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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愤在血液翻涌，叶欢欢倏地推开安然，一步一步走到纪子墨面前，艰涩开口：“纪子墨，你怎么能……”

后面的话，她颤抖着说不下去。

你怎么能背叛我？

纪子墨望着叶欢欢，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只不过却是嘲讽的笑。

“我怎么了？”

“欢欢，你真的很天真，对你好一点，就像一条狗一样贴过来了。”

叶欢欢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这还是她认识的纪子墨吗？

安然贴在纪子墨身侧，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

“要不是我和子墨闹了点矛盾，他在宴会上根本不会搭理你。”

闻言，叶欢欢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白了。

原来她如数家珍的温情时刻，竟成了两人感情升温的一环。

纪子墨坐下，直接将安然拉着坐到自己大腿上。

“离婚协议在书房，你要不愿意随时可以离婚。”

他们旁若无人亲密无间，好似叶欢欢不存在一般。

叶欢欢紧紧咬着下唇，直到口中血腥味蔓延，才僵硬离开。

门外的珍珠歪着脑袋，蹭了蹭叶欢欢的小腿。

叶欢欢抱起珍珠回到卧室，眼泪簌簌落下：“珍珠，爸爸不要我们了。”

珍珠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一般，窝在叶欢欢怀中舔了舔她的下巴。

……

次日，叶欢欢从床上醒来，照例去给珍珠喂食。

平常珍珠听到罐头声早就窜出来了，今天却还没有动静。

叶欢欢呼唤几声，珍珠还是没有出来。

她眼角直跳，翻遍家中每一个角落，还是没有。

一股巨大的恐慌笼罩了叶欢欢，她直接找到纪子墨：“子墨，珍珠不见了，快帮我找找。”

纪子墨眉头都没动一下：“和我离婚，我就把珍珠接回来。”

叶欢欢心底一片寒凉：“纪子墨，你用珍珠威胁我？”

“你明明知道，珍珠对我来说不仅仅是宠物。”

四年前，叶欢欢流产，医生告诉她，之后再难有孕。

纪子墨知道她多想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为了弥补叶欢欢的遗憾，纪子墨买来一只布偶。

叶欢欢欢喜不已，把留给女儿的名字“珍珠”给了这只布偶。

珍珠不仅仅是宠物，更是叶欢欢的孩子。

想到这，叶欢欢指尖冰凉，泪水止不住地落下。

纪子墨轻轻拭去叶欢欢的泪水，声音温柔，说的话却残忍无比。

“正是因为知道珍珠对你有多重要，我才会带走她。”

叶欢欢几乎崩溃，拉着纪子墨的衣袖：“你把她带去哪里了？”

纪子墨薄唇轻启：“宠物医院，和医生预约了安乐死。”

第六章

耳鸣阵阵，叶欢欢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踉跄后退，浑身一软，跌坐在沙发，任凭泪水滚滚落下。

“纪子墨，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纪子墨居高临下地睨着叶欢欢：“叶欢欢，我早就说过，我要你和我离婚。”

“下午三点我不到医院，珍珠就会被安乐死。”

“离婚，还是让珍珠安乐死，你选吧。”

叶欢欢望着面前的纪子墨，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先表白的是纪子墨，说保护她一辈子的也是纪子墨，可如今，却是他伤她最深。

泪水不断溢出，叶欢欢哽咽着恳求：“我可以带着珍珠搬出去，也不会再插手你和安然之间的情事，只要结婚证上的一个名分。”

“子墨，珍珠是你接回来的，也是你的孩子啊。”

“我求你了，你把她接回来好不好？”

纪子墨轻轻叹了口气，收回手：“不好。”

他看了眼腕表，语气没有丝毫起伏：“除开去民政局离婚，还有路上的时间，你还有十分钟考虑。”

叶欢欢望着纪子墨的腕表，秒针好似扎在她的心脏上一般，每转动半分，都在心脏上搅动。

一秒，两秒……她没有时间了。

叶欢欢紧紧掐着掌心，半晌，才失神妥协：“好，我和你离婚。”

半个小时后，民政局。

叶欢欢看着面前的文件，眼泪情不自禁地涌出来，晕湿了字迹。

工作人员有些不耐烦：“快点，后面还有人排队呢。”

恍惚间，叶欢欢想到了潇然。

她说苏清竹不爱他了，她要离婚，要离开这个世界。

可她真的离开之后，苏清竹却变了个人似的，整日买醉。

如果她离开了，纪子墨会伤心吗……

想到这，叶欢欢望向纪子墨，眼眶通红：“如果有一天，我从这个世界消失，你会后悔今天和我离婚吗？”

纪子墨抬眸，嘴角勾起凉薄的笑：“绝不后悔。”

叶欢欢眸中的光彻底黯淡下去，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叶欢欢，纪子墨说的还不够伤人吗？你到底要自取其辱到什么地步才甘心？

你不在了，纪子墨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后悔？

签字，盖钢印，离婚证很快发到两人手中。

望着小红本上烫金的“离婚证”三个字，叶欢欢的心也一点点死去。

从民政局出来，安然笑着扑进纪子墨怀中。

“子墨，你终于摆脱这个贱女人了。”

说完，得意地瞥向叶欢欢，好似炫耀。

叶欢欢心中念着珍珠，着急询问：“珍珠在哪家宠物医院？”

安然噗嗤笑出声：“前面哭得那么凶，还以为你对子墨有多深情。”

“到头来，对子墨的感情还比不上一个畜生。”

“就在南城那家，你快去吧，我和子墨就不耽误你们母女团聚了。”

叶欢欢没心情理会她，慌忙赶往南城宠物医院。

“医生，这里有没有一只纯白色戴铃铛项圈的布偶？我是她的主人，快取消安乐死！”

医生一脸疑惑：“我们这没收过布偶猫，你找错医院了吧。”

叶欢欢额角直跳，不顾阻拦冲进去。

狸花，暹罗，英短……唯独没有布偶。

医生恼火推开叶欢欢：“说了没有收过布偶，你还不信，快走！”

叶欢欢喃喃自语：“不可能，珍珠一定在这里……”

这时，手机声响，安然发来一段视频。

叶欢欢打开，刹那凝在原地。

视频中的安然笑意盈盈，拿着猫包蹲在马路边：“珍珠，我放你自由。”

猫包打开，珍珠炸毛冲上马路。

下一瞬，货车驶来，直直撞向珍珠。

第七章

刹车声刺破叶欢欢的耳膜，紧接着视频画面一黑，到这里就结束了。

宠物医院的灯光照在叶欢欢惨白的脸上，更无血色。

她奔出门，焦灼跑向视频中的地点，心中不断祈祷——千万要活着！

哪怕再也见不到珍珠，只要她活着就好！

还未到路边，远远地，便看见马路中央一滩血迹。

叶欢欢呼吸一滞，脚步如灌铅似的沉重。

二十米，十米，一米……

叶欢欢终于看清，血泊中央死去的，正是她养了四年的珍珠。

原本洁白的毛发被无数车轮碾过，灰尘和血迹黏在上面，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柔顺。

被压扁的身体上，铃铛项圈静静地躺在上面。

叶欢欢呆愣愣地望着惨死的珍珠，心中某一部分也跟着死了。

她小心翼翼地捧起珍珠，走了很久，才来到宠物殡葬店。

工作人员熟练地取下项圈：“请问这个要留给您吗？”

闻言，叶欢欢黯淡的眼眸终于抬起。

为了防止珍珠走丢，项圈上还刻了一行字。

“我叫珍珠，请联系我的爸爸纪子墨，电话……”

叶欢欢接过项圈，泪水模糊了视线，汹涌而出：“珍珠，是妈妈对不起你。”

工作人员静默地立在一旁，殡葬店里回荡着叶欢欢的哭声。

忽然，叶欢欢胃里泛上一阵恶心，忍不住干呕起来。

店员忙扶着叶欢欢顺气：“叶小姐，请节哀。”

“您的宠物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您悲伤过度的模样。”

叶欢欢肝肠寸断，刚要开口，眼前发黑，直接晕了过去。

……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叶欢欢有些发愣，看向一旁的李医生：“我怎么了？”

五年前备孕，叶欢欢多次找李医生调理身体。

一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