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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着从怀里拿出君家的传家之宝，一份价值连城的满绿翡翠珠串，直接套在庄荷溪的腕间。

　　又拉着她到女娲神像面前跪下，郑重立誓。

　　“女娲娘娘在上，弟子君玄夜历经重重磨难踏雪而来，只为娶庄荷溪为妻！”

　　“从今往后会事事以荷儿为先，不让她受一点儿苦，我们之间只有死别，没有生离。大雪若要掩埋女娲观，我就要陪她一起共赴白雪！”

　　“如果我的誓言没有做到，朕君玄夜就国破家亡，惶惶而终！”

　　当时，或许上天也被君玄夜的深情打动。

　　阴沉已久的天空骤然放晴，冰雪消融。

　　他们举行了盛大的婚礼，烟花满城，整个京城都送来了祝福。

　　往日记忆锋利如剑，生生捅进庄荷溪的胸口搅动。

　　扯的五脏六腑都在发痛。

　　她看向君玄夜，男人脸色微变，接着漠然开口。

　　“那又怎么样？白泽，朕和荷儿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指点。”

　　原来他记得。

　　他只是不在意了。

　　庄荷溪指尖嵌入掌心，彻底心如死灰。

　　白泽清冷出尘的脸上少见的有了怒意：“君玄夜，你别忘了，如果没有荷儿，你们君家不可能有今天……”

　　“荒谬！”

　　君玄夜眉眼森然，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朕能居于万人之上，靠的是自己，而不是靠什么卦象和这几具平平庸庸的女娲泥塑！”

　　这句话将庄荷溪砸的懵住。

　　她脸色苍白，气的声音都在发颤：“君玄夜，你觉得我们算的不对，就当做没有这回事就好。”

　　“但这是在女娲殿，请你对女娲娘娘保持最基本的尊重！”

　　话落，殿内一片沉寂。

　　过了许久，君玄夜压低声音问到：“荷儿，你一定有办法能让这个孩子平安活下来的，对不对。”

　　庄荷溪蜷紧手心，逆天改命对女娲后人而言的确不是难事。

　　但对如今种了情蛊的庄荷溪来说，几乎是死路一条！

　　她仰起头，平静看向男人：“我不能……”

　　君玄夜脸色微沉，漆黑的瞳仁深不见底：“不能？还是不想？”

　　“荷儿，曾经我救过你，现在你就当帮我，救这个孩子一命。”

第6章

　　君玄夜语气平淡，像是随口一说。

　　实际却是在变相的告诉庄荷溪，她欠他一条命，这是她该还的。

　　房间里一片死寂。

　　顿了好久，君玄夜又放软了语气哄庄荷溪：“荷儿，只要她把孩子生下来就好了，以前的誓言我都记得。”

　　“我们会回到从前，我会像从前一样对你好……”

　　君玄夜不断承诺保证着。

　　庄荷溪却在心底冷笑。

　　他们怎么可能还能回到从前吗！

　　“荷儿，你就信我这一次好不好？我真的只爱你……”

　　君玄夜言辞恳切。

　　庄荷溪看向他，男人俊美的摸样与以往无异，眼里的情意也好像从没变过。

　　她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不甘心的问。

　　“让君凝霜的孩子生下来是违背天道，你知不知道我这样做会阳寿尽断……”

　　“不会的。”

　　君玄夜淡声打断，握住庄荷溪的掌心。

　　“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你是女娲后人，你只是下凡历劫，会与天齐寿。”

　　庄荷溪看着他：“那你就笃定我会活到那个时候？”

　　君玄夜表情微滞，接着又拥紧她。

　　“可你是神女，是女娲后人，就连我也是在你气运下成为天下至尊，你不会有事的。”

　　他轻轻吻她的发顶：“以后你还要养大孩子，我们还要白头到老。”

　　君玄夜构想的未来很美好。

　　可庄荷溪脑子里却来来回回都是那句，“她欠他一条命，这是她该还的”。

　　她垂眸，敛下眼里翻涌的情绪：“我知道了，君凝霜的孩子，我会想办法。”

　　得到承诺，君玄夜的眼里闪过难以言喻的欣喜。

　　“太好了，荷儿，只要再忍几个月就好了，以后母后就再也不会逼你吃药扎针……”

　　庄荷溪却一句也听不下去。

　　她淡淡推开君玄夜：“我累了，想休息。”

　　君玄夜没有丝毫疑心，连说了两声‘好’之后，替庄荷溪掖了掖褥子，转身出门。

　　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庄荷溪眼里的光一点点沉了下去，只剩死寂。

　　入夜，殿内。

　　庄荷溪独自仰望着这个从小到大陪伴着、甚至梦里都会出现的女娲娘娘。

　　她跪下，恭敬叩首，语气虔诚：“求女娲娘娘给弟子指条生路。”

　　说完，她抬手拿起眼前的竹签卦，开始摇晃。

　　不一会，签卦掉落在地。

　　庄荷溪赶忙捡起，细细推演。

　　可得出的结果只有两个字——不救。

　　只有不救君玄夜的孩子，她才会有生路。

　　庄荷溪看着手里的卦象，沉思良久。

　　一炷香之后，她做下决定，去找暂住在偏殿的君玄夜。

　　“这个孩子，我无能为力。”

　　君玄夜脸色骤沉，下意思抬手推了庄荷溪。

　　庄荷溪本就虚弱到极致，被推的后退几步。

　　‘嘭’的一声站在身后的石台尖上，后腰像被狠狠砍断。

　　她疼的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君玄夜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君玄夜也没想到会这样，喉结滚了滚，干巴巴的解释。

　　“我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这个孩子是母后的执念，我真的没有办法。”

　　庄荷溪忍着疼，一字一句的问：“所以这就是你对我动手的理由？”

　　君玄夜剑眉一拧，冷峻的脸上满是失望。

　　“我哪里动手了？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娇弱又蛮横，还无理取闹？！”

　　“娇弱还无理取闹？”

　　当年君玄夜宠她的时候，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

　　现在竟然也能这样言辞锐利的指责她……

　　庄荷溪勾唇：“所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难道不是吗？”君玄夜冷声驳斥，“冷心冷情，连救一个无辜的孩子都不肯。”

　　这句话宛如重锤，砸的庄荷溪七荤八素。

　　她扣紧掌心，忍不住快声反问：“那是不是要我给那个孩子换命你才满意！？”

　　“是。”

第7章

　　君玄夜脱口而出，没有丝毫犹豫。

　　庄荷溪愣了一瞬，心底一片死寂。

　　君玄夜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眸里掠过愧意。

　　“荷儿，刚刚我只是一时情急才会那么说。”

　　可越是情急之下说的话，越说明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庄荷溪扶着腰，硬生生忍住疼：“不管你怎么想，夭折是这孩子的命，我无能为力。”

　　君玄夜胸腔里又涌上一股无名火：“不帮就不帮，你总提命做什么？”

　　“还是你想用这件事情威胁我？”

　　话如锐利匕首，狠狠划开庄荷溪心上的情蛊。

　　她指节攥的发白，颤声反问：“我威胁了你什么？”

　　君玄夜面如冰霜，黑沉的瞳孔里满是猜忌。

　　对峙间，曹公公焦急地走了进来，不知在君玄夜耳边说了句什么。

　　只隐隐一句轻微的“孩子”落入庄荷溪耳中。

　　君玄夜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