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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4-09-23 16:47:36  热度: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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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底,跨年夜。”沈逾白声音艰涩,他不敢看她的眼睛。

  “难怪……难怪我梦见她和我告别。”花阿婆捶着胸口,心痛非常。

  抹掉眼角的泪,阿婆抬起眼,看向沈逾白。

  “后生仔,你跟我回家一趟吧,有些东西你替嘉怡拿走。”

第24章

  阿婆的家离鲤鱼门有些距离,推着小摊穿过一条又一条窄巷。

  沈逾白最终停在一间破旧的平房门前。

  花阿婆拿出锈迹斑斑的钥匙。

  “嘎吱!”陈旧的木门被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满院的迎春花。

  小小的、黄色的花朵随着一阵又一阵的春风舒展飘扬。

  “是老头子种的,我不会打理,可它们春天照样开花。”

  花阿婆转过身,对沈逾白解释。

  “很漂亮。”沈逾白真心实意地称赞。

  花阿婆看着明显丢魂失魄的他摇头叹息。

  她走进屋里,捧出两套完工的旗袍。

  “这是老头子前年给嘉怡做的,我这两年忘性大,一直忘了给嘉怡。”

  两身旗袍,一件淡紫的丝绒,一件杏白的香云纱。

  沈逾白抿着唇伸手接过:“我替嘉怡谢谢阿公。”

  抚摸着旗袍,他眼前浮现出温幼瓷把这两件旗袍穿在身上的样子。

  温幼瓷皮肤白,是那种暖融融的白。

  淡紫色肯定很衬她的气色,如珠如玉,像富贵人家捧在掌心的大小姐。

  至于杏白色,又会显现出她的另一种气质,清雅婉约,腹有诗书气自华。

  “嘉怡走了之后,我想了想,还是该给宝宝做一个长命锁,我一个老婆子积蓄不多,这个长命锁也算不上多贵重,但算我对嘉怡和宝宝的一份心意,你也替她们收下。”

  花阿婆的声音打断沈逾白的遐想。

  她颤颤巍巍地把一个红色的小布袋交到沈逾白掌心。

  “阿婆……”看了看长命锁,又看了看称得上家徒四壁的阿婆家,沈逾白有些不忍。

  花阿婆却把手一挥:“拿了嘉怡的东西,你就走吧。”

  说完,她就推着沈逾白往外走。

  “阿婆!”在木门即将被关上的一刻,沈逾白再次喊住她。

  他把手卡在两页门之间,神情诚恳:“您和我一起回太平山顶吧,嘉怡不是说过,要把您接回家里一起住吗?”

  只见花阿婆很缓慢地摇了摇头,她强忍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勉强笑着。

  “嘉怡不在了,回那里还有什么意义呢?何况我一个老婆子,自己住着也清净。”

  沈逾白沉默着收回手,千言万语都在一句嘉怡不在了里偃旗息鼓。

  花阿婆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快要下雨了,你赶紧回去吧。”

  沉重的木门在眼前无情地合上。

  沈逾白抬头看了一眼风雨欲来的天色,转身离去。

  可还没有走几步,他又听见木门再次打开的声音。

  他震惊地回头,果然看见花阿婆站在那里。

  “嘉怡的骨灰供奉在哪里?清明十五,我去给她烧纸。”

  忍耐了许久的哀伤在这刻彻底爆发,阿婆泪流满面,声音尾调都在颤抖。

  “嘉怡的朋友把她带回闽南了,她回到了爸爸妈妈身边。”

  沈逾白的声音很轻,但足够花阿婆听见。

  “那就好。”阿婆不住地点点头,好似得到了一些安慰。

  沈逾白也颔首,又向她深深鞠了一躬,再次转身离去。

  “等等!”是花阿婆蹒跚着追上他。

  一把崭新的雨伞被塞进掌心。

  “别淋雨,要好好的,不要让嘉怡担心。”

第25章

  回家的路上果然下雨,在惊雷之后,春雨淅淅沥沥地飘洒大地。

  沈逾白把旗袍和长命锁整整齐齐地放在副驾驶。

  犹如温幼瓷陪着自己一般,他把车开得很慢。

  九龙油麻地庙街、维多利亚海港、天文台、金鱼街……

  沈逾白在失去温幼瓷的第42天故地重游。

  最后,他在金鱼街买了两尾桃花鱼,还买了一束白茉莉。

  “啪嗒。”豪宅客厅的灯被打开。

  沈逾白把旗袍和长命锁放在沙发上,然后在厨房找到一把剪刀。

  透明口袋被剪开一个小角,他把桃花鱼倒进空置已久的圆玻璃鱼缸。

  看着两条小鱼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又轻轻地互相亲吻。

  沈逾白心底一片苦涩。

  他记得温幼瓷之前很想养在鱼缸里养几条小鱼,但是她不怎么会养,第一天小鱼还是活蹦乱跳,再过几天就会鱼肚泛白,仰面朝天。

  “钧哥,我是不是金鱼杀手啊。”耳边响起温幼瓷沮丧的声音。

  她捧着鱼缸,一脸闷闷不乐。

  他现在很想告诉她:“不是的,嘉怡。”

  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温幼瓷永远都听不见了。

  翠绿的根茎,含苞待放的纯白花朵铺展在黑色的岩石桌面勾勒成一幅画。

  沈逾白回想着温幼瓷坐在桌前处理花枝的样子。

  有时是晴天,在一片金色的阳光下。

  有时是雨天,窗外天色晦暗,雨打芭蕉。

  她就静静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斜剪花茎,再把它们插进细长瓶颈的花瓶中。

  每当他回来,总是会闻到满屋馨香。

  而这时,桌前插花剪枝的人变成了沈逾白。

  他显然从来没有做过这些。

  几剪刀下去,把好好的一枝花剪得只剩下花苞。

  这肯定是养不起来的。

  温幼瓷修剪花枝的画面在脑海中不停翻涌。

  沈逾白蹙起眉头,屏气凝神,看起来是十分严阵以待。

  十几分钟过去,桌面凌乱地铺满绿叶、花苞和歪七扭八、长短不一的根茎。

  而细颈花瓶中也多了几支勉强合格的茉莉花。

  他拿起花瓶走向玄关处,把它放在了从前温幼瓷经常摆放的位置。

  只是多了一瓶花,沈逾白却觉得这个房子多了一些温幼瓷的味道。

  随后,他拨打了特助小刘的电话。

  “送去修复的婚纱照修好了吗?修好了的话送来太平山顶。”

  “好的,我在给您送来的路上,另外陆总您吩咐的,太太之前经常采买的食材我也已经全部买齐。”小刘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恭谨。

  但其实他的心中也有些不解。

  这些事情全是老板在太太的告别仪式那天之后吩咐的。

  老板在太太出事后反而决定居住在太平山顶,那幅无人问津许久的婚纱照被送去最顶尖的照片修复大师那里修复,老板更是原封不动地按照太太还在时的生活在生活。

  太太活着时,老板和赵青小姐在外面花天酒地,胡作非为。

  太太现在不在了,老板又活得像行尸走肉,每天魂不守舍。

  爱是这样的吗?

  还是,人真的只有在失去后才会明白当时的珍贵呢?

  当时只是道寻常,欲回首时已阑珊。

  “叮咚。”

  小刘带着那幅修复好的婚纱照按下门铃。

第26章

  开门见到的是系着围裙的沈逾白。

  小刘被吓了一大跳,做沈逾白的特助九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沈逾白下厨。

  沈逾白举着锅铲面无表情:“温幼瓷留下来许多食谱,我尝试做一下。”

  “好的,陆总。”小刘回答。

  他把婚纱照搬进去,又折身回车里取买的食材。

  “陆总,这些食材需要我帮您放冰箱吗?”小刘拎着食材询问。

  “不必,我自己来。”沈逾白沉声回答。

  特助小刘走的时候,贴心地替沈逾白打开了抽油烟机。

  沈逾白关掉灶火,先处理起了买回来的食材。

  冰箱门上还贴着温幼瓷写的便利签:【不准喝冰水!尤其喝完酒之后!】

  他的指尖抚摸过有些淡了的字迹,不知不觉露出微笑。

  两大袋食材里几乎一大半都是沈逾白爱吃的。

  “钧哥,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挑食呢?”

  沈逾白记得那是一个难得空闲的午后,他陪着温幼瓷一起整理冰箱。

  真的只是陪着,因为温幼瓷完全不需要他帮忙,还会嫌弃他碍手碍脚。

  是什么时候起娇生惯养的温幼瓷变成了“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陆太太?

  沈逾白也记不清了。

  他低头看着把鲜活海鲜丢进冰箱冷水里的温幼瓷。

  他记得,温幼瓷曾经是很害怕这些光滑黏腻的东西的。

  “我感觉摸起来有些像蛇。”她吐了吐舌头,如实相告。

  是她对他的爱让她变强大。

  “不吃豆子南瓜,不吃带皮羊肉和梭子蟹,葱姜蒜要看不出来吃不出来……”

  她细数着他的挑食行为。

  “你以前都是什么都吃的!我不吃的你都吃!”

  收纳好食材的温幼瓷越想越气,伸出手就要揪他耳朵。

  而当时的沈逾白,自然而然地低下头任由她动作。

  不轻不重。

  原本揪耳朵的动作变成指尖很轻的摩挲。

  她舍不得,他知道。

  沈逾白摇摇头,让眼前的记忆消散。

  他把小刘买的食材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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