段时间，他总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我能看出来，他是想多陪陪我和年年。

满月宴上我对他的说的话，或许真的对他是十分沉重的打击。

“我出去一趟，你好好照顾年年。”

决定赴苏媛可的约，我从沙发上起了身。

刚和蒋司南开口，他猛地看向我，却犹豫了两秒才开口：“要我送你吗？”

“不用。”

我拒绝得直接，他看起来还有话要说，但面对我的冷漠，他最后也只是小声答了句‘哦’。

我驱车到苏媛可发来的定位，在靠角落的位置找到她。

她理直气壮的神情，和前世一模一样。

我有时也会忍不住想，他看到我时，凭什么这么嚣张。

还是她真的觉得，有了蒋司南的爱，就可以横行霸道。

“如果不是你发短信，我还不知道你已经被辞退了。”

“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苏媛可不相信我的话，尖声反问，“我的工作从来没有出过差池，蒋总怎么可能会主动辞退我？”

“所以你觉得，是我要他辞退你？”

“不然呢？”

我忍不住笑，又觉得前世的自己十分可怜。

居然被这样愚蠢的人欺骗了数年之久。

“你给我发这样消息，约我见面，不就是笃定蒋司南现在更爱的是你？”

“如果他这么爱你，为什么要听我的？”

和我猜测的不差，苏媛可现在虽然没有怀孕，但也足以证明，早在年年还没出生时，他们之间就有了不清不楚的情感。

无论他们是否发生实质性的行为，蒋司南也一定精神出轨，给过苏媛可不该有的期待。

否则她现在，怎么会坐在我面前，和我说这样的话。

“你用孩子威胁他不是吗？”苏媛可有自己的一套说辞。

“他为了孩子才会妥协，他早就不爱你了，如果我有孩子，他一定更爱我的孩子。”

这一点，她确实没说错。

比起他们的女儿，年年在蒋司南的心里没有半点分量。

第21章

我压下心头苦涩的回忆，强装镇定。

摊摊手，作潇洒状：“这话你应该和他说，我从来没有阻止过你们。”

蒋司南现在爱着谁，是否爱年年，在我心中早就已经不重要了。

于我而言，我只要好好规划未来的路，然后带着年年离开就足够了。

看着我淡定的样子，苏媛可实在不相信我会没有半点伤心。

半晌，她突然醒悟，怔然看着我：“你早就知道……”

我不吭声。

如果不是重活一世，我确实不知道。

但对我来说，我是遭受了双重背叛。

我曾经也相信过苏媛可。

我冷淡的样子似乎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猛地抓住我的手，哀求道。

“当我求你，把蒋总让给我，我真的很爱他，我没有他不行！”

苏媛可有多爱蒋司南我不知道，但此刻，在我看到她身后的蒋司南时。

我想此刻的她或许更多的是难堪。

我用力扯开我的手，转动手腕缓解刚才的疼痛。

我侧身，回避和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视线接触。

“这话你自己和他说吧。”

苏媛可猛地一颤，回头时蒋司南已经走到她面前。

“蒋总……”

蒋司南脸色冷沉：“谁让你来找她的？”

“我……”

苏媛可想为自己辩解，却又发现无话可说。

毕竟确实是她约的我。

我看着她哑口无言的样子，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她可怜。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