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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也想到了如果把喜欢宣之于口后的可能性。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李遇的眼眶发红。

祝清欢摇头：“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你的喜欢对当时的我很珍贵。”

她看着墓碑照片里鲜活妍丽的自己，从前种种不断涌现。

“都过去了。”祝清欢轻声。

“那你现在快乐了吗？”李遇通红着眼看她。

“我不能回答你李遇，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放下，这些东西压着我，我没办法纯粹地活着，也就没办法安心地快乐。”

这是祝清欢重生以来第一次真正吐露心声。

面对温庭之，他虽然答应为她保守秘密，但是她无法告知他，她是谁。

面对李遇，她好像才能说出这些话，因为李遇是熟悉的人。

“蒋先生对你……”李遇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否应该说出来。

“我感受不到就是没有，蒋慕辰不爱我。”

第32章

祝清欢知道李遇想要替蒋慕辰说什么。

或许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是真的，或许蒋慕辰真的爱她而不自知。

但她感受不到就是不爱，爱是捂住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的。

蒋慕辰不爱祝清欢，这是从他看她的眼睛里就能知道的事。

祝清欢今天坦然说出这句话，曾经多么痛彻心扉，现在却已心如止水。

“我已经不会为蒋慕辰到底爱不爱我伤心难过了。”她认真地说。

李遇一怔。

“世界上没有谁会因为没有谁的爱就活不下去，我明白了。”

祝清欢看向李遇。

“我想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很好的搭档，你说对吗？李遇。”

她向他伸出手。

“当然。”李遇握住。

重生这件事听起来确实十分天方夜谭。

可是如果祝清欢能够活着，李遇又会有什么不信呢？

至于他的喜欢，喜欢本来就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与其失去，现在用这种身份站在祝清欢身边或许已经是李遇最好的结局。

这一次，他至少可以真正保护她。

回程路上，李遇还是不远不近地跟着祝清欢。

像光和影子。

……

电影拍摄渐渐到了尾声，很快就到了祝清欢杀青这天。

祝清欢的最后一场戏是和许嘉树的对手戏。

她饰演的女二在课间睡着了，纯白的薄纱窗帘被风吹得高高的。

许嘉树饰演的男主在这个时候回来。

他走到她的桌前。

“扑通，扑通。”是谁的心跳如鼓？

许嘉树俯下身来，灼热的目光一寸寸爬过祝清欢的睡颜。

一秒，两秒……睡梦中的女孩好像感受到少年滚烫的视线，她蹙着眉马上就要醒来。

抱着篮球的男孩却动了。

他小心翼翼地凑上前，一个不含任何情欲、独属于少男少女青涩情愫的吻落了下来。

如蜻蜓点水般，转瞬即逝。

“卡！”余意导演的声音从画面外传来：“这条过了。”

许嘉树却还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祝清欢。

这时，祝清欢也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

许嘉树原本就通红的耳尖唰一下变得更红，他退后两步，结结巴巴。

“我……你……这可是我初吻，便宜你了！”

祝清欢翻翻白眼：“这也是我初吻，你也占便宜了。”

“真……真的？”许嘉树话都说不出来了，脸烫得能煎鸡蛋。

祝清欢看向他，满脸都在表示：“你说呢？”

温思窈因为先天性心脏病常年住在医院，确实没和人谈过恋爱，所以是初吻无疑。

不过……祝清欢又看向从脸红到脖子根，甚至是胸口的许嘉树。

贴一下就分开也算吻吗？至于反应这么大？她暗自腹诽。

“哈哈，你俩可真是一对冤家。”余意导演走过来。

“今天思窈杀青，我们特意准备了杀青宴，包间都订好了。”副导演笑着说。

“谢谢导演！”祝清欢现在已经完全适应温思窈这个名字了。

“我先去卸妆，等会见。”她故意擦着许嘉树的肩膀走过去。

“导演，你说她真的不喜欢我吗？”许嘉树看着祝清欢的背影眼神幽怨。

“加油吧，任重道远啊。”两个导演都拍了拍许嘉树肩膀。

而另一边的祝清欢还没走到化妆室就听到了钟楚楚和谁吵架的声音。

“阿慕，我们真的还有必要在一起吗？”

钟楚楚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我爱你，楚楚。”是蒋慕辰！

原来像蒋慕辰这样的人真的也会对某个人毫不犹豫地说爱。

“阿慕，你真的认清过你的心吗？你爱的真的是我吗？”

钟楚楚的声音是这样悲伤。

“你爱上了祝清欢，对吗？”

第33章

回答钟楚楚的是蒋慕辰的沉默。

门外门内的两个人都意识到，他因为她的这句话动摇了。

“阿慕，不爱一个人了是不需要愧疚的，”

化妆室内的钟楚楚给了蒋慕辰一个拥抱，随后拿着手提包拉开了门。

祝清欢没来得及走开。

钟楚楚平静地看了她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说。

看着钟楚楚背影消失不见的祝清欢差点忘了还有个当事人在这里。

“你都听见了。”蒋慕辰已经走到门口。

“没有，我刚来。”祝清欢如实回答。

下一秒，她的手腕却被蒋慕辰紧紧握住。

她被他拉进了化妆室。

“你就是祝清欢对不对？”蒋慕辰沉声发问。

祝清欢挣了一下没能挣开，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蒋慕辰，讽刺。

“事到如今，我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祝清欢最痛恨蒋慕辰这副专制独裁，我行我素的样子，她继续扬声。

“蒋慕辰，祝清欢死了你心痛过吗？她活着你就会为她开心吗？”

蒋慕辰一下松了力气，他有点不可置信：“所以，你真的是祝清欢。”

祝清欢揉着被抓得发痛的手腕，她莫名被气笑了。

“我真不知道你一直装出这幅样子是要给谁看，钟楚楚走了八年，你就让一个无辜的女孩当替身八年，你利用她对你的爱，处处消遣她，作践她。”

“现在她死了，你的白月光心上人钟楚楚回来了，你又表现得对替身恋恋不舍，深情款款，蒋慕辰，你不觉得这样的你才是最恶心的吗？”

八年的委屈、痛苦、心酸、苦涩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你一直问我是不是祝清欢，现在我告诉你，我是，所以呢？蒋慕辰，我是祝清欢，你又要怎么样呢？继续把我当条狗一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蒋慕辰，这么多年，你有心吗？我是人，活生生的人，你知道我会痛吗？”

祝清欢掷地有声，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蒋慕辰僵硬在那里，这声声质问好似一把尖刀，反复地捅在他心上。

这一刻，他好像终于认清了自己，他因为祝清欢的痛苦而痛苦。

“我……”蒋慕辰抬手，想要拉住情绪失控的祝清欢。

祝清欢却将他的手狠狠推开：“别碰我，你让我恶心。”

蒋慕辰伸出去的手顿时悬在半空中。

她看他的眼神是那么憎恨、厌恶。

“蒋慕辰，你是不是以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祝清欢流着泪问。

“八年前的钟楚楚，八年后的祝清欢，你总是不懂得珍惜，如果你真的爱钟楚楚，她也许根本不会出国，你说你爱她，八年里却没有找过她，你选择找了一个和她相似的我。”

祝清欢苦笑：“这八年你对我怎么样你大可扪心自问，用不着tຊ我再提醒你。”

想起那没有尊严没有自我的八年，她目光冰冷。

“我死了你发现你爱我？笑话！你的爱很高贵吗？要用我的死来让你幡然醒悟？”

“清欢，我没有想让你死。”蒋慕辰的辩解是那样苍白。

“是啊，你们每个人没有想让我死。”祝清欢自嘲地弯弯嘴角。

“李红霞，祝小刚，陈兰，那些网友，还有你蒋慕辰，你们都没想让我死。”

祝清欢眼底都是讽刺和憎恶。

“但你们每个人都是杀死我的凶手。”

第34章

蒋慕辰不知道祝清欢是怎样离开的。

他好像想要拦住她，但是她看他的眼睛没有一丝生气，他忽然变得胆怯了。

这不像他，这不是他蒋慕辰。

蒋慕辰朝祝清欢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最终还是颓然地往反方向走去。

这时，李遇拦住了他的去路。

“蒋总。”李遇对蒋慕辰的态度依旧恭谨。

“你怎么会在这里？”蒋慕辰对他的出现十分疑惑。

自从李遇辞职后，蒋慕辰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

他以为这个出色能干的助理已经另谋高就，或者是回了老家。

可李遇却出现在这里，出现在他面前。

“我现在是温思窈小姐的助理和贴身保镖。”李遇平静地回答。

事实上，刚才祝清欢和蒋慕辰的对话他听到了许多。

祝清欢歇斯底里的哭喊将他的心撕裂成一片一片，他差点冲进去。

可是贸然闯进去，祝清欢会是怎样的难堪？李遇只能生生克制。

“你知道她是……”蒋慕辰蹙眉。

“是，我知道她是谁。”这是李遇第一次打断蒋慕辰。

蒋慕辰陡然生出一些惶然无力，李遇知道，李遇竟然也知道。

“蒋总，祝小姐还活着的时候，我就和您说过，您这辈子都不会再遇见她这样的人了。”

李遇低垂的眼底酝酿起一片风暴。

还没等蒋慕辰说话，李遇就攥着拳头轰向了他的面颊。

苏瑾瑜说过，李遇是学过格斗的，他具备一个专业保镖该有的身体素质和武力值。

所以，这突然爆发的重重一拳之威力，可以想象。

蒋慕辰被打得偏过脸去，口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血腥气。

他皱着眉拂去破开的唇角溢出的血迹，看向李遇的目光瞬间变得狠厉无比。

“李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