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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楚眠本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这个唯一的朋友了。

　　自贺崔烟那次离开她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来找……

　　所以林楚眠仔细思考了几秒，缓慢回了个“好”字。

　　那头似乎没想到她会同意，过了一会才跟她约好时间，随即又发过来一张手表的照片，即使林楚眠不认得品牌，也能看出它价值不菲。

　　[生日礼物，一会儿提前送你。]贺崔烟说。

　　林楚眠仔细想了想，她生日在十月末，现在才刚到九月，未免也提前太多了。

　　更何况，贺崔烟上次过生日时她都没有到场，后面也没找到机会补上礼物，没有理由收下这份心意。

　　于是又捞起手机认真地拒绝了。

　　她也没再坚持，很快又将话题拐到了其她地方。

　　不管贺崔烟说什么，林楚眠都认认真真回答，不知不觉已经几个小时过去。

　　忽然，上铺的位置传来了一声响动。

　　“你好，我是慕凝笙！”

第33章

　　那天贺崔烟邀请的派对，林楚眠是和慕凝笙一起去的。

　　自己很久没见的朋友表现出了一股异常的热情，但这一切都止步于盛北寒抵达。

　　气氛陷入凝滞。

　　林楚眠和他们都算不上熟悉，而贺崔烟……她只同自己其他的朋友沟通交流，时不时看这儿自己窃窃私语些什么。

　　酒会结束之后，她终于知道那些叽叽喳喳的姑娘们商量出了一个损人不利己的策略——

　　她们将盛北寒灌醉，送到了自己的手上。

　　林楚眠不知所措地望向他们，最终只得到了贺崔烟的一个眼神鼓励。

　　“机会，是把握在自己手中的！”

　　“我们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加油眠眠，拿下他！”

　　林楚眠无语凝噎，看着沙发上的盛北寒，不眠不休地照顾了他一整夜。

　　倒不能说她没有抱着别的什么心思，至少她用目光描摹对方侧脸的次数还是不少的。

　　也许是愧疚，也许……只是单纯的爱慕心理而已。

　　盛北寒醒来后，她理所当然地替贺崔烟那几人道了歉，他也并没有计较。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林楚眠总感觉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许的奇怪。

　　她不知道盛北寒心中在想什么，只是沉默地为他做好一系列宿醉后的工作。

　　而盛北寒走前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了她。

　　两人就此结缘，林楚眠时常找着各种理由约他出来见面，如同现时现地的商以衾。

　　只是在后来，他们在一起之后，慕凝笙看着她的眼神也渐渐变了。

　　她不再佩服地喊着林楚眠的名字，问她弄不懂的题目，而是在各种事情上都要与她整个高低。

　　林楚眠至今也不明白，慕凝笙到底是如何变成那时的样子的，也许是因为她喜欢盛北寒吧。

　　她这样说服着自己，而慕凝笙也果然如她猜测的那般，和盛北寒越走越近了。

　　林楚眠问过盛北寒这件事，但盛北寒说，他和慕凝笙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

　　发生在眼前的暴行，流了一地的鲜血。

　　餐馆中，不断有人尖叫着。

　　商以衾早早注意到了这一头的动静，挑眉看着她：“怎么了？”

　　又或许，他想问的其实是“要管吗？”

　　仿佛林楚眠只要开口，他就能不问缘由地上前再打上一架，把那双养尊处优的手染成鲜红。

　　林楚眠叹了口气，神色复杂。

　　如果可以，她宁愿盛北寒永远都是那副不近人情的样子，而非现在这样，一次次在她面前表露出自己的脆弱。

　　这样，也许林楚眠就不会……

　　不会什么？

　　她拉住了商以衾的手，拨打了报警电话。

　　……

　　“果断，干脆。”

　　商以衾拍着自己的手掌，笑得彬彬有礼。

　　林楚眠又叹了口气。

　　等菜的间隙里，商以衾不断找着话题，林楚眠却显得兴致缺缺。

　　商以衾并未参与过她的人生，所以他会因为林楚眠对他造成的影响而产生“爱情”的错觉，但林楚眠不会。

　　她已经经历过比商以衾长得多、也久得多的，所谓的爱情了。

　　林楚眠叹了口气，把装着商以衾盯着看了半天的领针摘下来，推了过去，“抱歉，我已经不考虑再谈一次恋爱了。”

　　她大可说出那些冷酷伤人的话，以商以衾狂蜂浪蝶一般的追求者数量，很快就会将她抛诸脑后了。

　　但她做不到。

第34章

　　林楚眠的骨子里就柔和，对自己在意的所有人都温柔且赤诚，庭审上的杀伐决断对她来说，只是工作。

　　何况她最没法对自己说谎，在每一次漫步街头又或者是坐读畅谈之时，在听完有关于“NCG-2373”咖啡馆的故事之时。

　　——林楚眠无法承认，自己心中没有过丝毫触动。

　　商以衾自持地切割着牛排，目光温和，像是丝毫不把林楚眠苍白无力的拒绝放在眼里。

　　他足够自信，也足够聪明，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前路于他而言，不过是红毯铺陈的栈道而已。

　　当然也有一鼓作气冲垮林楚眠防护塔的信心，虽然林大小姐对商以衾的防护塔似乎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了。

　　他摆出了一副随性又慵懒的表情，说出的话和做出的动作却不那么乖巧。

　　林楚眠感觉到学长的目光中似乎蕴藏着某种深意，莫名地有些心虚。

　　“可是啊——”商以衾拖着长音，“我这个人呢，向来是越得不到的，就越想要。”

　　“……”

　　林楚眠咬着嘴唇抓起手机，一时间有些坐立难安，只能低头搅着餐盘中的奶油蘑菇汤。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即使是律师与律师之间，口才也是相对有差距的。

　　她和盛北寒一样，不擅长应对这样见缝插针式的巧辩。

　　……为什么又想起他了。

　　林楚眠闭上了眼。

　　她最终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能压抑弋椛地看着商以衾，又或者只是在看着他背后虚无的影子。

　　她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抱歉。”林楚眠再次说道。

　　……

　　商以衾当然不会爱她，如果说20岁的林楚眠会相信这样一份感情，可从八年后后回来的林楚眠绝不。

　　这时的商以衾才21岁，有着数不清的浪漫柔情和发泄不完的缱绻爱欲，这就是爱情，她曾在婚姻的重担压下之前，也曾有过的爱情。

　　那时的林楚眠要比现在的商以衾要荒唐一百倍，她所在的班级乃至年纪，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她对盛北寒的一往情深。

　　而其中的大部分在他们在一起后会送上一些祝福，可也有部分为他带来了不少麻烦。

　　索性林楚眠在当时是个叛逆得认为爱情可以代表一切的女孩，她在那个时候所能拥有的财富与气场已经很能唬住另一些血气上头的孩子了。

　　因此林楚眠并没有学会收敛，直到不久之前也是如此。

　　刚刚开始交往的那一年，她对盛北寒的所属权为她招惹来了属于成年人的报复。

　　对方让人把她堵在餐馆的储物间，试图将她的脑袋连同那张灿烂的笑脸全部按进水池里。

　　林楚眠感觉到了屈辱，挣扎到精疲力尽的最后几乎像个毛孩子一样幼稚地对她们拳打脚踢。

　　那些穿黑衬衣的男人们大肆嘲笑着，对她做着鄙视的手势恐吓她——

　　那个时候商以衾是怎么出现的？林楚眠回想着，想着只是路过的商以衾突然出现在她被血模糊后的视野里，懒洋洋地抬手敲敲门板。

　　注意到她投过去的视线后低声笑着向这个眼睫湿漉漉的女孩打了个招呼。

　　“嘿，在解决你们的恩怨之前先让别人过一下路吧？”

第35章

　　那些人不耐烦地为他让出了一条路，而商以衾抬了抬眼睛，露出个蔑视一般的笑容。

　　他突然从身后抽出一把开闸了的高压水枪，肆意地冲开挟制着林楚眠的人后抓起她的手飞奔着逃出餐馆。

　　林楚眠被揍了好几拳在肚子上，疼得连腰都直不起来，被商以衾胡乱拖拽着七拐八绕，慌不择路的一次甚至直接拽起她的衣领跑。

　　他们在一个偏僻且布满苍蝇的巷子里听着远去的人声双双跌坐下来，面对着面注视着对方狼狈的脸，随即齐齐笑出了声。

　　“是不是应该感谢我一下，已经是第二次帮你了哦？”

　　商以衾一边笑一边把近乎被水浸透的外套脱下来盖在林楚眠几乎湿透了的衣服上。

　　“这件大衣可花了我一个月的额度，林大小姐，我似乎还为你放了一位合作伙伴的鸽子。”

　　“所以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会被他们堵在那里吗？”林楚眠好奇地问道。

　　商以衾不满地皱起眉，手臂交叉在胸前用圆鼓鼓的绿眼睛打量她：“除了你的小男朋友，还有什么原因？”

　　这时的商以衾还没有长出一副足够锋利的唇舌，林楚眠可以轻而易举地耸肩将这出闹剧揭过。

　　她伸手把自己那头肆意生长的发型揉得更乱：“总之不是他的错……人类的嫉妒心有时候是很可怕的。”

　　“是吗，嫉妒心。”商以衾看起来满不在乎地说道，垂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