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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之后汇报情况,有任何异动都跟我说,我就在门外。”
我点点头,深深吸了口气,紧握着对讲机走了进去。
入眼,是惨白的病房。
墙壁,地板,床,一切都是白色的,像是和现实世界剥离一般。
房间里空无一人。
“0507!”
我大声喊着,只听见声音在偌大的病房阵阵回响。
疑惑之际,厕所的门突然被推开,一道颀长的身影走了出来。
“这个点就放饭了吗?”
那恍若噩梦的熟悉声音让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僵在了原地。
见我不回答,男人慢悠悠走到我面前:“医生,不回答别人的话很不礼貌哦。”
赫然是付闻野!
第23章
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付闻野却忽然笑了:“医生,你的对讲机一直在响,不回话吗?”
“到时候他们冲进来,我岂不是冤死了。”
手臂僵硬的像是木头,我艰难抬起来,按下了对讲机。
“收到,0507目前无异常,报告完毕。”
病房里又安静下来。
于两年前相比,付闻野瘦了很多,整个人病态却更显偏执。
宽大的病号服穿在身上,手上脚上的银色镣铐却格外惹眼。
毫无疑问,他就是危险级别最高级的重刑犯0507。
可他不是死了吗?
仓库里的景象乍然浮现,我明明是亲眼看着他闭上眼睛。
为什么他会活着?
“宋柯安?”付闻野忽然凑近,面对着我,不过几厘米的距离。
“难听死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字。”
我深深吸了口气,猛然拉开了距离。
“我的名字是我爸妈取的,还轮不到你一个重刑犯来评头论足。”
我不想和他再有接触,将测试试卷放在桌前。
“把试卷做了,我要判定你能不能出院。”
“好吧。”
付闻野顺从说着,步步往桌子走去,脚上的镣铐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走到桌前,拿起试卷看了看,直接撕成了碎片。
纸屑纷扬洒落。
“医生,不用做了,我知道我有病。”
我紧了紧拳,却再也克制不住情绪:“你有什么病,你就是为了逃避用刑,你这个懦夫!”
“敢做出那么多恶事,你就该想到有一天要付出代价!”
付闻野却冷笑一声,眼底的温度降到冰点。
“我怎么没病呢?”
“医生,你仔细看看,我的眼睛烂了,因为眼瞎看错了人”
“我的心脏也不好,因为绝大多数真心都被喂了狗,被啃干净了。”
他冷眼睨着我,句句压迫。
“更何况,我实在好奇,我是犯了什么错才能让一个心理医生这么激动?”
“难道你有家人死在我手上吗?”
话音落下,如雷声振聋发聩。
我这才发现失了态,咳嗽一声恢复了冷静。
“你想多了,你们这种败类我一视同仁。”
“既然不肯配合,那你就继续当个神经病,我会给你按照计量开药,保证能治好你。”
“当然药都是有副作用的,神经病吃了能好,你吃了就不一定了。”
走到门口,我回头看了看那个站在一望无边白色中的身影,拿出了对讲机。
“0507号病人观测结束,拒绝配合,加大药剂继续治疗!”
……
病房内重回安静。
付闻野站了许久,像无事人般蹲下身,一片片将撕碎的试卷捡起。
双手被手铐束缚着,他捡得有些吃力,却很有耐心。
直到最后一片碎屑集在手心,付闻野垂下眼,一张张翻看着。
终于找到了主治医生的签名。
付闻野将碎片举过头顶,透过光看着。
那飞扬的字迹,怎么看怎么熟悉。
“宋柯安——”
付闻野念着,将尾音拉得很长,别有深意。
手中的纸片再次落下,像是印证着悲惨结局的盛大落幕。
“去查查,让她回来求我,跪在我面前哭。”
房间里没有第二个人,像是自言自语。
片刻后,面前的墙上闪过点点红光。
第24章
离开医院后,我没回局里,而是打车去了烈士墓园。
照例买了束花,我领着二锅头和曲奇饼,轻车熟路地来到两座连在一起的坟墓。
这里埋着我的父母。
宋定稷和季凤华。
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我还很小,小到刚刚在课本上学到死亡的意义。
那时面对的第一个死者,是爸爸在队里最好的兄弟,我管他叫王叔。
王叔没有结婚,将我当成女儿,视如己出。
我说长大了要像孝敬爸爸妈妈一样孝敬他。
王叔听了,摸摸我的头,笑得眼角开花。
可那却是我最后一次见他。
葬礼上,我哭得很伤心。
那时还年轻的刘伯伯上前安慰我。
“柯安,别哭,你王叔叔是英雄。”
爸爸站在我身旁,却打断了刘伯伯。
“宋柯安,你哭,这是你王叔,也是爸爸的兄弟。”
爸爸眼眶通红,咬紧牙关连双颊都跟着颤抖。
“替爸爸也哭一哭。”
让我替他哭,可爸爸还是红了眼眶。
葬礼结束后,爸爸让我乖乖站着不要动就离开了,我偷偷跟上,发现他去找了当时的局长。
“你说你要买连在一起的两座坟?”
爸爸摇摇头,语气更加坚定。
“从我穿上制服的那一刻,这条命就已经交给组织了。”
“明天还有任务,我不怕牺牲,唯一的心愿,是希望身死之后,跟凤华能葬在一起。”
局长愣了愣,安慰道:“民生,孩子还小,你不要太消极。”
“就是因为孩子还小。”
爸爸咬了咬牙,声音却不可自抑地颤抖起来。
“她妈妈身体也不好,要是万一……我跟她妈妈隔得太远,她要来看我们,就不要再走那么多路了。”
“我平时陪她时间太少,这是唯一能做的了……”
后来的行动爸爸安全回来,又陪了我好多年。
直到他因为付闻野牺牲,几年之后,妈妈因为吞下了整瓶安眠药。
真的如他所言,我来看他们,不用走得太远。
局里将两个墓修成了合墓,不远处就是王叔。
我跪在中间,将二锅头和曲奇饼摆在一起。
二锅头是爸爸喜欢的,曲奇饼是从前跟着爸爸来看王叔,每次都带的。
小时候的我不明白:“爸爸,王叔叔喜欢吃绿豆饼。”
“傻孩子。”
爸爸摸了摸我的头。
“绿豆饼一毛一个,曲奇二十块钱一盒,你王叔叔那是舍不得。”
用二十多年前的物价来算,二十块钱的饼干是奢侈品。
“他一条光汉子,舍不得花钱都用去哪了?还不是给你买裙子了。”
爸爸说着,叹了口气,打开了饼干盒子。
四个口味,他一样给我拿了一块。
我摆摆手:“不行,刘伯伯说不能吃贡品,不礼貌。”
爸爸却还是塞到我手上。
“傻孩子,这是你王叔。”
“你吃得开心,他高兴。”
真奇怪,爸爸总说流血流汗不流泪,可只要来了墓园,不管去看谁,他总是哭。
以前爸爸年年都带着我来,后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