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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昏沉沉肿睁眼的那一瞬，我看到了一张蕴着薄怒的脸。
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火辣辣的一巴掌。
我正要躲避，另一个巴掌又接踵而至。
“这是你不遵守承诺的惩罚。”
我被打的摇摇欲坠，终于顶不住趴在了地上。
身旁打我巴掌的男人已经出去并关上了门。
我看着不远处坐在椅子上的白芳兰，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落入这样的处境了。
我不顾自己淌血的唇角，挣扎着从地上站起。
“靳太太，我不是故意要去见他的。”
白芳兰冷睨了我一眼。
“我知道是靳淮找你的。”
头痛欲裂，我百口莫辩，只能沉默。
“我打你是因为你没有守信。你说会远离靳淮，可是你没有做到。即便是他找的你，在我这里也是你的错。”
我只觉得无语荒谬至极。
白芳兰起身走到我跟前，用保养得宜的手指甲轻挑我的下巴。
“多好看的一张脸，今天挨的是巴掌，下次说不定挨的就是刀子了。”
我定睛看向她的眼睛，眸底的愤怒燃烧不已。
白芳兰的手指甲一勾，我的下巴连带着左边脸瞬间钻心的一阵剧痛。
她靠着桌子矜冷着一张脸道：“不用觉得我无理取闹。这个世界本就是这样。沈雨，你玩不转的。别想着在我面前暗度陈仓，一边想坐稳谢家少奶奶的位置，一边又惦记着靳淮对你的那点旧情，想和他死灰复燃。”
“我不是靳佩兰，能眼睁睁看着你这么玩弄她的儿子。”
我咽下嘴里的一口血沫，不卑不亢道：“靳太太，靳淮的抑郁症那么严重，恐怕不止是因为我的缘故吧？他这么多年，过的有多痛苦，您知道多少？还有他自残过多少次，您在乎吗？”
“难道一段门当户对的婚姻，比自己亲儿子的幸福和人身安危更重要？”
我的脑海里尽是靳淮身上的累累伤痕。
眼泪倏忽滑过脸颊，浸入刚刚那道伤口里，火烧火燎般的疼。
一如我的心疼的那般剧烈。
白芳兰的眼底现出一抹痛苦。
她瞪着我目眦欲裂：“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话？我那么优秀的儿子！靳家白家的继承人！他做什么不是游刃有余？偏偏在你这翻了跟头！如果不是你！如果当初不是因为你！靳淮会成为今天这个样子吗？”
“我陪着他在外国扎了多少针，吃了多少药！他失眠，我也不睡！他绝食，我也跟着不吃！”
“好不容易控制住了，他又好好的了，偏偏你又出现了！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要再来害他！我好好的一个儿子！都是因为你！才变成今天这样！沈雨！你难道不该死吗！”
白芳兰似乎是压抑了很久很久。
世家豪门的秘辛总是不足为外人道。
想来她这么多年因为靳淮也是压抑到了极致。
因为情绪的颠簸和嘶吼，她原本整齐的妆发，此时也显得凌乱狰狞。
“你以为我看着他伤害自己我不心痛吗？他是我亲儿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比他更疼！”
她突然撸起袖子让我看她的胳膊。
我看到了她白皙的皮肤上一道道痕迹。
“看见了没！他疼，我也陪着他疼！我才是这个世上最爱他的人！”
白芳兰放下袖子，突然走到我面前，用手掐住我的脖子，她面目狠厉的说：“沈雨！再有一次！我保证让你在这世上再也见不到那个小孩！”
看着眼前这个疯批的母亲，我的瞳孔本能的紧缩，胸腔喘不过气来。
白芳兰终于松开了手。
我一下子出溜到地上。
前后不过一秒，我已经跪在了她的脚边。
“姥姥，求您，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元宝还太小，他心脏不好，受不得惊吓。”
“您别冲他，您生气，可以打我骂我，你怎么处罚我就行，我只求您放过元宝，他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他罪不至死的。”
“姥姥！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