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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钳住芷禾的手腕：“芷禾，如果神女有事，你便是有九条命也不抵不了！我绝不会放过你！”

陆蕴脸色也阴沉下来：“芷禾，那妖丹到底该怎么取出来？！”

芷禾就像是感受不到几人的愤怒，也感觉不到手腕传来的痛一般，脸上的笑云淡风轻：“那可是应龙的妖丹，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要想剖出这枚妖丹，那明清晓就得死！”

“但不取出来……她也会死！哈哈哈！”

第三十章

明箫眸光一冷，当即抬手冷冷地甩开了芷禾。

“疯子！”

芷禾唇边的笑容展开：“是啊，我就是疯子，你们有本事就把我杀掉啊！你们以为我如今还会怕吗？”

“反正……就算我死了，也能拉着明清晓一起！”

“六界唯一的神给我陪葬，听着就很不错，对不对？”

陆蕴一把抓住芷禾将她拽起，丝毫不顾她刚失去孩子的痛苦：“不可能！她是神女，她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陨灭！”

“你定是隐瞒了，说，说啊！”

芷禾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人，寂冷的目光逐渐变得空洞苍明。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陆蕴于她变得这么陌生了？

那个在三生石下发誓会一直爱她、定会排除万难娶她为妻的陆蕴，去哪里了？

这几百年来的你情我浓，难道都是假的吗？！

芷禾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她反握住陆蕴的手，几近恳求地问：“陆蕴，你爱我吗？”

陆蕴浑身一震，怔在原地。

下一瞬，他狠狠甩开她，神情厌恶得像是碰触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

他指着芷禾，勃然大怒道：“芷禾，若是晓晓有危险，我定要你陪葬！”

一滴眼泪从芷禾的眼角慢慢滑落。

她的心在这一刻，终于死了。

芷禾一边留着泪，一边毫不在乎地勾起嘴角。

“好啊，那就让我陪神女一起去死吧。”

明箫死死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

他只要一想到满脸痛苦模样陷入昏迷的明清晓，心脏就会痛得无法呼吸。

她是神女，为什么会被一个小小的百花仙子害成那样？

芷禾凭什么伤害他最在乎的人？！

明箫正要上前，芷禾却在这时又开口：“或者，让陆蕴跟我成婚，我就告诉你们如何取出明清晓体内的妖丹。”

芷禾执拗的目光落在陆蕴身上。

她已经失去了孩子，不能再失去妖界少夫人的位置，不能再失去他。

她不能什么都抓不住！

闻言，陆蕴深深皱眉：“芷禾，你又发什么疯？！”

“不答应吗？那么……我就等着和神女殿下一起奔赴黄泉了。”芷禾笑笑，阖上双眼，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那个孩子，曾经的确是她想来用来绑住陆蕴的。

可怀胎百年，它也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啊，她怎么会一点感情都没有？！

失去孩子，她真的好痛。

身上痛，心里也痛。

殿内几人沉默了很久。

明箫转眸看向陆蕴，眸底闪过一抹晦暗。

而陆蕴抿紧双唇，双眸逐渐变得漆黑。

不知过去多久，他终于沉声应了声：“好。”

芷禾四肢霎时冰冷。

她的泪水也一瞬间如崩堤的潮水般夺眶而出。

为何要答应？

她宁愿陆蕴不答应！

因为只要他答应，就说明在他心中，明清晓是真的比自己重要！

多么可笑，他和自己成婚，是为了别的女子。

还是为了那个曾被他自己抛弃的女子！

芷禾死死攥住手，强忍着喉间的涩痛，扯起嘴角语气上扬道：“好啊……成婚之后，我就救她。”

“你最好说到做到！”陆蕴怒气冲冲地说完，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而芷禾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刀割一般的痛。

第三十一章

明清晓体内毒气加快了速度往心脉冲去，没办法再拖。

仙妖两界第三次被布置大婚的喜气模样。

仙乐响起，芷禾穿着那日的新娘礼服被仙娥扶着走进殿中。

而路的尽头，陆蕴一身大红，却是神色阴沉。

芷禾看着他，死死压着心口的痛楚，逼着自己强扯出一抹笑容。

芷禾，你就要嫁给陆蕴了。

你就要嫁给那个，你最爱的男子了。

想到这儿，芷禾深吸了口气，步伐更加坚定。

一路上，百花的花瓣随风飞舞。

一步?，两步，她终于走到她心爱的那人身边。

“缘飘四海何处求，定要月老系红绸，三叩牵手开锦帐，生花妙笔点绣楼。”

“妖界陆蕴，仙界芷禾，于天地灵气之间，喜结连理。”

“叩——”

三叩首结束，芷禾终于露出真心的笑意。

“阿蕴，我如今终于是你的妻子了。”

她等啊，盼啊，等了几百年，忍了几百年，就是为了今天，成为妖界少夫人，成为他的妻子。

如今，终究是如愿了。

可有人欢喜有人愁。

陆蕴脸上丝毫没有喜悦，而是深深皱眉：“你可满意了？可以救明清晓了吗？”

芷禾愣在原地。

她像是做了一场美梦，却被突然叫醒。

又像是被瞬间丢进冰天雪地，寒气从脚底直往上钻。

芷禾的笑僵在唇边，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见她沉默，陆蕴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扯到面前：“你想反悔？！”

芷禾垂下眼帘，自嘲地笑起来。

半晌，她抬起眼睛看向陆蕴，声音带着哭腔问：“阿蕴，你不爱我了吗？”

“你不是曾经说，你很爱我吗？”

“在三生石，在妖界，在仙界，在忘渊宫……我们的九百年，难道都是骗我的吗？！”

陆蕴一愣，却是露出厌恶的神情。

他语气极其的不耐烦：“你想要成为妖界的少夫人，我已经满足你了，你还想要什么？”

芷禾的耳边突然想起那日明清晓的话——

“你是爱妖界少夫人的这个位置，还是真的爱陆蕴？”

芷禾缓缓攥紧手。

她当时是真的爱陆蕴。

不然，她为何会顶着六界众人的议论，与已经成了婚的陆蕴纠缠不清？

为何在知道他有夫人之后，还默许他来找她？

正是因为爱陆蕴，她才会想要成为他唯一的妻子。

因为爱陆蕴，她才会恨明清晓恨到骨子里。

芷禾执意要嫁给陆蕴，仿佛成为了妖界少夫人，就能完全拥有他。

在这种执念之中，她忘记了，曾经的明清晓也是妖界少夫人。

可她还不是被冷漠地对待了三百年？

芷禾笑容苦涩：“你不是不爱明清晓吗？为什么会这么在乎她？”

“你不是说你厌烦她，每日都恨不得跟她断了姻缘，再也看不见她吗？！”

闻言，陆蕴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