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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江歆却没忍住。

　　她道：“你快点好起来，你还答应教我做饭的。”

　　病房内的窗帘被陆尽明拉开了一条细细的缝，外头灼眼的日光照射进房间内，像一条光带，映得傅涵声的侧脸如同霜雪，眼睫垂落出清晰修长的弧度。

　　他喑哑的嗓音克制着体内阴鸷涌动，开口道：“会好起来的。”

　　江歆紧绷的小脸这才得到了缓解似的，下颌线松弛下来。

　　江歆：“那我等你。”

　　傅涵声因为病情发作变得冷漠的态度，都没有把江歆的热情给摧毁。

　　她甚至不知道傅涵声明天到底能不能回来，但还是让傅涵声请的厨师往冰箱和厨房里填了大量的食材。

　　像是真的打算让傅涵声好好教她下厨一样。

　　很有分享欲的厨师还和江歆热情的说了一些傅涵声会喜欢的菜品。

　　但是她从陆尽明的口中得知，傅涵声的状态还是很不稳定。

　　郁期最常见的反应是失去对日常活动的兴趣，感到疲劳和迟钝，过度抑郁的态度会让人失去自我控制，或是陷入幻想。

　　傅涵声的病是后天的，本应是有治愈的希望，但在早期的错误“治疗”中，让这个希望日渐渺茫起来。

　　江歆本来以为第二天等不到傅涵声出院了。

　　但第二天晚上的时候，陆尽明却通知她来接人。

　　江歆连衣服都没换，就来医院了。

　　陆尽明：“你在这等着，我还要带傅涵声做检查。”

　　江歆乖乖点头，莫名给陆尽明一种她在接自家小朋友回家的感觉。

　　陆尽明哑然失笑，去给傅涵声做检查。

　　江歆在外等着，收到了周野的消息。

　　周野还不死心，把有关于傅涵声的一众八卦传闻，都一股脑的给江歆发来。

　　#十多年前轰动全国的绑架案真相浮现，真凶下场凄惨，入狱后家破人亡#

　　#京城傅家最年轻掌权者上位，傅家旁支无人置喙，小道消息流出，当年傅思淮独子竟是险些被夺家产#

　　江歆给周野回复了几个代表无语的点点点。

　　周野上瘾了似的，又给她发了几条社会新闻。

　　#双相情感障碍患者发病时家暴妻子#

　　#十年爱情长跑结束，竟是因为女方发现了对方患有精神疾病#

　　江歆一脸麻木。

　　她给周野发了一行字，直接让手机那头的周野破大防。

　　【哥，你好像那个村头嗑瓜子的八婆。】

　　周野：“……”

　　他气得以一个“曹操盖饭”的姿势，直接把手机啪到了桌子上。

　　给边上的队友吓得一激灵。

　　可怜的辅助小声问边上的另一队友：“谁又惹他了？”

　　队友白眼一翻：“你说一终极妹控，谁能把他惹到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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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涵声做完检查，等结果的时候，江歆终于在陆尽明的办公室见到了傅涵声。

　　只是江歆在外头，隔了一大块的隔音玻璃，即使是听不到傅涵声的声音，江歆依旧眸子亮闪闪的和傅涵声打招呼。

　　陆尽明扭头，顺着傅涵声的视线看向江歆。

　　江歆漂亮的面孔宛如冰雪消融，连唇瓣拉开的弧度都格外的明亮。

　　陆尽明往椅子上一坐：“行了行了，别看了，问你几个问题，没问题就可以和她回去了。”

　　陆尽明打开手边的笔记本，也没指望傅涵声会回答这种废话，便直接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江歆的？”

　　他很早的时候就接手了傅涵声的病情，因为两人的关系亲近，傅涵声也愿意说的更多。

　　陆尽明知道儿时的傅涵声能那么快调整好心态，骗过那些医生走出监禁，多亏了江歆。

　　他后来建议傅涵声多和江歆接触接触，他知道江歆有些怵傅涵声之后，便提了个很靠谱但听起来却像个馊主意的意见。

　　——让傅涵声在网上披个皮，也能和江歆多聊聊。

　　本来，江歆真的只是一味药罢了。

　　“我不知道。”傅涵声回答陆尽明的问题，他垂着眸，像是在喃喃自语：“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才发现，我的幻觉里，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过父母了。”

　　陆尽明追问：“那之后的幻觉里都是谁？”

　　“她。”

　　他们现实中也见过很多次，或是在家宴上，或是逢年过节的拜访。

　　有一次傅涵声在庭院外遇到了闭着眼睛躺在椅子上吹风的江歆。

　　她听到有人的脚步声，睁开眼睛来，待看到来人是傅涵声之后，连忙站起来，规矩的宛如一个教养极好的乖孩子。

　　她悻悻然的憋出了一句：“小叔好。”

　　这是江歆在长大后第一次和傅涵声独处，没有任何外人在侧。

　　他看出来了江歆很不自在，所以就只问了一句：“你和傅枕言怎么样了。”

　　他只不过是随便一问，但是却让江歆不知所措了一会儿，脑子转了好一圈，才回答了一句挑不出任何差错的话。

　　“他挺温柔的，对我也很好。”

　　傅涵声顿了很久，才说了一句。

　　“那就好。”

　　办公室内，陆尽明用笔帽挠了挠下颌，问道：“你怎么不和江歆说你就是当初的小哥哥，说不定还会对你更亲近一点。”

　　良久之后，傅涵声才开口：“她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很怕，再亲近，知道当年那个人是傅涵声，也亲近不起来，毕竟外头传的流言，都是真的。”

　　傅涵声的眸子幽黑而深邃，很难让人从其中辨别出什么情绪来。

　　陆尽明却笑了一下，在测试表上的思维一项，勾上了正常两个字。

　　的确，傅涵声这个人，外人敬仰于他的成就，圈内人忌惮于他的权势。

　　陆尽明把笔放下之后，视线越过了傅涵声的肩头，看向了在走廊上乖巧等着，还时不时朝这边看一眼的江歆。

　　陆尽明却一针见血的道：“你在逃避。”

第42章 那我陪你睡

　　他平时喝酒泡吧的时候，傻逼兮兮的极度不正经，就像是一个上流社会极为常见的富家小开。

　　但他成为陆医生的时候，又没人敢质疑他的专业性。

　　陆尽明又和傅涵声聊了几句，记了点数据，随后终于肯放过傅涵声了，让江歆进来把傅涵声给领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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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歆开开心心的带着傅涵声回家。

　　她很少看到傅涵声身边没跟着人的时候，就只有他一个人。

　　傅涵声的郁期让江歆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江歆对傅涵声道：“我帮你把床上用品都换了。”

　　她想到了宝宝说的那句哄一哄，于是她又补充了一句：“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叫我。”

　　傅涵声：“好。”

　　家里的床和病房里的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有放在床头的一束鲜红的玫瑰仿佛尚留露水，散发着淡淡的芬芳。

　　江歆这两天又去了解了很多关于双相的事情。

　　她知道郁期的各种表现，甚至把傅涵声房间里的尖锐物品都收了起来，可傅涵声除了第一次的失控之外，都格外的听话。

　　这让她觉得自己事业糊也是有糊的好处的，有更多时间陪着傅涵声。

　　第二天。

　　江歆去叫傅涵声吃早餐，但是她却注意到了过分整洁的床面。

　　江歆的视线都不由得停顿在上面片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床上的褶皱都和她昨天离开时没什么区别。

　　过于平整。

　　江歆还以为傅涵声自己整理的，并没有多想。

　　今天的早餐是厨师做的，江歆没有傅涵声的指导，实在是没那个脸去下厨。

　　傅涵声在这种状态根本不适合沟通，甚至没有其他的人来打扰他。

　　江歆决定给傅涵声找点事情做。

　　她问傅涵声：“你想看电影吗？或者是去做点别的？”

　　傅涵声却只摇摇头：“我看书就好。”

　　如果不是陆尽明反复不止一次的和她说，傅涵声现在的情绪不稳定，江歆都会觉得他的郁期已经结束了。

　　他自从被江歆带回家，表现的太正常了。

　　于是早饭过后，江歆便陪傅涵声在花园的藤椅上坐着。

　　傅涵声看书，江歆在一边处理工作。

　　工作室的人手不够，有的时候他们忙不过来，江歆也会披皮和甲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