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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皎月一只手拎着老鼠尾巴，一只手扯老鼠胡子。
　　小老鼠一动不动，像是个死物。
　　实则是小老鼠畏惧许皎月身上的气息，这才动也不敢动。
　　“哎呦！乖乖！快扔掉！”
　　张凤娟跑过来，连声哎呦，紧张兮兮盯着许皎月手里的老鼠。
　　许皎月眨眨眼，撒手松开小老鼠的尾巴。
　　小老鼠啪叽摔在地上。
　　仍旧一动不动。
　　“摔死了？”
　　张凤娟不确定，但也没有细看，连忙拽着许皎月洗手。
　　许皎月离开原地，小老鼠吱一声，忙窜到角落的洞里。
　　它滴溜小眼睛转动，生怕再被许皎月抓到。
　　秦婶子一声吼，秦家三兄弟也奔过去洗手。
　　中午，一大桌子人满满当当，桌上摆着玉米饼子和时蔬烩菜。
　　“今个儿正好家里没肉，凑合吃点鸡蛋，双儿去县里买东西，我叮嘱她多买几斤羊排骨，赶明儿皎皎过来吃炖羊排！”
　　秦婶子笑滋滋跟许皎月说，催促她多吃鸡蛋。
　　这时候，家家户户都养鸡，但是每天也就一两个鸡蛋，都攒着换米面，或者招待客人的时候吃。
　　许皎月对鸡蛋不是很热衷，但对羊排很动心，小脑袋一点一点：“好嗷！”
　　吃过午饭，张凤娟忽悠着许皎月睡午觉，把人抱回去。
　　一觉睡到月亮升起。
　　“唔……好饿……”
　　许皎月睡饱，溜进厨房寻找食物。
　　彼时，院里已经暗下，厨房里亮着灯。
　　昏黄灯光有些暗沉，但厨房里的场景倒是能看清。
　　灶台上放着一个大包子，还有一颗火龙果。
　　“漂亮果果！”
　　许皎月蹦蹦跳跳，一手抓起大包子，一手抓起火龙果。
　　“皎皎。”
　　许皎月背对着厨房门，小身板僵硬。
　　【秃、秃毛鸡？！】
　　【不对，现在是让洲哥哥，柔弱漂亮的小人类！】
　　应让洲走进厨房，拿摆在灶台边的暖水瓶。
　　“你喝奶粉还是糖水？我给你冲。”
　　“我要喝肉汤！吃肉面条！还要吃焖土豆炖牛肉！”
　　应让洲没有搭话，拿出碗和奶粉，舀了两勺奶粉，冲泡出一小碗，将勺子放到碗边。
　　“喝奶粉吧。”
　　应让洲给许皎月摆好凳子，让她坐好。
　　“让洲哥哥，你怎么在我家？”
　　许皎月撕下一块包子皮，放到干净的碗中，慢条斯理整理她的食物。
　　应让洲时不时帮她挪动碗筷，自然又随意。
　　“柏女士给你买了两件小裙子，还有一盒头花，让我给你送来。”
　　“谢谢让洲哥哥~谢谢姨姨~你们都是好人嗷~”
　　许皎月小嘴儿比抹了蜜还甜，笑得小脸梨花开。
　　“对了，奶奶呢？奶奶不在家吗？”许皎月疑惑。
　　“你奶奶在街口和邻居们唠嗑。”
　　许皎月点点头，捧着碗灌下一大口。
　　似乎很合她的胃口，直喝得大眼睛眯起，嘴边一圈“白色小胡子”。
　　“很好喝？”
　　“好喝！”
　　许皎月朝应让洲扬扬下巴，娇气又理直气壮：“擦擦嘴巴，难受。”
　　【如果嘴巴能和碗一样大，那就太棒了！】
　　【这样吃什么都可以倒进去，嚼一嚼，可以吃好多好多东西！】
　　应让洲找来一块手帕。
　　许家厨房里挂着好几块小手帕，都是用来给许皎月擦嘴擦手擦脸用的。
　　手帕是纯棉的，质地比较柔软，但做工还是有些粗糙。
　　他动作轻柔。
　　“好了。”
　　许皎月‘哦’了一声，继续埋头啃大肉包……的馅。
　　再次捧起碗，险些将脑袋扣到碗里。
　　奶粉汤水顺着她的嘴角溢出，流淌到下巴，似乎有流到脖子、衣服里去的嫌疑。
　　应让洲认命地给她擦下巴，提醒：“慢点喝。”
　　许皎月又咕嘟几下，放下碗，双眼冒光地盯着应让洲，油乎乎的小手去拽他的衬衣。
　　应让洲扫了一眼她油乎乎的手，果断抬起目光，不去看。
　　“让洲哥哥，这是一块钱一斤的奶粉吗？”
　　【好好喝！】
　　【比酒还香！比酒好喝！】
　　【超喜欢！】
　　应让洲随意应了一声：“嗯，喝完再买，很便宜。”
　　“真的很好喝！”许皎月再次夸赞，小脸怼到应让洲跟前，恨不得给他跳个舞，“比爸爸买的奶粉好喝！皎皎喜欢喝便宜货！”
　　【养皎皎好省钱嗷~】
　　【以后爸爸破产也养得起皎皎嗷~】
　　【皎皎也太棒了！】
　　应让洲：“……”
　　倒也没有。
　　市场上的奶粉少，家长养孩子也不太注重这些。
　　一袋奶粉约莫七八块钱，二三两左右，许多家庭是吃不起的。
　　她现在喝的奶粉是舶来品，也是人们俗称的洋货。
　　比许云堂买的奶粉要贵十几倍。
　　可见，养她一点也不省钱。
　　伺候着许皎月吃过晚饭，应让洲拿过一个牛皮纸袋，拉着她回她的房间。
　　许皎月的房间很寻常，一张木床，一套木衣柜，衣柜上有小碎花，以及一扇装着镜子的衣柜门。
　　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小书桌，一张椅子，书桌上摆满了糖果纸做成的千纸鹤，还有奇奇怪怪的铅笔画。
　　是很契合当下的朴素，又有对孩子疼爱的丰盈。
　　应让洲取出两条小裙子，一条白色，一条紫色，又取出七八个头花，陈列在床上。
　　“你要试试吗？”
　　许皎月忙不迭点头。
　　换好小裙子，又簪上一圈的各色头花，许皎月站在镜子前转圈圈。
　　捧着小脸陶醉。
　　“皎皎好漂亮~”
　　“嗯。”
　　“皎皎怎么可以美得没有天理！”
　　“……”
　　许皎月为了显摆新裙子，硬是拽着应让洲跑去街口。
　　不过没有看到张凤娟，说是去张婶子家解手了。
　　于是，在一群老头老太太面前，许皎月拎着新裙子转了八个圈圈。
　　停下的时候，一脑袋栽在应让洲身上。
　　应让洲一个猝不及防，被撞到地上。
　　应让洲：“……”
　　很好。
　　上衣油了，裤子脏了。
　　许皎月略带嫌弃拽起他，板着小脸：“让洲哥哥，你好柔弱。”
　　【很容易碎掉吧？】
　　【可能拍一巴掌就死掉了。】
　　【想拍……】
　　【不行，万一没有死掉，还记起了皎皎，岂不是会和他妈妈一起砍皎皎？】
　　许皎月苦着小脸。
　　老头老太太们嘎嘎乐。
　　“秦婶子，你们家双儿嫁得好啊，你瞅这小裙子，肯定不便宜！”
　　张婶子眼睛黏在许皎月身上：“咋不见你家双儿给我们家盼儿买一条，也不用像皎皎这么好，就普通的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