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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神情了然，轻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来两张A4纸。

“清婉生病的事我早就知道，生病后，她来这里住了两天，这是她落在这里的东西，你给她拿回去吧。”

那是两张医院化验单。

一张是肺癌的确诊书，另一张是怀孕的彩超诊断报告单。

他死死盯着手里的两张化验单，悔恨和懊恼的情绪要将他吞没。

黎序凝视着面前的两张化验单，他记得她怀孕的时候是很开心的。

那天黎序刚回家，叶清婉就欣喜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她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的阳光，明媚而充满生机。

“老公，我们要有属于我们的孩子了。”

他是怎么回答她的来着？

他告诉她现在要孩子不合适。

黎序记得她得知怀孕时幸福的笑脸，也记得孩子没了时她看自己绝望的眼神。

黎序失魂落魄的回了别墅，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悲伤。

林思语哀求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阿序，你别这样对我，我知道我错了，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解释的。”

黎序神色冷峻，眼里没有什么温度，语气无甚波澜。

“林思语，你的账我还没算完。”

第12章

迷离的夜色裹挟着无尽的寒冷撞击着窗户，灯光在房间投下斑驳的光影。

叶清婉看着他说完就兀自挂断了林思语的电话。

原来他对林思语也能说出这样的狠话。

叶清婉看着黎序去了趟商场，买回来一堆她以前喜欢的小玩意儿。

黎序将这些按照她的习惯摆放，房间里一切都被他尽可能还原回以前的样子。

叶清婉却清楚地知道这里已经再也没有了幸福的味道。

黎序似乎也发现了这点，他颓废的跌坐在沙发里。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亮，猛然站起身进了画室。

叶清婉看着他坐在画板前，拿着画笔在画纸上挥洒。

不消一会儿，笑着的叶清婉就跃然纸上。

黎序紧紧盯着自己的作品，猛然撤下换了一张继续画，嘴里还在不断喃喃。

“不像。”

叶清婉就看着他画了一张又一张，每张他都说不像。

最后，黎序泣不成声。

她看着面前的黎序，说不心痛是假的，毕竟是自己以前用力爱过的人。

叶清婉上前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可她的手径直穿过了黎序的身体。

最后黎序是累倒的，连续快两天没合眼。

第二天黎序还是很早就来到了墓园。

墓园被大爷看护的很好，周围还有着青绿的草皮，墓碑的周围放着叶清婉最喜欢的水仙。

墓碑旁放着用相框裱起来的素描，是黎序画的，是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黎序画的叶清婉。

黎序望着上面笑得灿烂的叶清婉，思绪飘远。

那时，黎序看着抱着画爱不释手的叶清婉，温柔的笑着跟她说。

“以后每个星期都帮你画一副。”

叶清婉满眼的欣喜。

“真的？”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叶清婉笑靥如花，明艳动人。

“好，黎序你怎么这么好？”

每个星期画一副的承诺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再也没有遵守，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黎序甚至都没有再画过叶清婉了。

许陌风的声音不大不小的响起。

“我问过她肺癌，丈夫为什么不来照顾。”

“她跟我说，要离婚了，不想告诉你，我很好奇，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她连连死后都不想跟你有关系？”

他的话就像一把刀子扎进了黎序的心，疼得他指尖都有些颤抖，他望着虚空，久久不语。

许陌风将手上的水仙放在了那张画稿前。

“她临走的时候对你说过一句话”

黎序急切的说。

“她说了什么？”

“她说她后悔了，后悔当初一时心善救了你。”

黎序紧紧抿着嘴唇，仿佛承载着无尽的痛苦。

叶清婉飘在灵堂的画稿前，看着上面已经很久没有在出现在自己脸上的幸福笑颜。

她只觉得心里感慨万千。

葬礼结束后，叶清婉跟着黎序回到了家。

她想不通明明都已经入土为安了，自己为什么还没有消散。

刚一进门就看见了黎序的母亲和林思语已经在客厅里等候多时了。

林思语看见黎序进门就欢喜的迎上去。

“阿序你回来了？”

伸上前想挽住他胳膊的手被黎序推开。

黎序没有光亮的眼神里透着隐隐的怨毒。

“妈，你怎么来了？这个女人怎么在这里？”

林思语尴尬的收回手，眼里带着委屈的看着黎序。

黎夫人高高在上的坐在沙发上，淡淡开口。

“思语有了黎家的孩子，那个女人也签了离婚协议，过两天你们选个好日子结婚吧。”

第13章

宽敞的客厅里鸦雀无声。

黎序的tຊ眼神里闪过一丝烦躁。

“妈，这女人肚子里有没有孩子还不一样呢，我的妻子只有叶清婉一个人。”

“你放心思语肚子里的孩子我已经去做了亲子鉴定，是我们黎家的孩子，你以前这么喜欢她，我这不是让你如愿了吗？”

“死了？当初就不让你娶这么个晦气的女人进家门，这女人也不知道对你耍了什么手段，你还死心塌地的，死了正好。”

黎序声音里全是愠怒。

“够了！当初是我非要娶清婉的，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扪心自问她嫁进来你给过一次好脸色给她吗？她有工作她从来没有找我要过一分钱，你觉得谁会耍心机手段进黎家受这种苦？”

叶清婉看着面前的黎序只觉得喉间哽咽的厉害，可惜灵魂没有眼泪，不然她早已泪流满面。

原来他都知道，自己为了得到黎家认可的小心翼翼，在他父母面前受的冷眼，她的彷徨无措他都知道。

可是结婚三年来，他从来没有主动解决过问题，没有帮她说一句话，他选择对自己受的委屈视而不见。

黎夫人被他吼得愣了一下。

“你为了那么个女人，这样对你妈？”

黎序面色一沉，指着门口。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来这里。”

黎夫人咬牙切齿的走向门口，林思语小心地跟在后面。

“黎序你真是我的好儿子。”

黎序叫住了林思语。

“你留下。”

他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林思语，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虚伪和谎言。

“你得给我个解释。”

林思语脸色一白。

“阿序你要相信我，之前我确实是骗你的，但是现在我是真的怀了你的孩子。”

黎序眼神微眯，眼神像是打量着猎物的丛林之王。

林思语被他看的害怕得止不住的颤抖。

“我之前只是不想因为叶清婉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

黎序死死掐着林思语的下巴，眼神狠厉。

“所以假借怀孕，让我和清婉离婚？”

林思语被掐得生疼，眼眶都红了。

“我错了，阿序，我知道我错了，我之前不该用怀孕你。”

“现在知错？晚了。你不是想要我娶你吗？我告诉你，这辈子都不可能。”

林思语不敢置信的说。

“阿序，我怀了你的孩子，你不能这样对我。”

黎序轻蔑的扫了眼她的孕肚。

“你该庆幸这孩子来的及时，不然，我会让你后悔回来。”

“别让我在这里再看见你。”

叶清婉看着跌跌撞撞离开的林思语没有一丝觉得解气，只是有些觉得惘然。

以前这样狼狈离场的人都是她。

叶清婉想不明白，黎序对自己究竟是喜欢还是只是因为失去了才想要珍惜的愧疚。

转身看见一旁的黎序，拿了很多酒，又开始沉醉在了酒精的世界里。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黎序不是在家里喝酒就是把自己困在画室里，照着自己脑海里叶清婉的样子一遍又一遍的画画。

直到一天，黎序的父亲黎长旻找上了门，身后是哭哭啼啼的林思语。

在叶清婉的眼里，黎长旻是个典型的大家长，他从来都不喜欢管后辈的私生活，可他做的所有决定不容许别人拒绝。

刚一进门，看着自甘堕落的黎序，他上去就给了他一巴掌。

“你自己闯出来的烂摊子自己解决。”

黎序擦了擦嘴角，看着林思语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想结婚？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