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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苏绛珠扬声说道：“小林子，快将静嫔有喜这事儿，去报给陛下和太后娘娘。”

第25章

　　静嫔想招摇，自己不如帮她一把。

　　况且让小林子去萧旭瑄面前露个脸，也能让他快些想起被他撇开的自己。

　　以前的苏绛珠，断不屑于用这些手段。

　　一开始她觉得自己与萧旭瑄自有真情，不必去争。

　　后来她又觉得一个人的心如果不在自己这里，去争去抢也是徒劳无功。

　　可如今恍如梦醒般，自己在这后宫，又不是为了爱而活着。

　　她合该为自己而活，利用萧旭瑄给的宠爱，去达成自己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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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静嫔有孕，皇上与太后的赏赐的珠宝与补品皆源源不断往她宫里去了。

　　一时热闹非凡。

　　而那其中大手一挥直接送礼的人，正与温语桃在一块。

　　两人就在御花园的凉亭里，共躺一个躺椅，悄声说着什么，好不亲昵。

　　温语桃的脸贴在他怀里，乖巧又娇俏。

　　苏绛珠的心里当真没有一丝波澜。

　　她早想通了，萧旭瑄能与自己做的，自然会和别人做。

　　此时路遇，刚好不用她特意去寻他了。

　　见了她，温语桃主动起身行了礼，嘴巴倒是依然厉害。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怎么臣妾感觉，每回臣妾与陛下待一块时，都能遇上姐姐呢？”

　　苏绛珠没理她的话，让她平身了。

　　她脸色都未变，对两人在一块没有一丝反应和波动。

　　只微微低头行礼，让自己头上的簪子再明显一些地暴露在萧旭瑄眼里。

　　“臣妾见过陛下。”

　　这簪子，是在北疆集市上，萧旭瑄给她买的第一件礼物。

　　由他亲手戴在了她的头上。

　　他自然会记得。

　　萧旭瑄是什么样的人？他能忘了两人之间有何等旧情，都不会忘当年自己是如何辛苦。

　　果然，下一刻，苏绛珠就听见他开口：“这簪子，你竟然还留着。”

　　苏绛珠抬起头。

　　看见他已经坐起，神情难明的脸上，一双眼睛里稍有怀念。

　　于是她趁热打铁：“陛下一番心意，臣妾怎么会忘，臣妾这里还有当年的画像，陛下有空再来看看吧。”

　　“臣妾不打扰陛下与淑妃妹妹了，臣妾先行告退。”

　　说完，苏绛珠福了福身，带着宫女走了。

　　萧旭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久久未回神。

　　“陛下——”温语桃语气拖长，手又缠上萧旭瑄的脖子。

　　他想起苏绛珠那张清丽的脸，霎时就觉得面前浓妆艳抹的温语桃让自己有些腻味了。

　　“起身吧，天气太热了。”

　　这声音落温语桃耳里，比冬天屋檐下结的冰凌都要再冷上几分。

　　夏日的蝉鸣叫得萧旭瑄愈发没了耐心：“还不快起来？”

　　“是，陛下。”温语桃神情惶惶地撤手，起了身。

　　眼睁睁看着身边男人的心跟着苏绛珠一块飘走，温语桃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如今他还要走，自己却一点办法没有，缠上去只能被厌烦。

　　看着萧旭瑄起身离开，温语桃眼神颇有些凶狠。

　　苏绛珠，你这个贱人，我迟早会让你知道一无所有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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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

　　坤宁宫内。

　　红烛燃起，室内一片暧昧的暖光。

　　苏绛珠坐在萧旭瑄腿上，揽着他的脖子，语气娇软。

　　“皇上，若臣妾真应了那妒妇之名，不乐意你往别的妹妹那儿去呢？”

第26章

　　这样的动作好像是在介意下午时温语桃在他身边的动作似的。

　　下午时表现得很平静，其实在悄悄赌气。

　　苏绛珠这样，总让他觉得鲜活些。

　　萧旭瑄扶着她的腰，说：“朕便不去。”

　　苏绛珠从他的腿上起了身，背对他，娇嗔道：“陛下惯常会说笑，以往你总劝臣妾大度，今日又说为了臣妾愿意留下来。”

　　苏绛珠人走了，还被他抓住衣袖没放。

　　“朕与小柠成婚五年，如同酒，越品越香醇，朕也越来越知道你的好。”

　　听了这话，她眸中嘲意一闪而过。

　　谁说不是呢？自己也是很久才发现枕边人对自己没几分真情。

　　苏绛珠面上不显，回过身去，坐到萧旭瑄身边。

　　她继续绣起之前没有弄完的纹样，针针细致。

　　按往常的速度她早该绣完了，只是平日里她实在没有什么为了萧旭瑄绣寝衣的兴致。

　　在他面前绣，一来让他记得些往常的事，二来拖拖时间，两人别一见面就是简单的睡觉。

　　此时，苏绛珠像想起什么似的，开口说道：“如今静嫔妹妹终于有孕，也是给宫里添了喜气。”

　　“是，静嫔与你一道进宫，待她顺利诞下皇子，也是时候将她晋为妃位了。”

　　苏绛珠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黯然。

　　这都被萧旭瑄收入眼中。

　　他捏着她的头发，轻轻卷弄。

　　“宫中姐妹有孕自然是喜事，可是……臣妾实在思念璜儿。”

　　说着，苏绛珠有些哽咽。

　　萧旭瑄意外，本以为苏绛珠是不满有人得了孩子、升了位份，威胁到自己中宫的地位。

　　苏绛珠见他没说话，惶然地看他一眼：“臣妾不该扫兴，但望陛下恩准臣妾在里间设璜儿的灵位供奉，以慰臣妾舐犊之情。”

　　说起孩子，苏绛珠的心里就隐隐作痛。

　　身旁的萧旭瑄沉思片刻，说道：“璜儿也是朕的孩子，出生不过四月，就发生如此事端，朕心甚痛。你既有心，就在里间悄悄供个灵位吧，也聊解朕心愁苦。”

　　声音之中，还隐约有些沉痛。

　　苏绛珠脸上淌着泪，乖顺地垂下眼睛：“谢陛下恩准。”

　　这个男人纵着温语桃害了她的璜儿，竟然也会有几分愧疚吗？

　　可笑。

　　不多时，两人上了榻。

　　萧旭瑄的手在她肚子上暧昧地摩挲着。

　　他说：“小柠，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多可笑，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多大的恩赐，他愿意再赐一个孩子给自己。

　　愿意用这种方式来安慰一个母亲的心。

　　换作以前的她，只会说“臣妾只要臣妾的璜儿回来。”

　　她明明知道这些，却是困于深宫之中，身不由己，只能在顺从中博得一线生机。

　　可现在，她知道这话不该说。

　　苏绛珠只能在他的身下，眼中含着泪意点头。

　　她也说不出什么别的来，只能将脸埋入被褥中，掩去自己落下的泪。

　　苏绛珠宁愿在清醒中痛苦，也不愿意如同以前那般，被萧旭瑄的“爱”一叶障目，麻木地活着。

　　萧旭瑄将苏绛珠翻了个面，让她在自己身上。

　　这下他终于看清了她的表情。

　　紧皱着眉头，脸上不知是汗是泪。

　　萧旭瑄有一瞬间的怔忪，手从她的腰上，移到了她的脸上。

　　“小柠，你在哭什么。”

　　她低着头，任凭眼泪落下。

　　随后轻轻开了口，声音又轻又静：“陛下，臣妾好痛。”

　　看着苏绛珠空空茫茫的眼睛，萧旭瑄的心竟然也跟着缩紧了。

　　此时竟也顾不得什么朝堂上掣肘，只想给苏绛珠一个承诺。

　　“这回，朕定不会再让咱们的孩子出事了。”

第27章

　　次日，萧旭瑄就遣人送来了上好的樟子松。

　　苏绛珠不让人帮忙，坚持要自己刻字雕文。

　　两世，她都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也没有保下忠心护主的芷苓。

　　她的泪落在一处上好了的漆上，消了大半颜色。

　　两次，她重要的二人，都未能由她亲手安葬。

　　苏绛珠眼眶里的泪根本止不住，重重砸下。

　　算计靠躲是躲不过的，只是自己醒悟太晚，抗争也太晚。

　　不多时，里间的柜中就立好了一块牌位。

　　“萧旭瑄与苏绛珠爱子——江语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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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几日，镇国侯辞去官职，一家迁回北疆戍边，官复镇远侯原职。

　　前朝文武百官哗然。

　　此时的萧旭瑄到念起了几分旧情，特许苏绛珠在镇远侯离京那日出宫，到城门相送。

　　镇远侯离京，无异于苏绛珠失了后盾，但皇上于她恩宠丝毫不少，后宫众人平添几分忌惮。

　　日子很快就到了这一天。

　　苏绛珠穿着相对皇后衣装而言更轻便的寻常衣装。

　　长发一绾，轻装上阵，感觉就像她十四五岁时一般，还是承欢外祖膝下的小姑娘。

　　可人还是那个人，心境经历早不同了。

　　如今真正到了离别的时候吗，苏绛珠鼻子酸得很快，眼泪挂了满脸。

　　外祖父看到她，下了马，一身戎装，花甲之年仍是意气风发。

　　老将军哈哈一笑：“能远离京城的一些尔虞我诈，对你祖父这根直脑筋来说，真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