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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说他去法国出差了，事发突然，又是很重要的单子，没赶回来。

阮母没再多问，只是担心自己女儿的归宿问题。

“是有客人要来，不是江年回来了。”

阮母有些惊慌失措地捧起脸：“你不早说？你妈妈这个样子怎么见人？”

阮清忍不住笑了：“不是什么陌生人，小时候和咱们一个院子里的，秦思程，你还记得吗？”

阮母恍然大悟：“哦！你说他啊，你俩不是也好久没联系了吗？”

“对，就半个月前突然碰到了。”

阮清穿好了鞋，出了门。

天气很好，阳光晴朗，空气清爽。

她记得秦思程小时候很爱吃鱼，她买了条鲢鱼，又买了些小菜、蘑菇和鸡。

三个人吃四个菜，阮清点了点头，最高礼遇。

阮清拎着菜到了楼底下，没想到刚好碰上了秦思程。

男人已经换了身常服，英俊健朗，依然气势逼人。

他相当自然地接过了阮清手上的东西，脸上的表情很是理所当然：“我来吧。”

阮清本来想拒绝的。

但她又想起他说的那句“我们之间不用那么客气”，便交给了他，由他去了。

电梯内，阮清和秦思程一前一后站着。

她感觉自己的背影被身后的男人牢牢盯住，身上有些汗涔涔的。

摸到家门把手，她终于松了口气。

她用指纹打开门，先进了门。

“妈！秦思程来了！”

阮母应声从房里出来了。

“哎哟，小程都长这么高了，十年没见了吧！”

她又定睛一看，发现东西全在人客人手上，又数落起自己的女儿。

“你看看你，从小就欺负人家，这么久没见了，人好不容易来一趟，还让他拎东西。”

秦思程周身的气场柔和了很多，连带着眉眼都带上了温和的味道。

“好久不见，阮阿姨。”

他在阮清的指引下把菜都放到了厨房，又出来。

他一边走一边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阮清无奈得很，懒得和阮母争论，只说让她小点声说话，别那么大声花了力气。

说完她就进了厨房，准备晚餐。

然后阮母就拉着秦思程到沙发上坐下，开始了长辈问候三部曲：在哪里工作？工资多少？找女朋友了没有？

除了瘦点、脸色差点，从哪里看都不像个病重的人。

阮清做饭途中，秦思程好像是受不了阮母的盘问了，逃到厨房来给阮清帮忙。

看到她扎着头发，戴着围裙和手套，男人有一瞬间的怔愣。

怔愣完，他心里又笑话自己，其实他和别的落入俗套的男人没有什么不同。

心无旁骛的阮清无知无觉，只是嘴角噙着丝轻松的笑。

“我就说没有谁能在我妈手底下撑过十五分钟。”

秦思程笑容加深，接手了破鱼的活。

“阮阿姨应该很久没有和别人说过话了。”

阮清点了点头：“是，你来了也好，帮我分担些火力。”

在两人合作下，在六点钟出头的时候就把饭菜端上了桌。

这顿饭阮母吃得舒心，胃口也好了些。

秦思程在家里坐了会儿，起身准备走了。

“阿姨，我下回再来看你。”

阮母今天说了很久的话，也有些累了。

她摆了摆手，笑容亲切：“常来玩啊，小程。”

秦思程笑着答应了。

阮清闻言也站起身，说道：“妈，我送送他。”

“早点回来睡觉。”

阮母进了房，声音远远闷闷的。

这声嘱咐又让阮清忍不住心里头的酸涩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慢慢吐出来，才终于忍住了泪。

阮清故作轻松地抬起头，却对上了秦思程沉沉的目光。

那里头的心疼藏都藏不住。

她自然知道这里面意味着什么。

阮清的心跳都跟着乱了一拍，很快地移开了视线。

“走吧。”她低声说。

秦思程跟着她下了楼。

阮清很想忽视这个人，可他的视线乃至他这个人，存在感都太强烈了。

这人总是给自己很强的压迫感，她面上不显，却还是紧张地出了一身汗。

阮清率先打破了沉默：“我爸的事，是不是有进展了？”

这段时间阮清都在照顾阮母，毫无分身之力去询问阮家公司之前的老员工。

一颗心就挂在秦思程的调查结果上，这种感觉并不好。

幸好他没有说让自己失望的话。

男人点了点头，帮她打开了自己副驾驶的车门。

“到车上说。”

阮清上了车，看见秦思程绕过车前，上了驾驶位。

她说不清他的气息，却还是和学生时代那时如出一辙。

秦思程从扶手箱拿出几份文件来递给她。

“初步调查，阮叔叔当年的事情和顾家有关，后续的事情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才能推进。还得再等等。”

虽然早就料到江年和顾之与会有更深的关联，但血淋淋的真相摆在她眼前时，她的心还是有些刺痛。

还没等她消化完，他下一句话又和雷一样在她的耳边炸开。

“虽然有点不合时宜，但我还是想说，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

阮清拿着文件，有些呆愣地看着他。

收到这个分别了十年之久，有些陌生的年少玩伴的心意，她说不出什么感觉。

虽然她确实和他有一段连开始都不曾开始过的、最后无疾而终的感情。

但她很快敛下眉眼：“是真的很不合时宜，秦思程。”

“我不久前才结束了上一段七年多的感情，现在我妈妈……我不想，也没有精力去思考别的事情了。”

她没管秦思程的表情，也没被他挽留的手抓住手腕。

阮清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留下一句“等你的消息”。

……

停职的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很快，一晃两个月就过了。

一天夜里，凌晨两点。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月色照进窗户的那点光。

阮清被母亲低低的痛呼声给叫醒了。

她连忙起身，扶住了阮母的肩膀：“妈，你没事吧！”

就算是这样的光线下，阮清也无比清晰地看见阮母那张苍白的脸，和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冷汗。

就在这么平常的一天，母亲的病情突然恶化了。

可阮母嘴角却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妈没事，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我听病房里的其他人说过，有人癌症晚期也可能可以多活几个月，小清，你说妈妈是不是没有那么幸运的那类人。”

阮清的心和胃扯着头皮一块针扎似的、细细密密地疼。

稍一动，就感觉这痛意钻心。

她几近窒息，手一摸脸，才发现自己满脸是泪水。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