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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里头却空无一人，尚凌雪跑了。

楚令舟大发雷霆：“你们到底干什么吃的！连待在宫里的皇后都看守不住！”

坤宁宫的守卫在养心殿跪了一地，皇宫中的禁军都被召来问话。

萧堇，这个受自己信任的禁军统领，匆匆到了殿内。

“皇上，找到皇后娘娘才是要事，责罚的事情，等找到皇后娘娘之后也来得及。”

等来的却是一无所获，毫无消息。

下令层层关卡严查后，楚令舟只能颓然地坐在皇椅上。

现在静下来，他又觉得早该有这么一日。

尚凌雪像是陪他来的紫禁城。

她的性子，就不属于这里。

此刻他抬起头，都觉得殿中的装潢格外陌生。

“奴才参见陛下。”

敬事房的太监在此时来了，畏畏缩缩地跪在殿前。

“陛下，皇后宫里的那些宫女该怎么办？”

楚令舟烦躁不已，皱起眉头喝道：“自然是一切都保持原样，等皇后回来！就这种小事还要来问朕吗？！”

敬事房的太监瑟缩了下，领了旨下去了。

太监出了殿，十月的天竟觉北风萧瑟。

按陛下原本的作风，合该是将宫里的人杀得一个不剩，没想到今日竟然是转了性。

只是皇后娘娘，真的还会回来吗？

……

北疆城中。

几日车马奔袭，时隔快一年，尚凌雪终于回了这个熟悉的地方。

一路上，皆是流民，城中饿殍遍地。

往日里繁华的集市也是一片萧瑟。

城中居民闭门不出，只有几处布善施粥的地方聚着零星几人。

尚凌雪眼中一片萧条，心中酸痛更甚。

济城县令府外，还挂着几只白灯笼。

尚凌雪叩了叩县令府的门。

等待片刻，还是她熟悉的刘管家来开了门。

“皇后娘娘……”

此话一出，被尚凌雪及时制止了。

刘管家心领神会，又瞟了瞟四周，确定无人听到，而后连忙将尚凌雪迎进了府。

带尚凌雪去县令书房的路上，刘管家问道：“尚小姐，您不是……您怎么来了？”

“此事实在是说来话长。”尚凌雪素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还算温和。

“有机会再当故事讲给您听。只是，我来此处的消息，别和任何人说。”

“老夫懂得。”

刘管家将人带到后，又关上了书房的门。

此次回来，尚小姐倒变了很多，从前那样跳脱的性子，从宫里出来之后，怎么和变了个人似的，又冷又静的。

刘管家长吁短叹一阵，带着芷茯去了安顿的厢房。

见了济城的杭县令，他对尚凌雪的到来也煞是惊讶。

杭县令年少时在战场上为尚凌雪外祖所救，对她也亲近。

还未撤下的白灯笼也是在为镇远侯府吊唁。

两人寒暄片刻，又谈起犬戎进犯一事。

情况与尚凌雪预料地大致吻合。

数日前，临犬戎地界最近的邬城失守，如今的济城几乎顶住了全部的压力。

这也是她到北疆来，就赶到济城的原因。

“如今守城，要撑到朝廷的援军和物资来……只是如今政权初稳……”

说起战事，尚凌雪眉目凌厉起来：“我从前的本事也能应付一二，犬戎是我熟悉的敌人，杭县令放心，调集城中兵力，定能撑过月余。”

……tຊ

北疆的战报传到朝廷。

看着摇摇欲坠的济城还在支撑。

对敌的战场上好像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子将领，已是抵御了好几场犬戎的进犯。

不必细说，楚令舟都知道这人是从皇宫消失了的尚凌雪。

如今，往北疆的援军与粮草皆已整合好。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楚令舟在满殿的武将中看向萧堇。

“你去，务必要把朕的皇后给带回来！”

说完，楚令舟又眸光沉沉地添了一句：“等朕处理完朝堂上的事情，也会亲临北疆战场。”

第43章

正是苦战之时。

近日来，犬戎的进攻愈发猛烈。

济城的将领损失好几，库中的粮草也所剩无几。

尚凌雪挡住直袭面门而来的大刀，与敌军僵持住。

草原夷族，一身蛮力。

只不过她在战场上从不和人拼蛮力。

她闪身错开刀锋，身形灵巧地一偏。

在对方前倾的惯性下，乘人不备，直接划开了他的喉咙。

就这个喘息的间隙，利箭凌空而来。

这发箭时机确实好，趁两人缠斗、疲累之时，将有限的弓箭变成致命的武器。

可能没死在皇宫里，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是上一世自己死时。

生前能逃离皇宫，死在北疆，也算是幸事一桩。

没想到另一处的箭破空而来，以极快的速度击开了即将射中尚凌雪的箭。

扬着庄朝战旗的军队从不远处奔腾而来。

尚凌雪凝神一看，那领兵之人不是萧堇是谁。

有了援军的加入，场上局势一瞬间转守为攻。

不多时，便将今日来犯的犬戎大军赶回了他们的地界内。

又度过了一次犬戎的突袭。

全军休整之时，乌泱泱的庄朝军队进了城。

济城百姓整日担惊受怕，如今终于等来了朝廷的援军，自是一片欢腾。

心情稍稍轻松，尚凌雪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思。

“楚令舟怎么舍得派你来？”

萧堇身上血气甚重，目光也沉：“因为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尚凌雪总是不愿多想他的话的。

……

这几日来，前线捷报不断。

犬戎军队的中坚力量几乎被消灭殆尽。

想要彻底绝了犬戎进犯的心思，还需一轮最后的决战。

——将他们彻底赶回境内。

只是，上天好像向来都不站在尚凌雪这边。

银牙山，北疆难得的高山陡坡。

暗箭难防，偏偏又是暗箭。

待一旁的萧堇发现之时，只来得飞身上前，一身挡剑。

只是这箭破空而来，力道极大，两人一同滚下山崖。

……

尚凌雪挣扎着醒来，像是小死一次。

“你终于醒了！”

稍显稚嫩的女声有些欢腾。

尚凌雪了解情况后发现，自己与萧堇是被山脚下的一户猎户所救。

了解完具体情况，尚凌雪又急匆匆问道：“那前线如何了？”

“姑娘这话问得好生笨，如果犬戎入境了，我们怎么还能安然生活在这里？”

从几名猎户的话语中得知，大战中，庄朝两员大将遭了意外，没几天便是圣上亲临战场。

场上将士们士气大增，彻底将犬戎赶了回去，还签订了停战二十年的条约。

要回城池，让犬戎上供，样样不少。

楚令舟，他怎么亲自来了。

尚凌雪在房中思索间，尚且昏迷的萧堇也悠悠转醒。

又是好几日，替她受了箭伤的萧堇也能下地活动了。

两人养伤期间，在雪原里看到了片堇花花田。

此处片片堇花生长，蓝紫粉相间，花团锦簇。

尚凌雪下意识地开口说道：“堇花虽小，虽卑微，但胜在生命力顽强，非北地其他植物可比。天生喜寒凉，在北地生存再合适不过了。”

话说至此，尚凌雪猛然回头看向萧堇。

这话，好似自己在很多年前，就曾与一个人说过。

摇晃的烛火下，自己曾与在雪地里救助过的少年秉烛夜谈。

他看着她，眸光中带着深情的光：“是，在我年少时，就在这北疆，您曾搭救过我，我便以‘堇’为名。”

谁能想到当年那个干瘪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