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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里是一间间用铁栏杆隔成一间间牢房，墙上都是都是干掉的血迹混杂着新鲜的血液，牢笼里还有人类的断肢，还有老鼠啃食着人类的残肢。

有几个看不清面容的人被粗大的铁链拴在墙边，整个地下室蔓延着死亡的气息。

我手心里全是汗，脸色也不禁发白。

往里面走，墙上挂着满满的刑具。

一个上半身赤裸的人被绑在柱子上，他身上血痕累累，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但我隐约觉得很是熟悉，不安的预感越发强烈。

手下的人朝他泼了一盆冷水，他挣扎地抬起头来。

我瞳孔猛地一缩，眼前的人赫然是谢如枫！

第20章

下意识地，我上前一步，但很快意识自己的身份，抑制住自己想上前的冲动。

我攥紧手指，牙齿紧咬着唇，鼻头不受控制地泛酸。

谢如枫在看到我的瞬间，就平静地移开了眼睛。

他知道，若是被发现了，我必死无疑。

我们之间必须是仇人。

“干爹。”我喉咙发紧。

王世离坐在椅子上，正对着谢如枫。

他冷眼瞧着谢如枫，丝毫不掩饰心中的凶残和冷酷之意。

“真是好巧，你亲手抓了孟明德，现在我抓了你。”

“丹枝，等问出叛徒是谁，你父亲的仇就可以报了。”王明德杀意直逼谢如枫。

我看着奄奄一息的谢如枫，手都在颤抖。

但说出的话却是：“谢谢干爹，我每天都恨不得亲手刮了他。”

对不起，谢如枫。

谢如枫勾一抹嘲讽的笑：“活在阴沟里的老鼠！永远都见不得光。”

即便是如此现在很狼狈，但谢如枫眸子里依然有百折不饶的执拗之色。

王世离气得一条鞭子抽在谢如枫身上，谢如枫闷哼一声，嘴里吐出血来。

他狠狠地捏着谢如枫的下巴：“是条硬骨头，但是我最喜欢治你这种硬骨头了。”

谢如枫朝着王世离吐出一口血沫，眼里不屈的神色彻底将王世离惹怒。

“说！到底是谁传递给你的消息！”

王世离的鞭子一条条地抽在谢如枫身上，鲜血淋漓，直到谢如枫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伤口深可见骨。

直到王世离打累了，谢如枫还是一声不吭。

我再也忍不住：“干爹，你注意身体。”

我扶住王世离，他喘了几口气，坐回椅子上。

“丹枝，你来打。”王世离将鞭子递给我。

我几乎都要拿不住鞭子，它好像有千金重。

我看着谢如枫，迟迟下不去手，心脏猛烈地跳起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仿佛连空气都充满了玻璃碎片。

“怎么？你怕了？”王世离犀利的眼神看向我，像是要把我看穿。

谢如枫看了我一眼，八年的默契，我瞬间读懂了他的意思。

“没有怕，只是从来没有用过鞭子，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而已。”话音刚落，鞭子带着破空声抽在谢如枫身上。

这时，王世离才收回在我身上探究的眼神。

抽了几鞭子后，我再没有力气继续，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冷汗已经浸湿后背的衣服。

“再饿上他几天。”王世离风湿的毛病犯了，不能在地下室待太久。

我松了一口气，连忙丢下烫手的鞭子，在没人注意的角落，愧疚地看向谢如枫。

谢如枫轻轻地摇了摇头，安抚地看着我。

我狠心地转头就走。

该收网了。

半夜，浓烟弥漫着整个组织总部。

火焰从地下室燃烧起来，冲天的火光贪婪地吞噬着一切。

窝点里的人全都被惊醒，跑出来救火。

我和孟书郡看着被逐渐扑灭的火，印在眼里的火光闪闪烁烁，晦暗不明。

“谢如枫被烧死了。”黑狗灰头土脸地报告着。

一滴眼泪从我眼角滑落，落进无尽黑暗中。

第21章

王世离黑着脸骂了一声：“晦气。”

“丹枝，你盯着一点，有人按耐不住动手了，我们一定要抓出他！”

“我要在天亮之前看到结果。”

说完，他就拄着拐杖回去了。

“是！”

我看着他有些佝偻的背影和蹒跚的脚步，神色暗了下来。

你老了，王世离，也太自大了。

孟书郡搂着我的肩膀，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人已经成功送出去了。”

这件事以一个替罪羔羊结束。

天气逐渐转暖，河水化冰，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

“最近从北方新运进来一批货，这批货艾德里安很重视。”王世离的声音从门里传来。

我端着牛奶，站在门外，屏住呼吸，偷听着。

“艾德里安会亲自来看这批货。”

艾德里安？组织的一把手，父亲最终的目标。

我手不自觉地抓紧托盘，指尖泛白。

“会送往国外……”

我听得断断续续的，王世离应该是在和人打电话。

见里面没了动静，我敲了敲门：“干爹，是我。”

“进来。”

我把牛奶放下，站在王世离身边，没有离开的意思。

王世离喝完牛奶，见我还不走，有些意外：“怎么还不走？有事？”

我顺时跪在地上：“干爹，我听见了你打电话的内容。”

王世离一顿，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睛变得阴沉吓人。

昏暗的光打在他脸上，看不清神情。

“我爸当年被怀疑是卧底，受了很多委屈，有不少人落井下石。我是他的女儿，现在也是您的干女儿，我想做出一番成绩来，让组织里的人对我信服，也让他们知道，我爸不是叛徒！”

“所以这批货物，可以交给我吗？”

说完，我重重地朝王世离磕了一个头。

我能明显地感觉到王世离骇人的目光落在我的头上。

这些年，虽然因为我暗中传递消息，联合警方救了不少人出去，但是这只是受害人的一小部分，还有千千万受苦的人没有被拯救。

这居然还牵扯到跨国案件，这个组织盘踞地太久了，再任其发展后果不敢想象。

王世离敲着桌子，声音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回响。

我的心也随着这个声音跳动。

“有野心的人才能爬得够高！我王世离的干女儿，果然不是吃素的，你有这份心，我很欣慰。”

他顿了顿：“就是不知道你的野心不知道能不能匹配得起你的野心了。”

“既然你想去做，那就去吧。”

王世离果然喜欢有野心的人，既然他收了我做干女儿，自然不是养着我当公主的，而要成为他手里听话的一把刀。

但是他忘了，既然是刀，就有可能伤害到自己。

我装作激动：“谢谢干爹！”

他的大门被我缓缓关上，光在我的脸上逐渐变成阴影。

我戴着帽子，确定没有尾巴跟着，闪身进了谢如枫的病房。

他全身裹着白色纱布，鲜血从纱布里渗出来，仰面朝天地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不再复之前的意气风发，眼睛紧闭。

谢如枫听见动静艰难地转头看向我。

在对视的瞬间，我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

第22章

我对谢如枫的恨在经历过无数生死和残忍的事件后，早就消失不见了。

我甚至懂了他们肩膀上的使命和信念。

但我对谢如枫已经没有当初的爱了，不管怎么样，伤害已经照成，我没有办法替那个时候无助的自己原谅他。

现在我对他更多只是并肩作战的同伴情谊。

等待一切都结束后，我和谢如枫最好打死不相往来。

我伸出手，颤抖地触碰谢如枫的伤口。

我哽咽着：“疼吗？”

谢如枫闻言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