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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皇城外。

沈连溪换了一身江湖游医的装扮。

跟在他身后的是和小荷换了宫女服饰的慕烟。

两人在御林军的带领下顺利进了宫内，沿着宫墙到了太后的寝殿外。

慕烟看着熟悉的道路正想上前却被首领太监拦住。

她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向他行了一礼：“公公，这是沈神医来为太后治病的。”

太监例行检查后，消了疑虑。

他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可以进去。

慕烟和沈连溪点头交换了眼神，一前一后进了殿内。

四下无人后，她快步走到了里屋，只见太后正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

她扑向床边握紧了太后的手，直触到一片冰凉。

太后察觉响动，缓缓睁开了眼。

在看到眼前人是慕烟时，眼底闪过诧异：“烟烟？”

她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抬起了手想探一探虚实。

慕烟头一偏，贴住了她的右手：“娘娘，我是烟烟啊……”

“我回来了。”

太后这才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艰难地扶着床沿坐直了身体。

她握着慕烟的双手：“真的是你，你不是……”

“一切都说来话长，等日后我再跟您细说”慕烟抬手抹去了眼泪。

“您其实不是生病，而是——”

“中毒。”

她指向沈连溪道：“这是我师父，他特意进宫来替你诊治的。”

沈连溪蹲下身，伸出食指和中指把着脉象，又起身去闻了闻一旁放凉的汤药。

一刻钟后，他脸色越来越难看。

“真是狠毒的心计。”

他放下药，看向了两人：“太后娘娘中的是朱砂之毒。”

“起初服用少量并不会有什么异样，可一旦入了肺腑便会损伤心脉，最后便会气衰而亡。”

他又叹了口气：“这也是一开始连太医也察觉不出来的原因。”

慕烟心里发紧，指尖骤然掐进掌心：“她胆子也太大了。”

“竟然敢用这么这么阴鸷的手段。”

太后疑惑：“你说的到底是谁？”

慕烟抬眸看向她，吐出三个字：“乔芷薇。”

“芷薇？”

太后难以置信：“我病后她一直在我身边服侍，怎么会是她呢？”

慕烟对上她的视线回应：“她这么做就是为了逼迫我现身。”

“然后，好杀了我。”

太后一惊，思前想后也逐渐明白个中缘由。

她无奈地摇着头：“真是冤孽……”

慕烟出声安抚：“您别担心，有我和师父在，您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至于乔芷薇，我有办法让她露出马脚。”

……

夜里。

太后喝了药后沉睡着。

慕烟也趴在床沿边用手枕着入睡。

突然，昏暗的殿内投射进一束光线，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乔芷薇从背后抽出一把刀对准了慕烟。

她睁着双眼，露着的眼白更显狰狞：“慕烟，我就知道你会来。”

“上次没能杀了你，这次你就和这个老太婆一起去地府吧！”

言毕，她举起手中的刀刺向慕烟。

下一刻，慕烟猛然睁开双眼往旁一躲，让她扎了个空。

沈连溪也从屏风跑出来一脚踢在乔芷薇手上，小刀瞬间脱手而出。

乔芷薇手腕吃痛，那串沉香佛珠也抛了出去。

慕烟上前擒住她的手臂，却被她用力甩开。

她眼快地拾起地上的刀胡乱地向慕烟砍去：“你去死吧！”

慕烟躲避不及，手臂划出一个伤口。

沈连溪见状立马上前，侧身躲过刀尖。

他抽出折扇斜点，仍然被乔芷薇手中的刀捅破扇面朝他袭来。

第42章

“师父！”慕烟惊呼出声。

她顾不上伤口疼痛就从一旁的佛龛上花瓶砸向乔芷薇。

乔芷薇身形微顿，才让沈连溪逃过一劫。

她感到阵阵眩晕，身体控制不住的向一侧倾倒。

眼前是掉落在地的佛珠，一颗颗断了线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慕烟喘着粗气在体力不支倒下前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烟烟！”

是宇文瑾，他身后还跟着宣帝和一众御林军。

他抱着慕烟：“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慕烟被他扶着，勉强站了起来：“我没事。”

而后她又跪在宣帝面前：“圣上，乔芷薇才是谋害太后娘娘的罪魁祸首。”

“请您明鉴。”

宣帝看向她眼底闪过错愕，但很快恢复冷静。

他深锁着眉看向倒在地上的乔芷薇：“来人！”

“把她关进地牢，严加看守。”

御林军纷纷听命，一人架着一边，把乔芷薇拖了出去。

“为什么……我才是主角……”

“不……不可能……”

殿外传来她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在寂静的夜色里显得格外凄怆。

彼时太后也睁开了双眼，揉着发痛的眉心。

她对于刚才激烈打斗的事浑然不知，还一脸茫然的看着众人。

慕烟见她醒了，急忙上前：“您感觉如何了？”

太后淡然笑了笑：“沈神医的药还真是有效。”

“自从病后我从未睡得这么安稳过了，连浑身的刺痛也减轻不少。”

宇文瑾也走上前，跪在了床边：“孙儿不孝，让皇祖母受苦了。”

“无妨无妨。”太后把两人的手叠在一起。

她满脸慈祥的开口：“总算是把你们给盼回来了。”

宣帝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直到太后有沈连溪照顾着，他才放下心把宇文瑾和慕烟喊到殿外。

他皱着眉看向慕烟：“之前阿瑾和我说，你没死我还不信。”

“如今你倒是活生生站在我面前了。”

慕烟低下头：“请圣上恕罪，我不是故意要欺瞒您的。”

宇文瑾也急忙帮她辩解：“父皇，此事非烟烟本心，还望您不要怪罪她。”

宣帝蹙着眉：“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倒是先急起来了。”

“罢了罢了。”他长舒口气，“你们这对苦命鸳鸯也算是修的圆满了。”

“阿瑾。”

他突然喊了一声宇文瑾：“之前你来求我的事情可还记得？”

宇文瑾低声说了句“记得。”

宣帝转向他问：“那你此时可还是之前所想？”

而他几乎没有迟疑：“我一直秉念初心，绝不敢忘。”

“好。”宣帝似乎对他的答案很是满意。

他又转头看向慕烟：“烟烟，尽管他已经不是太子了，你可还愿意嫁他为妻？”

慕烟一怔，久久才回过神来。

她抬眸对上宣帝的视线：“我愿意。”

“不管他是何身份，我都不悔。”

“好一个不悔。”宣帝轻笑出声，让人取来了一个锦盒。

他把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封婚书：“这是你父亲征战前亲手为你写下，也是我亲自盖的印。”

“他见你有了归宿，在天之灵也会心安的。”

慕烟眼眶已经变得湿润，抬手接过了锦盒。

她触摸着来自十六年前的那份期盼与思念，心中五味杂陈。

此时天上那颗星也变得光辉灿烂。

第43章

慕烟和宇文瑾的婚期被定在年后初一。

大雪皑皑已停，是个极其明媚的好日子。

正到午时，慕烟在宫人们的簇拥下出了门。

这场婚礼办的盛大，迎亲队伍从南门口一直排到了北门口。

宇文瑾和沈连溪骑着马在前面开路，慕烟则坐在花轿里。

霎那间，却听见身后有人在呼唤她的声音。

她撩开轿帘，看见了慕母的身影。

喊停了队伍后，慕烟揭开盖头走到了她面前：“你怎么来了。”

慕母已经没有上次见的那样精神，鬓边也多了许多白发。

她从怀中掏出一块喜帕，里面是一只翡翠玉镯。

“烟烟，是母亲对不起你。”她把玉镯交到慕烟掌心，“我刚送完你弟弟去流放，他也是活该。”

“我没有什么好的首饰，只有这一只镯子是我当年的陪嫁。”

“算是我作为母亲最后能给你的一点心意。”

话落，慕烟怔在原地，望着手中的镯子发呆。

半晌，小荷才在旁边提醒她：“公主，该启程了。”

慕烟回过神，一头钻进了花轿。

礼月丝竹声继续响起，轿子也摇摇晃晃起来。

她再次撩开轿帘，见慕母抬手和她告别，又独自挤进人群。

那只玉镯静静的躺在她的手里。

半刻后，她把它戴在了左手手腕中。

婚宴闹了一天，直到凌晨才停歇。

丝帛玉锦堆了满满一屋子，连小荷都在说为了慕烟出嫁太后足足添了三倍嫁妆。

侍从把宇文瑾扶进了婚房，又拉着小荷离开。

慕烟走上前拍了拍他的后背：“人都走了，别装了。”

宇文瑾应声抬头看向她：“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我聪慧的娘子。”

慕烟有些不好意思：“你叫我什么？”

宇文瑾上前牵起她的手一同坐到了床边。

他语气轻柔，眼里满是温情：“我们已经成婚，拜过堂，喝过交杯酒。”

“我不叫你娘子还能叫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