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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4-09-22 16:45:12  热度: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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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刀比着江韵琳的颈项,皱着眉很是不悦:“你说够了没有!”

另一个角度的人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感觉的不对劲在哪里,立刻咬住了牙。

“不对,她在耍我们!”

另一个人立刻抬起刀尖对准她,但被突然奋起的女人一口咬上手腕。

血淋淋的肉块从她口中掉落,痕迹一路画弧到颈项,弯出比刀更亮的血月。

那些稠红的液体浸透水泥地黄沙,流到她雪白赤裸的脚底,浸泡出美艳清纯的修罗。

江韵琳的双手还没有来得及解来束缚,只剩下这样单一却有力的攻击手段。

——什么样的咬合力,能做到如此可怖的程度?

江韵琳不惧牛鬼蛇神,她在未来时摸爬滚打的八年,每一刻都比这样的景象可怖。

而在自己所学过的案例中,亦有人吃过棺材里的贡品和黄沙底的毒蝎肉,侥幸没死。

她为了申时墨将自己低到尘埃,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上的忍痛能力都已经提升到了极致。

因此此刻笑起来比牛鬼蛇神可怕,申时墨却看得心潮澎湃,却并不能得到一次回眸。

八年后,所有人都知道申时墨不在意她,无论被如何对待,都不曾反抗。

异样眼光不敢落在申时墨身上,于是隐晦而戏谑地投向她。

而江韵琳早已百毒不侵。

与此同时,几声玻璃的脆响炸开,在场的几名劫匪立马将刀尖对了过去,却毫不例外地看到了一排整齐的蓝色警服。

“不许动!”

在他们的身后,尚以衾的影子一闪而过,目光无意间tຊ与她对上,随即又分开。

他依旧穿着那件张扬的红衬衫,衣角被风吹动,热烈又恣意。

第41章

据警方情报中所描绘的场面和面前的场景说不上有什么差别,除却受害者莫名红了一圈的嘴唇外——

也许是因为虐打过度才变成这样的。

江韵琳身前与侧边倒下的不少制服人员证明他们已经进攻过一轮了,金色卷发穿着白格香奈儿慵懒地站在一边的女士正是她刚才联系过的救世主何崔烟。

她几乎扑上普尼亚那层茶壶里泡发过的米饼一样蓬松的卷毛,以宣誓对美貌的忠贞不屈。

然而现场的观众对这种戏码没有兴趣,领头者抻开肌肉强健的手臂几乎立刻向着江韵琳刚刚抖开绳索的身体扑下。

她侧身躲闪之余,身旁的警察也举起手枪瞄向内侧柔韧的隔膜。

特制的子弹被研发的研究员们抹上了各种麻醉剂,往枪膛上一刮就燎着电光射过去了。

对于不够大型的黑道团伙而言,麻痹支撑点再进攻远比大范围攻击有效率得多。

然而目标太多,几颗子弹几乎微不足道,前几枪除了激怒他们的作用之外毫无效果。

绑匪首领愤怒地嚎叫一声,躯体像炸毛的熊一样猛然一抖,滴淌着涎水的光亮牙面穿出嘴唇,喉咙威胁性地低吼着。

他身体压低落下大片的阴影……一双携带着恶意的黑色眼睛俯视下来,牢牢锁定在江韵琳身上。

而她自己的牙关带着一股生涩的味道,血水一滴一滴掉进领口。

领队的警察低声嘱咐了一句什么,把枪口对准了男人的胸口上,摆出战斗架势全身气息瞬间凝固下来。

在不间断的拉锯战中仿佛一团冷火慢慢燃烧又湿透,江韵琳衣服都变成被汗液浸透的褶皱型。

——像有某种不为人知的恶意正悄无声息地扒出躯体的束缚,从深红不透光的咽喉中窥出一丝腥味十足的契机。

两枚咬着火的子弹几乎无间隙发出,缠绕着刺进残存着余力的大腿肌肉,绑匪已经咬出了满嘴的猩红血水,穿梭中混进人类之外生物的嚎啕。

一枚命中靶心,这个仅存的负隅顽抗的男人终于倒下了。

……

得到救援后,江韵琳果不其然地晕了过去。

她和申时墨身上的伤痕都不少,要认真来说,她身上的反倒是没有那么严重。

申时墨倒是骨折了好几处。

再度醒来,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

柔软的棉质托着她的身体,江韵琳在一个欧式风的房间里醒来。

从留声机中的堡垒变奏曲或这所房屋的点饰布置来看,显然,屋主品味不凡,且颇为自得。

从这样对自身倾注了过多的关注度来看,对方可以归属于自恋型的那一类人。

犯罪心理学也同样如此表述。

毕竟人们时常将人体中的意识,或称之为灵魂那样的东西从并不兼容的躯壳中剥离而出,并摆弄它们留下的无用躯干,制作成优美而独具血腥气味的艺术品。

江韵琳四处打量着,她只是因为疲劳过度而昏睡,伤口倒是其次。

而在看到裹得严严实实从浴室里出来的尚以衾时,反而不觉得意外。

“有哪里感觉不舒服吗?”

尚以衾也看到了她睁开的眼睛。

江韵琳摇了摇头,有些愣怔:“我怎么在这里?”

尚以衾笑了笑,没有回答。

他给江韵琳掖好被子,慢慢阐述了后来发生的事。

第42章

十三岁,尚以衾已经有了个可爱的名字,叫小牙。

他的身形格外的瘦,身高在开始抽条的男孩里不出众,但他也是活得最久的家庭成员之一。

仿佛冥冥之中,总有名为命运的东西守护着他。

大人逐渐对他起了戒心,把他和别的家族成员分开,他成为了大人里的一员。

人性的丛林与沼泽,要伏在城市的泥潭中帮他们吸引里面吃肉的蛇虫。

消耗品是有保质期的,过期了就该处理,尚以衾答应了大人们的要求。

尚家的孩子,从小就和天真无邪无缘。

他表态要脱离家族所在的本地去南方上学时,以往总是拼命管束着他的人一个拦他的人都没有——

——哪怕他还没到成年的年纪。

没有外人在,那些道貌岸然的所谓家族连装也懒得装一下,挥挥手打发他走。

他对自己的生存能力有信心,所以他们也是这样?

尚以衾想着,乖顺的弯起眼睛露出笑脸。

没人看他,弟弟大汗淋漓地跑进来,红着眼睛望向父亲——他说一不二的爹,憋了一肚子话又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支支吾吾的,耳根都红透了。

父母一起围过去,对着账本看得好好的两个叔伯也凑过来了,哈巴狗似的追着尚蓝阙问来问去。

尚以衾笑了一半僵着那里,嘴角慢慢垂下,面无表情地盯了弟弟两秒,走了。

不是悄无声息的,可那些人就像聋了一样,注意不到他身上。

“别扯我袖子……哥哥!你干嘛去?”

尚以衾没回头,因为是尚蓝阙叫他,他最讨厌尚蓝阙。

全家只有尚以衾不喜欢这个从小打大都精致可爱的弟弟。

仿佛他天生就可以拥有所有的爱,而尚以衾就只能活在阴影里。

后面的声音慢慢消停了,也可能是因为他越走越快。

尚以衾低下头,漫步在离家的路上。

他嘴角天然上翘,生来就是讨喜的相貌,却唯独尚家人不喜欢。

而他能力顶尖,尚蓝阙从小就被他压一头,如果碰上了……却永远都是他来让步。

尚以衾垂下眼睫,落下的脚尖忽然抖了一下,险些没踩稳摔下去。

那个城市近在眼前,尚以衾来过不少次,挑了家熟悉的酒店。

他仿佛不在意世界上的一切,却又有一个格外想得到的人。

他新盯上的,也是政法学院的学生,黑校服高马尾,冷着张脸让几个地痞缠住,死死抱着怀里的课本,指节用力得爆出血管来。

那学妹偷偷藏在他心里,她看不上那些人又害怕的样子,像被野狗围住凶得要死的流浪猫。

嘴唇是温暖柔软的肉粉色,轻轻抿起时让人心疼,于是尚以衾下意识地挡了上去。

但在看到江韵琳和申时墨在一起后,他的牙关紧紧咬合在一起,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别人的幸福,转身上楼了。

转身时江韵琳惊喜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搅得他心神不宁……又浑身酥麻起来。

是这种感觉啊。尚以衾眯着眼想,看着前面带路的申时墨忽然短促地笑了一声。

而申时墨,他没注意身后一道吐信毒蛇般的视线。

……

江韵琳打量了两眼眼前的屋子就没再管了,她经历过之后的那段时间后,也不再爱挑剔住处。

再豪华不过的酒店住得,医院里冷硬的陪护床也住得……到现在,习以为常。

警察的人来找了她很多次,都被尚以衾推拒回去了,理由是伤口还没养好,但再过一段时间,她势必得回去做笔录。

江韵琳从不缺少爱慕,当然知道尚以衾是什么意思,但他要的她给不了,却又屡次救她……

她望向尚以衾的眼睛,忽然有些触动。

第43章

留音机里换了一首缱绻的老歌,女歌手柔情款款的声调像是被缓慢轻抚的琴弦,透露出一股难以理解的风味来。

“你把长夜磨进红酒以热烈,你把黑暗斟进一轮月……”

“你将囚笼晒成焦色的残垣,你应倨傲盘桓金色天边……”

江韵琳伤痕累累,看见尚以衾靠近时绷紧了全身的弦,被按回床上,撩开衣摆上药上药。

他手心指腹全是与外表不符的粗茧,碰到皮肤要忍着胀痛,抹到臂弯上还揉了一把。

江韵琳痛得叫出来,扑腾着无力的手脚伸手……挠了一手猫毛。

尚以衾把一只毛绒绒的银渐层塞进她怀里,抬头笑了笑:“喜欢?”

江韵琳低头嗅了嗅猫咪脑瓜,又捋了一把尾巴,油光水滑。

小猫两爪还尖,小心地收着挂在他衣服上,玻璃珠一样圆润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

江韵琳不敢动了。

方才被搓得滚烫的皮肉,忽然就凉了下来。

她张了张嘴,长久未进食的双唇苍白,还起了皮,抬眼沉默地看过去,又转了回来。

尚以衾侧过身,手臂撑着脸看他,眼型狭长,没什么表情,又好像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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