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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绍元手里的日记几乎都拿不住。
木牌缺口处的毛边将他的手轻松划破，血瞬间涌出来，木刺陷进肉里，看上去格外骇人。
他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看着鲜血将木牌浸染，虞黛舞受过的伤好像也终于落在他身上。
他短暂地将自己的痛和虞黛舞的疼联系在一起。
好像这样虞黛舞就在他身边一样。
于绍元合着衣服躺倒在床上，房间内属于虞黛舞的气息已经很淡了。
他看着空白的天花板，将牛皮本盖在脸上，鼻间的墨水味让他的心暂时静下来。
他逐渐撑不住，竟然就这样睡去。
于绍元又看见了熟悉的道观，这一次他毫不犹豫地闯了进去。
偌大的道观却像是只有寥寥几人。
而这些人对他的出现好像并没有察觉，依旧还是做着自己的事情。
于绍元穿过连廊，终于到了上一次的后院。
果然看见了那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人。
“隋春笙！”
于绍元一惊，这个名字太过于熟悉，是刚才虞黛舞日记里的名字。
于绍元回过身，叫出这个名字的果然是虞黛舞。
她怀里抱着一只小猫，脸上满是笑意，脚步雀跃地赶到隋春笙身边。
隋春笙目光温柔地注视着虞黛舞的一举一动，在她直接跳下台阶时候更是面色一变：“黛舞，你慢点！”
虞黛舞摇头晃脑地躲开隋春笙似乎想要搀扶的手，娇嗔道：“我知道了。”
于绍元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久没有看见过这样的虞黛舞。
似乎从他开始礼佛之后，他一直看见的只有虞黛舞的眼泪。
他有些急切地上前，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虞黛舞一下一下顺着猫的脊背，那只猫在她怀里很乖。
于绍元想到，虞黛舞其实很喜欢猫。
小时候也在家里养了一只猫，可是于绍元猫毛过敏。
他第一次去她家的时候直接过敏发作，严重到送去了手术室抢救。
从这之后，虞黛舞就再也没有养过猫。
于绍元看着虞黛舞的样子，心里又开始发酸。
隋春笙已经写完了一页字，看向虞黛舞：“你别太惯着它，怎么走哪都抱着？”
虞黛舞将切好的鱼块喂给小猫：“我小时候也养过和它很像的一只猫，可是因为于绍元，我把猫咪送走了。”
“长大之后我妈才告诉我，在我送走它的第三天它就死了。”
于绍元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有些愣住，下意识地回道：“对不起。”
他的声音传不出去，只能听见隋春笙的声音。
“抱歉。”
虞黛舞嘴角的笑有些发涩：“这和你没关系。”
隋春笙继续有些笨拙地安慰虞黛舞。
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让于绍元心里名为嫉妒的情绪疯涨。
他突然感觉自己好像突然闯入小说剧本里的局外人。
虞黛舞的情绪已经明显好转，她抬起手替隋春笙磨了一会儿墨。
“隋春笙，谢谢你，谢谢你让我能够留在这里。”
“让我能有一个躲避的地方。”
于绍元猛地想起医生说的：“病人自主意识不愿意苏醒。”
这一切都是真的，这不是梦，虞黛舞真的将自己锁在了这个幻境里面。
于绍元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滑落，他意识到虞黛舞已经放弃了他。
“黛舞，虞黛舞。”
于绍元魔怔一般重复着虞黛舞的名字。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可是他的手从她身体穿过，他甚至连碰她都做不到。
“虞黛舞，你跟我回去！”
于绍元声音嘶哑着吼出这句话，眼前却是猛烈的一记白光。
他脸上满是眼泪从梦中醒来，身边是散落的日记和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