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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上日积月累留下了不少的伤痛。

　　昨夜九重天的一场风雨，落花凄零已成一地泥泞，香消玉损。

　　羲洛川倚在窗边，望着坠落的花失神。

　　外面传来仙娥谈话的声音：“徵昱神君派人送了聘礼过来娶若芙公主。”

　　“如今天界的九公主不是羲洛川吗？神君怎么还是娶的若芙公主？”

　　“羲洛川不知廉耻，天后都不认她这个女儿，怎么会让神君娶她……”

　　声音远去。

　　这时羲洛川的贴身侍女宛儿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起来了，就去打水！还真当自己是九公主呢！哪怕你是从天后肚皮里面出来的又如何，她又不要你。”

　　羲洛川听到宛儿说的话，没有生气，她默然地起身去打水。

　　在天牢里面度过四百年，如今她只想好好活着，不与人有任何争执。

　　羲洛川提着木桶，一瘸一拐去外面打水。

　　她蓦地看到徵昱朝着这边走来，眸子一缩。

　　下意识就要转身离开。

　　徵昱却叫住了她：“羲洛川！”

　　羲洛川只能站定。

　　“神君。”

　　徵昱看着眼前怯懦的羲洛川，莫名有些心烦。

　　“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他记得从前的羲洛川，哪怕只是一个凡人所出的庶女，也是自带一股别人都没有气质。

　　不像现在这般懦弱卑微。

　　羲洛川听到徵昱的问话，攥紧指尖，指骨捏得泛白。

　　“神君恕罪，奴婢以前年少不懂事，往后定不会像从前那般了。”

　　说完，她害怕又被天后的人看到造成误会。

　　于是，她提起水桶，一步步的往前走。

　　徵昱却没有就此离开。

　　去仙泉打水，会路过瑶池。

　　瑶池边一片嬉戏打闹。

　　羲洛川看去，就见羲若芙正在和一众仙子神女嬉戏玩耍。

　　远远就听到她们谈话。

　　“若芙，真是羡慕你能嫁给神君那般英俊又有权势的夫君。”

　　羲若芙浅笑嫣然，随之她的目光落在了羲洛川的身上。

　　“妹妹，你拿着木桶，这是去做什么？”

　　羲洛川脚步一顿。

　　她低着头，不敢看这些身着不俗的仙子神女，就要离开。

　　可那些人却不愿意放过她，其中一个仙子拦住了她。

　　“你就是觊觎自己嫡姐夫君，不知羞耻的女子吧？”

　　羲洛川本能地道歉：“对不起。”

　　“给我道歉有什么用，应该给若芙道歉，你这个卑贱的庶女，也敢肖想神君，真是笑话！”

　　卑贱的庶女……

　　可她明明是天后所生的嫡次女！

　　羲洛川知道反驳无用，她缓慢的转身看向羲若芙：“姐姐，奴婢知错，对不起。”

　　羲若芙闻言，好笑的看着她：“错，那你倒是说说你错在哪了？”

　　羲洛川眸色微颤。

　　“奴婢错在不该肖想神君……”

　　她说出此话的时候，就看到神君徵昱站在不远处。

　　曾经的爱慕已然泯灭，只有无时无刻的噩梦犹如鬼魅萦绕在她心头。

　　“做错了事，就要赎罪。”羲若芙眼睑微眯。

　　恕罪？

　　羲洛川迷茫地看向她：“奴婢还要怎么赎罪呢？”

　　被关的四百年，她什么都没了，只剩下一条烂命！

　　“我有一只簪子掉到了瑶池中央，你去替我取来。”羲若芙指着不远处的瑶池说。

　　瑶池之水清寒沁骨，其水温数万年来亘古不变。

　　羲洛川望着寒凉料峭的池水，似被抽去了全部力气。

　　徵昱玩味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她没得选！

　　“是。”

　　语罢，羲洛川一步步走入池水中。

　　冰冷的池水瞬间浸透她的衣裳，慢慢没过了她的脖颈。

　　她浸泡在池水中，只却觉人心比这池水更冷。

　　她不想死！

　　可是活着好难……

　　冰冷的池水灌入口鼻，她的意识慢慢丧失，感觉无数只肮脏的大手拉扯着她，不停下坠。

　　最后，她的眼前彻底陷入了一片漆黑！

第5章

　　好痛苦！

　　羲洛川再次醒来，只觉窒息。

　　她睁开眼，就看到羲若芙手里正拿着捆仙索死死勒着她的脖颈，想要将她勒死。

　　“羲洛川，你快死，快死啊！”

　　求生的意志令羲洛川忽然爆发出力量，一把将羲若芙推倒在地。

　　她大口地呼吸着，就听羲若芙怒目圆睁，恶狠狠道。

　　“羲洛川你真是阴魂不散，你就应该死在天牢里！”

　　羲洛川不懂，问她：“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她自认为从来没有伤害过羲若芙。

　　可羲若芙却一次次想让她死。

　　“因为我才是天界嫡女！你不过是个没人疼爱的贱人！”

　　羲洛川还想说什么，这时，屋门被人推开。

　　徵昱一身玄袍走了进来，他看到摔在地上的羲若芙，急忙上前。

　　“若芙！”

　　羲若芙立即收敛了凶狠神色，一副楚楚可怜模样。

　　“洛川妹妹，我好心来看你，你怎么还生气推我？”

　　“我知道你对我夺了你的婚事耿耿于怀，但是我是真心爱神君的。你把气都撒在我身上，只求你成全我和神君……”

　　看着羲若芙颠倒黑白，羲洛川想解释，可张了张口又缄默地闭上嘴。

　　因为她很清楚，解释无用。

　　徵昱闻言，抱起羲若芙，一脸厌恶地睨向羲洛川：“早知你这般不识好歹，就不该让人救你！”

　　两人走后不久，魔域就派人传来了旨意，让羲洛川半月后嫁入幽冥宫。

　　……

　　五日后，盛大的仙力比试会在天庭瑶池举行。

　　天界的不少上神都来参加，混沌天神徵昱和无量战神玄烬明也在其中。

　　仙力比试盛会上。

　　羲若芙故意带着羲洛川前来，让她和其他仙子神女们一起比试。

　　被关天牢的四百年，羲洛川的手筋曾被人挑断过，她刚摆出掐诀的手势，手便颤抖不已。

　　在他人都施展出仙术神力将面前的阻碍击碎时，她好不容易掐指放出一丝仙力，却一下子就消散了。

　　羲若芙走上前，故作惊讶拿起她面前当做阻碍的器具。

　　“洛川妹妹，你的器具怎么完好无损，你没有仙力吗？”

　　其他上神看过来，也笑作一团：“这不就是废物吗？”

　　羲洛川默默承受这些讥笑和嘲讽并不言语。

　　不远处的徵昱看着她，眼色晦暗不明。

　　羲若芙见她这副木讷不为所动的样子，眼神阴鹜。

　　“洛川妹妹，既然你不会，那便为这次的比试会添些彩头。将那枝头上最高的花为我们摘来吧。”

　　众人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海棠花树上一束娇艳欲滴的花正盛放着。

　　“是。”

　　羲洛川依旧满脸恭顺。

　　她挪着颠簸的脚步走到那颗海棠花树前。

　　在众人的目光中，笨拙地攀爬上树。

　　一步一晃，好不容易费劲力气摘到那一束花。

　　却不料枝干过细，一下子折断。

　　而羲洛川倏地从树上摔落下来，满身狼狈！

　　她只觉骨肉间都在剧烈地疼痛。

　　周围看戏的众人，不由大笑讥讽。

　　“看她那滑稽的样子！”

　　“好一出猴戏！”

　　羲洛川低着头，一步步来到羲若芙的面前，慎然将花捧到她面前。

　　羲若芙却失手不接。

　　花掉落在地。

　　“洛川妹妹，你这是还在生我的气吗？”羲若芙故作委屈，“故意将花扔了，也不给我。”

　　这时，一席锦缎的徵昱走了过来，下颌崩得极紧。

　　“同若芙道歉。”

　　羲洛川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徵昱，然后又看向羲若芙。

　　“对不起。”

　　羲若芙听到她的道歉，却眼底一红。

　　“我怎么觉得妹妹不是心甘情愿道歉的……”

　　这时，一旁有人起哄：“道歉，不是应该跪下吗？”

　　跪下？

　　羲洛川瞳孔骤然一缩，她再次看向徵昱。

　　男人也直直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羲洛川还有什么不懂。

　　天牢四百年的折磨，她早已没有任何羞耻心。

　　只要他们能放过自己，怎么样都可以。

　　于是众目睽睽下，羲洛川俯身跪地：“姐，我错了，望您宽恕。”

　　周围华服锦裳的仙子上神们，再次讥笑。

　　“真的好像一条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