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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昭凌被他的举动吓得呆了一瞬。

回过神来，便放松心神。

她自然不怕，楚姝宁是太监，上一世他们最亲密之时，也不过相拥而眠。

她神色淡然，看不出丝毫紧张。

“千岁何必开此玩笑。”

见她有恃无恐，楚姝宁脸色一黑，瞬间将人反扑在床。

他眸色沉沉，嗓音低哑——

“你以为男人没那玩意儿就不能行同房之礼了？”

第6章

湿热呼吸声喷在耳畔。

晏昭凌被死死压着，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心跳如擂，慌乱不已。

“千岁……”

楚姝宁手指探入她的里衣，音色愈发冷了：“阉人就算没那玩意儿也有的是法子，轻则以手，重则狎具剑柄，夫人选一个？”

冰冷的指尖触及肌肤。

晏昭凌身形猛地一颤，随即感受到有什么硬物抵着她，眼底泄出恐惧之意。

他竟真的带了狎具？！

“千岁，妾知错了！”

她眼尾发红，眸中闪烁泪花。

避之不及的惊惧态度让楚姝宁眸中一刺，他索然无味松开了手。

“胆小如鼠。”

楚姝宁起身离开。

晏昭凌惊魂未定怔在床上。

之后一段日子。

楚姝宁待她极其冷淡，晏昭凌也不敢再招惹他分毫。

直到中秋前夕。

楚姝宁向她递来帖子：“明日带你去惜星阁。”

惜星阁乃城中文人墨客最常去之地。

每年中秋都会举办竞卖会，拍下的酬金皆做善款。

往年慕铃月的诗画都能被拍到最高价，所以她也被称之为京城第一才女。

而无人知晓，那些匿名拍下的最高价，皆出自楚姝宁手笔。

虽然心有疑惑为何带自己，但晏昭凌到底没敢多问，只应了下来。

中秋这天。

城内到处张灯结彩，惜星阁的热闹更胜一筹。

“竞卖会何时开场？”

“今年不知有无人压过慕小姐拔得头筹啊……”

晏昭凌跟着楚姝宁来到惜星阁二层，入目皆是城中各大世家名流之辈。

屋子正中央，慕铃月被簇拥着提笔。

见到晏昭凌，她眸光一闪，遂放下笔上前挽住晏昭凌的手：“莫要说笑了，铃月可不敢在姐姐面前卖弄才华，姐夫，不如让姐姐作画，铃月题字可好？”

晏昭凌自小便被关在偏院，能吃饱穿暖已是奢求，遑论琴棋书画？

慕铃月这般，分明是想故意让她难堪。

晏昭凌抬眼看了下楚姝宁。

楚姝宁却视线却只落在慕铃月身上，丝毫未顾忌她，直接应下：“既是如此，夫人你便同铃月一起吧。”

“……是，夫君。”

晏昭凌心口发闷，还是起身执笔。

慕铃月眼带轻蔑，只等晏昭凌的拙劣画技遭人嘲笑，到时她再题字作对比。

这样，晏昭凌上次在茶楼堵她的这口气才算是出了！

然而随着晏昭凌手底画笔移动，慕铃月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晏昭凌笔下，只见一头通体雪白的幼鹿站在漫天雪地中，白雾环绕。

画中那双纯真透亮的鹿眸撼动人心，更称点睛妙笔。

“千岁夫人果真妙手丹青，这鹿惟妙惟肖！”

“有吴道当风之意，徐翁风流之雅啊……”

夸赞声翩然入耳。

晏昭凌表面淡然笑着，心里却刺痛不已。

依照此时，她确实不该会作画，这些都是前世楚姝宁手把手，一笔一画教她的。

他也曾那般对她好，可笑里面竟然没有半分真心！

前世种种原本已下定决心割舍，却因一幅画莫名涌来酸慕。

楚姝宁掩住眼底诧异，低声对晏昭凌道：“你倒不是那么不学无术。”

“夫君眼界高，妾身这点画技自然入不得您眼。”

晏昭凌淡淡回。

楚姝宁话一噎，随即冷笑：“有自知之明便好，你这点画技本就比不上铃月。”

一旁的慕铃月听了，立即得意的瞥了晏昭凌一眼，神色飞扬：“铃月谢千岁夸奖。”

晏昭凌只木着脸一言不发。

见状，楚姝宁眉头一蹙，也莫名不高兴起来。

竞拍开场。

楚姝宁一反常态，亲自出面高价买下慕铃月的画作。

可轮到晏昭凌的画出场时，他却不再举牌。

在场众人见楚姝宁不出价，皆面面相觑，竟一时无人敢拍。

“夫人若怕丢面，你同我说几句软话，为夫倒也能勉强收下。”楚姝宁看了一眼晏昭凌，故意道。

晏昭凌心中无语：“不必，寻不着欣赏之人，那画扔了也并无不可。”

楚姝宁面色骤然难看。

就在这时。

人群之中，突有一人悠哉举牌。

拍卖师高声喊：“镇国公之子穆无忧出价黄金百两！”

第7章

楼阁之上。

楚姝宁脸色顿时黑沉，立即看向身旁的晏昭凌。

见晏昭凌面露惊讶探身去看，他眉头便是一皱。

记起了自己让暗卫去查晏昭凌时，特意禀报的一件事。

若没有皇帝赐婚，慕家拿她替嫁一事。

这个穆无忧此刻恐怕已经到慕家求娶她！

按照惯例，买家与笔者可见面。

然而轮到穆无忧求见之时，楚姝宁却直接领着晏昭凌离开。

回途马车上。

楚姝宁悠悠冷笑：“竟能惹大理寺少卿垂怜，你倒是有本事。”

晏昭凌觉得他莫名其妙：“不过是妾身的画恰好入了他的眼罢了。”

她倒是听说过穆无忧之名。

镇国公世子，出身将军世家，为人素来肆意不羁，能文能武。

前世镇国公以身殉国后，他便接过父职，镇守边关。

而他最传奇之事，便是违抗皇帝赐婚圣旨。

可不论前世亦或今生，她对这人的印象也仅限于此，并无任何私交。

楚姝宁却并不信，语气越发古怪：“你们不认识？那他为何豪掷百金？刚刚为何要见你？又为何准备上慕家提……”

猛然醒悟自己失态，他及时止住话口。

晏昭凌没听清他最后一句话，倒是被他前面的话气得心口一堵。

遂冷冷道：“千岁自己不也为慕铃月豪掷千金？看来慕铃月才是好本事，竟能惹千岁大人垂怜！”

马车正好停下。

晏昭凌说完，便掀开帘子兀自下车离开。

楚姝宁黑着脸跟在后面下来，朝身旁内侍发火：“到底是谁给她这般大的胆子？！”

“属下倒觉着，夫人同千岁倒是相配。”内侍大胆出言。

楚姝宁嗤笑：“你莫不是魔怔了。”

“千岁心系公事，向来紧绷，反倒是在夫人面前才有几分放松神态。”

听闻这话。

楚姝宁面色一沉，没说什么，踏步回府。

三日后。

皇家秋猎，楚姝宁自然也要随行。

也不知他抽了什么风，前世并未带晏昭凌前往，如今却非要她陪同。

到了猎场，晏昭凌原本只是想安静待着，楚姝宁却要她一起骑马。

晏昭凌冷脸拧眉道：“千岁，妾身不会骑术。”

楚姝宁跨坐在马背上，仍居高临下向她伸手：“上来。”

无奈，晏昭凌只得上马。

软玉在怀，楚姝宁心头忽地一滞。

脑海里不由就记起了那个古怪的梦。

梦里，他与她也同乘一匹马，那时，她对他可不是如今这幅冷脸。

心底升起怪异的感觉。

但很快他抛之脑后，不过一场梦，何必当真？

谁料围猎中途。

一道惊呼从林中响起：“来人！有刺客！”

楚姝宁勒紧马绳，迅速转身要去护驾。

就有几名黑衣人窜出来拦住去路。

晏昭凌心下一紧，暗道不好！

楚姝宁凑身附耳：“自求多福，本千岁可顾不得你。”

随即他翻身下马，扬鞭一挥，骏马嘶鸣驮着晏昭凌扬长而去。

黑衣人一拥上前。

楚姝宁撑一时尚可，然寡不敌众，眼见背后就要被利剑刺中！

千钧一发之际。

“吁——！”

马鸣萧萧归来，前蹄一脚踩中刺客。

楚姝宁趁机一剑毙命，抬眼才见竟是晏昭凌策马！

“上马！”

晏昭凌一手握绳，一手向他伸着。

楚姝宁借力上马，晏昭凌便扬鞭前行。

声称骑术不佳的晏昭凌，此刻驾马奔腾，骑术高超无比。

看得楚姝宁惊奇不已。

晏昭凌久居偏院，从未出府，又是从何学得如此精湛骑术？

刺客被一网打尽，秋猎也因此终止。

楚姝宁面圣后，便领晏昭凌回府。

见晏昭凌无事人一般，他不由出声问：“为何回来救我？我以为你该盼着我死才是。”

晏昭凌一顿。

望了楚姝宁一眼，她垂眸淡淡开口。

“千岁所言不假，我确实盼您死。”

第8章

“但那是成婚前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