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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司澄摸了摸鼻子，似有心虚：“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今日出门时，我看见她了。”
　　祁司澄脸色骤变。
　　“她现在过得很不好，模样与从前判若两人。”我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祁司澄的表情。
　　从我发问开始，祁司澄便焦躁起来。
　　“那些追她的家丁说这些都是你的命令。”
　　我定定盯着祁司澄的眼睛“祁司澄，你有什么想解释的？”
　　直到我话落，他已然面无血色。
　　良久，祁司澄闭了闭眼，蓦地低声道：“是。是我做的。”
　　他的声音凉了下来，冷得像冰：“可是我做的又如何？你还不知道吧，她在你走后七天，就被我发现偷了人！”
　　祁司澄一向清俊、高傲，站在那里便如皎皎明月，从没像今天一样失态过。
　　他看我的眼中爬上了血丝。
　　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几近咬牙切齿：“是她将我骗得团团转，还让我失去了你，我不过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罢了，这是她应得的！”
　　旋即又冷笑：“反正那女人还活着，我已经仁至义尽。”
　　骤然听到真相，我心里沉了沉。
　　狠话放完，祁司澄蓦地红了眼看我，语气里满是哀求，叫人难以置信：“青月、雪瑶，我求你，你回来好不好？”
　　“我只是被蒙蔽了，等你走后我才知道，我真正爱的人其实是你……”
　　出身优渥又少年得意，祁司澄从来一身傲骨，脊背永远挺得笔直。
　　他不曾低声下气求过谁，成亲三年，我从来没有听过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可是在此刻，看着他这副模样，听着这些话，我却心头火起。
　　我冷笑一声，说道：“祁司澄，你以为说上一句‘被蒙蔽了’、然后把一切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就能让我与你冰释前嫌吗？”
　　“我只告诉你，你不是被蒙蔽了，你是从没有真正在乎过我。”
　　我声声冷彻。
　　“觉得我只想霸占着你家荣华富贵的人是谁？”
　　“以我全家族女孩儿的名声逼我就范的人是谁？”
　　“不顾我、以及我全家上下几百人性命不保，只为了和心上人双宿双栖的人又是谁？”
　　我越说越激动，缓了口气才继续问：“祁司澄，祁大人！是谁让我至今只能顶着不属于自己的名字活着？究竟是谁让我无家可归？你现在跑来跟我说你爱我，不觉得很可笑吗？”
　　我以为三年过去，再怎样，我也该放下了。
　　可是现在我才发现，当初的那些事就像一根根刺，永远埋在我的心里。
　　祁司澄僵在原地。
　　他面色惨白如纸，仿佛站在这里的只是一具没有血肉的躯壳。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
　　就在我转身欲走时，他哑声叫住了我：“雪瑶！我知道你恨我……”
　　“但我求你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你曾经明明那么爱我，不是吗？”
　　“我不会再伤害你了……雪瑶，我们可以像从前那样，你看，我们婚后明明那样相爱。”
　　说着，他焦急地从怀中拿出了一支牡丹金簪，送到我的眼前。
　　“雪瑶，我可以发誓。”
　　被红珊瑚珠与真珠装饰着的大朵牡丹栩栩如生，娇艳无比。
　　我一眼就认出，这时我与祁司澄新婚夜时的那支簪子。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此簪何其有幸，堪配我的雪瑶……”
　　回忆时的话语声声犹在耳畔。
　　我面无表情，抬手打落金簪。
　　‘叮’一声清响，绚烂的黄金花瓣磕落在地，祁司澄也好似心脏一同被磕破。
　　心脏中的鲜血随着期盼一同流尽，只给他剩下一具干枯的躯壳。
　　我看向眼前的失魂落魄的人，一字一句：
　　“祁司澄，不要叫我‘雪瑶’，我们之间也没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