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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警擦早在刘炽还是一个小婴儿的时候，他父亲身份败露，被那群亡命之徒害死了。

此后老太太精神便有些不正常了。

“您儿子在外面工作呢！很忙！回不来！”

“工作好……忙点好……但也要归家……”

她自言自语着，有时候一些话我也听不清。

到了除夕这天，我开始包饺子。齐凛也兴致冲冲地帮我干活。

“我来我来！”他调着馅，十分卖力。

水饺下锅又起锅，我们三个人在老房子里边看春节联欢晚会边吃着饭。

老太太没吃多少，她犯困也早。

不等八点半，身后便传来了她的呼噜声。

变故也来得突然，齐凛突然发出声音，“姐姐，她好像呼吸很困难！”

我扭过头，奶奶果真陷入了危险。

“你先看着，我去车里拿药！”

我飞快跑出去，拿起医疗箱再跑进去，只是这次我愣在了原地。

奶奶从轮椅上无力摔下来，齐凛给人做着心肺复苏，但没有任何用。

救护车来到，老人都没能撑到医院，在车上彻底断了气。

本该阖家欢乐的除夕夜，刘炽的奶奶去世了。

刘炽的奶奶也是我奶奶。

我的家人又一个去世了。

大家都说到了这个年纪发丧都是喜丧，可是真的喜吗？

对于一个孤苦伶仃的人来说，她最后的家人死去，真的是喜吗？

我像一具尸体，找不到方向，没有了灵魂。

回到老家，齐凛担忧地问我：“怎么样了，还……”

可看见我这个模样很快就噤了声。

“姐姐，对不起……都怪我，为什么我不能再厉害点，为什么我在关键时刻那么没用！那我学到的知识算什么……”

他无助地擦掉眼角的泪，我上前抱住他，也将全身的力量递给他。

此刻只有齐凛让我感受到一丝温暖。

外面飘起雪了，好冷好冷。

“齐凛，我好累啊。我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短短几个月就都不见了……”

“你说我是不是灾星？”我哭着笑出声，“死的如果是我就……”

唇上一热，是齐凛捧住我的脸吻了上来。

那一刻眼泪停住，心脏停住，身边的雪似乎也停在了半空。

而我只听得到他的呼吸和心跳。

一下，两下……

第0021章

我意识到此刻在干什么，迅速推开了他。

我不断用袖子擦着嘴唇，不可置信地后退，“齐凛，你……？”

“姐姐，”他声音有些沙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要拉我，“我只是不想让你难过……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

他苦涩地放下手，低头说着一遍一遍“对不起”。

“我去一边冷静一下。”

他走后，脸上的余热才缓缓降温。

我摸上自己的心跳，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喜欢他。

我只喜欢刘炽。

哪怕过了三年，甚至三十年，我想我也不会忘记他。

齐凛年纪还小，感情的事自己其实也没搞懂，我叹了口气，抬脚去找他。

他蹲在地上，用手指在雪上画圈。

我站到他身边蹲下，酝酿了很久才开口。

“齐凛，你离开我吧。”

是他主动选择离开我，而不是我离开他。

“为什么？！”

他猛地转过头，眼泪在眼眶已经蓄势待发。

“因为事实证明选择跟在我身边的人，好像没有好结果呢。”我自嘲一笑。

“陆庚云意外死了，师父摔成了植物人，杜喜兰在精神病院自杀……现在连一大把年纪的奶奶也突发心脏病……离开了。”

我有些哽咽，压下那股痛楚，“其实早在十年前我就知道，向晴的死我将一生无法释怀。我爷爷说的对，他说我的到来就是个灾难……”

“齐凛，我真的很害怕，”我静静盯着他，声音带上颤抖，“害怕下一个……会是你。”

他用力抱住了我，“我不走。我也不怕死！何况我根本就不相信什么灾难克星！姐姐是我的幸运之神，我要待在你的身边证明给你看！”

齐凛真的是一个特别温暖的小孩啊。

奶奶的尸体被拉去火化，后事很快处理妥当，只是这间老房子的归属成了问题。

刘炽家里没人了。

我在清理物品的时候，挂在墙上的全家福照片被我摘下来，相框松动了。

打开后面的框，里面是一份泛黄的信纸。

【在外一切安好，勿念。】

那一瞬间我的眼泪崩不住了。

刘炽给我发的最多信息便是这句熟悉的话。

可他没有安好，我也做不到不念。

“姐姐，外面的雪……”齐凛进来，说的话吞了回去。

我擦掉眼泪，他看见了那张信上的内容。

“是奶奶的儿子写的吗？”

“应该是吧。这不是刘炽的字体。”

我将信又塞了回去，把相框放到箱子里。客厅的沙发下面意外找到一张照片。

是叔叔穿警服的单人照。

不应该存在的……这张照片我特地藏了起来……

奶奶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好，回忆起关于他儿子当警察的事就会非常激动。

那天她出事时就是坐在沙发这里。

所以心脏病不是突如其来，而是因为照片引发的？

我猛然转身去看齐凛，他正在卖力地打扫卫生。

“齐凛，这张照片……你见过吗？”

他跑来接过，皱眉摇了摇头。

“我不认识他，也没见过照片。怎么了嘛姐姐？”

“奶奶当晚是看到照片才会心脏病突发的！”

第0022章

齐凛顿住，“姐姐是怀疑我对吗？但我可以发誓，我真的没有见过这张照片，而且我不记得在出事前奶奶有拿什么东西在看。”

“如果我撒谎，我就被车撞死。”

“别说这种话！”我无奈地叹口气，“我没有怀疑你，我只是觉得很古怪………”

一张被我藏起来的照片，莫名其妙出现在了沙发下面。

难不成是奶奶自己找到的？

不论如何假期都结束了，最重要的杀人案还在等待破解。

赖逸内心似乎就认定了齐凛是凶手。

他再一次提出了自己的新发现。

“齐凛每天上午都会去实验室对不对？”

他确实每个上午都不在家。

“但我问了，李教授不是每天都在的。所以他一个人去那里干什么？”

“为了学习吧，或者练习，难道他一个人就不能在实验室里了？赖逸，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盯着他看，他完全没有作案时间。”

赖逸没听我的，“实验室附近有一座别墅，也是任珙名下的。如果我没猜错，实验室和别墅是连通的……”

我确实被这一猜测吓到，如果两个房子内部有隐秘接口，那就证明齐凛有了作案时间，而别墅极有可能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明天上午我们就去那里查看，但是一定要注意不能打草惊蛇！齐凛会发现，他一定很谨慎！”我答应了。

第二天上午我早早就出了门，赖逸的车就在小区外停着。

我坐到副驾驶上等待齐凛的出现。

九点一到，齐凛果然骑着那辆火红的山地车出了小区大门。

“跟上！”

赖逸启动了汽车，我们一路尾随，导航显示这的确是去往实验室的路。

实验室的位置比较偏僻，越走路上的车也越少，我们被暴露的风险就越大。

直到齐凛突然拐进一个狭窄的小路，汽车过不去了。

“走这里，绕过去！”

我给赖逸指了导航上的另一条路，他抿唇，也加快了速度。

怀里的水杯突然掉在了脚下，杯盖和杯子分离，水尽数浸透了我的裤子。

赖逸连忙抽出卫生纸递给我，我没来得及接住，骤然一阵刺耳尖锐的刹车声传来，顷刻间车子被货车重重撞翻。

眼前一切都开始颠倒，赖逸迅速伸出手捂住我的头，我的手机从手里飞了出去，无数破碎的窗户裂片飞过。

刺入耳朵，脸上，手臂上。

又是几秒，汽车终于停下翻滚，顾不得身上的小伤口，我回头看赖逸的状态。

他安静地躺在那儿已经没了意识，头部汩汩流血，大腿上被撞裂的车门插入。

大脑一片空白。

“赖逸！赖逸你醒醒！”

我费力爬出来，周围围满了人，对面的大货车也翻了，司机不知什么情况。

嘈杂的声音震耳欲聋，可这些很快变得模糊，一阵尖锐的耳鸣使我失聪。

我绕到驾驶位，想要把赖逸拉出来却不知从何下手，跪在那儿茫然无措不断发抖。

那么多血从他身体流出，好疼好疼的。

“我送你去医院……你不会死的！你不可能死！”

一句一句神神叨叨，我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

我只有一个念头，他如果再死，我真的要崩溃了。

第0023章

后来，救护车把我们送去了医院，耳朵渐渐自我恢复，医生说我除了一些擦伤和轻微脑震荡没有大问题。

只是脸上如果恢复不好会留疤，我没在意。

而赖逸还在手术。

他的父母从外地赶来，这对中年夫妻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就只是静静地等。

死一般的寂静。

“叔叔阿姨，他会没事的。”

我轻声安慰他们，也在安慰我自己。

阿姨魂不守舍地点头，似乎压根没听清我在说什么。

手术室门开，二人立刻冲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