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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收回视线，吃饭的时候头低了些许。

　　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已经收回去，李承岩才抬头看向她。

　　他忍不住勾了勾唇。

　　再一转头，又一次和顾山苍的视线对上。

第16章

　　这一次，李承岩只是淡淡的瞥他一眼，很快挪开了视线。

　　已经出局的人，没什么值得他关注的。

　　顾山苍夹了一块肉放进林空青碗里：“秀棠，这个红烧肉很香，你多吃两块。”

　　林空青吃饭的动作一顿，她看了那块肉一眼，然后用筷子拨到了一边。

　　顾山苍看着她的动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但现在这个场合，好像他说什么都不对，说什么都不合适。

　　所以顾山苍没有再开口，只是默默的埋头吃饭。

　　他是不是抬头看一眼林空青，食不知味。

　　倒是李承岩和林母，两个人饭桌上聊个不停。

　　李承岩在警局的时候跟冷面阎王一样，到了林母面前，却完全变了个人。

　　他不停的和林母说着警局里近来发生的趣事，逗得林母合不拢嘴。

　　“前段时间我穿便服出任务，结果小偷摸了我的兜。”

　　“我没阻止他，因为我那口袋里只揣了一个手铐，他碰到的时候我直接……”

　　李承岩将那小偷被他用手铐拷住的时候的表情形容得十分精彩。

　　林空青听着他的描述，也忍不住露出一抹浅笑。

　　“不管怎么样，师母就一句话，出任务，最重要的是平安。”

　　李承岩重重的点头：“我知道的师母，我一直把您的话放在心上呢。”

　　“来来来，快吃快吃，还这么多菜。”

　　直到吃完饭，顾山苍给林空青夹的那块肉，她也没有吃。

　　林空青和李承岩都帮着林母一起收拾桌子，把空了的碗筷端进厨房。

　　顾山苍原本也想帮忙，可林母阻止了他。

　　“就这点活儿，你们还抢着干，我这厨房小，挤不下那么多人。”

　　“再说了，你难得来一次，是客人，哪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快坐着休息吧。”

　　顾山苍倒也没有真的坐下，他起身拿了扫帚把地上的碎骨头扫了扫，又把桌子擦了擦。

　　李承岩把碗放进厨房之后就走了出来。

　　客厅里的柜子上，摆着林父的遗照。

　　他走到那张柜子前，在林父的照片前站了会儿。

　　此刻，厨房里。

　　林空青把碗放好之后便撸起袖子要帮林母洗碗，林母拉了拉她：“这里不用你，你出去待会儿吧。”

　　“我帮您洗碗，外面有什么好呆的。”

　　林母看她一眼：“都说知女莫若母，你心里想什么，你以为你妈我不知道？”

　　“就算你真的打定主意要离婚，也和人好好把话说清楚，别拖着。”

　　林空青看着面前的碗，忍不住叹气：“该说的我都说了。”

　　“你说什么了，就在家门口和人家说你打定主意要离婚，这就完了？”

　　“你要是想让他死心，就得把话摊开来，好好说明白。”

　　林母推了林空青一把：“去去去，给人泡杯茶。”

　　林空青看了一眼外面的顾山苍，他把扫帚放好之后已经坐在了沙发上。

　　身为军人，他不管是站着还是坐着都身姿挺拔。

　　可此刻，林空青看着他，却忽然觉得他的脊背有些微弯。

　　林空青犹豫了片刻，深呼吸了一口气，还是泡了两杯茶。

　　其中一杯她递给了李承岩，另一杯则是放在了顾山苍面前。

　　“喝完这杯茶，就回京市吧。”

第17章

　　顾山苍看着面前的茶，又抬起头看向林空青。

　　“秀棠，你就这么坚定，难道这件事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吗？”

　　“这段时间的事情，我可以和你道歉……”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眼神深邃到林空青不敢与她对视。

　　顾山苍扯了扯嘴角，却没有半分笑的意思。

　　“我们结婚这么久以来，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吗？”

　　林空青放在腿处的手轻轻缩了缩。

　　她抿了抿唇：“难道你真的觉得我们这样挺好的吗？”

　　“你是团长，我是警察，虽然住在一个屋檐下，却有时候连面都碰不上。”

　　“有哪对夫妻，是我们这样过日子的？”

　　林空青的话让顾山苍沉默了。

　　她接着道：“我以前也觉得这样挺好的，没有什么关系。”

　　“可后来姜慕凝同志来了京市我才知道，你并不是我以为的那样，一心只有部队的训练任务。”

　　“其实你很细心，也会关心人。”

　　“只不过……”

　　说到这里，林空青看向他：“这些也没再提的必要。”

　　顾山苍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他本来就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平时一周说的话，都未必有这一天说得多。

　　此时此刻，顾山苍只能坐在林空青面前，安安静静的听着。

　　“顾山苍，这件事并不复杂，我以前喜欢你，也愿意陪在你身边，只是我现在不愿意了。”

　　“既然我们之间并没有感情，尽早分开，对彼此来说都是好事。”

　　“我调回榕城这几天，过得很开心，但你的到来，让我觉得很困扰。”

　　顾山苍的心微微一缩。

　　林空青从始至终都很平静，对他说话的语气也很客气。

　　可这一刻，顾山苍的心里，还是想被什么锋利的东西扎进去一样，让他觉得有些难受。

　　就连最开始参军入伍的时候，每天训练十几个小时，他都从没有觉得这么难受过。

　　“我知道了。”

　　顾山苍看着茶杯上的热气一点点散去，他站起身。

　　“既然这是你希望的，那我尊重你的意见。”

　　说着，顾山苍站起身就要朝外走，却忽然被林母叫住：“明朗，等等。”

　　听见林母的声音，林空青和李承岩都转头看去。

　　顾山苍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妈？”林空青疑惑的看着林母。

　　林母没有理会她，而是对着顾山苍道：“明朗，你跟我进来一下。”

　　说着，林母朝着一旁的小房间走去，顾山苍点点头，迈步跟了上去。

　　林空青看着轻轻关上的木质门，有些疑惑。

　　但她并没有跟上去，而是走到了李承岩身边。

　　经过刚刚这顿饭，林空青已经完完全全改变了对李承岩的看法。

　　“在想什么，队长？”

　　李承岩站在窗户边，那里可以看到外面的花花草草。

　　“在想师父，以前师父在的时候，就喜欢养些花草。”

　　林空青看着他，忍不住开口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李承岩笑着看她。

　　“谢谢你时常来看我妈。”

　　李承岩摆了摆手：“你不用谢我，还是尽早把你自己这摊子事处理好吧。”

　　“我先走了。”

　　李承岩迈开长腿朝前走，路过林空青身边的时候忍不住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或许林空青已经忘了，他们曾经见过。σσψ

第18章

　　房间内。

　　林母关上门：“明朗啊，我叫你跟我进来，是有几句话要和你说。”

　　顾山苍点了点头：“妈，您有什么话就说吧。”

　　林母摆了摆手：“明朗，你应该知道我要和你说什么。”

　　“你和秀棠都要离婚了，这称呼也该改了。”

　　顾山苍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林母这话什么意思，他不可能听不明白。

　　林母看着他，忍不住叹了口气：“秀棠这孩子，从小就和他爸爸一样，性子倔强得很。”

　　“她一旦认准什么事情，就很难再去改变。”

　　顾山苍的头低垂下去些许，别的他或许不知道。

　　但林空青性格倔这件事，他也是知道的。

　　之前有一个偷盗电缆案，作案人十分狡猾，几次从警察手中逃脱。

　　后来林空青主动揽下了这个案子，硬是在作案人经常犯案的地方生生蹲守了三个夜晚。

　　白天的时候她小眯一会儿，一到晚上。

　　她就揣着干粮，裹着厚外套往那个草垛里一蹲，当时也有警局的同志说可以和她换班，几个人轮流蹲守。

　　可林空青不愿意，她说她必须亲手抓到这个小偷，否则她睡不安稳。

　　最后，林空青在那个小偷作案的时候把他抓了个现行，直接带回了警察局，才肯回家休息。

　　那段时间顾山苍的训练任务不重，见她回家的时间很少，也问过几句。

　　从那时候开始，他就知道林空青是个倔强的性格。

　　“妈，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注意到秀棠她的情绪。”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