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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身看了一眼苏翎，目光柔和一瞬，苏翎还是和从前一样没变，一样的固执和坚强。

记忆骤然回到一年半前。

苏翎作为当届飞行学院成绩第一名，来到空军基地一号报道，原江冉早就听过她的传闻，想到新机需要试飞员，他便特意来接待。

为了测试她的极限，原江冉给了一个几乎是闻风丧胆的训练测试。

其他人看了都不由得咂舌。

“乖乖，你这是要往死里练啊……”

“这训练连男人都不一定能吃得消，她一个女人行吗？”

这些话语自然传到了苏翎的耳里。

但她什么都没说，用实力证明了自己，特别是抗眩晕测试，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天赋异禀。

原江冉很满意，问她：“你通过测试了，想要开什么机型？”

那一天，是个阴天。

苏翎站在停机坪上，看向了歼-8战斗机，目光满是激动和向往。

正在这时，浓密的乌云散开了一点，一束光照在了苏翎的身上。

她说：“我要开歼-8战斗机！”

那一刻的她，很美。

第22章

苏翎的换机试飞报告交上去后，全程一路绿灯。

显然原江冉打了招呼。

试飞的那一天，天气很好。

苏翎身穿飞行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原江冉专门过来送她上机，面色依旧是严肃，好似看不出内心的紧张：“苏翎，确认没有问题吧？”

苏翎瞥了一眼他攥紧的手，回复道：“原工，没有问题。”

两人面对面郑重点了点头。

随即，苏翎冲他摆了摆手，便上了青鸟轰炸机的后座。

青鸟轰炸机分为两个座舱，前方负责飞行，后方负责雷达。

因为苏翎是第一次上新机，她便先坐在后方熟悉。

上机后，坐在前方的搭档回过头，戴着头盔看不清表情，但能从语气听出他的欣喜。

“苏翎同志，终于可以和你一起飞了，让我见识见识天才是什么模样？”

这是和她一同从飞行学院毕业的同期同学——李川。

同窗同学，自然感情不错。

苏翎戴着头盔，笑着点头：“放心，这就让你见识见识。”

闻言，李川哈哈大笑起来：“真有你的，一点都不谦虚。”

苏翎笑了笑，她被众人说的天才已经免疫了，已经不在乎谦虚不谦虚了。

打完招呼，试飞开始。

青鸟巨大的羽翼缓缓上升，起飞很顺利，直到到了碧蓝的天空稳步飞行，坐在塔台上的人们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无人注意的角落，原江冉也轻轻舒了一口气。

他眸色深沉，心中想着。

希望以后的每一次飞行，都是顺顺利利的。

轰炸机在空中平稳飞行。

苏翎看了一眼洁白的云层，眯了眯眼，感慨道：“每次飞行看到云层，都会觉得好美。”

前方的李川回应：“是啊，我儿子知道我能飞，可羡慕死了。”

说到孩子，苏翎的心柔了一下。

虽然她没有当过母亲，但听到这个话题却总是能够会心一笑。

聊了一会儿，飞机已经飞到了无人区，两人便开始了扔导弹任务。

“轰”地一声。

导弹落在山头，发出一阵巨大的响声。

苏翎看着眼睛发亮，不愧是最新型轰炸机，就是猛！

接连几次下来，导弹便都扔完了

正在这时，无线电传来了原江冉的声音：“试飞任务完成，要求返航！”

“收到！”

回复完，两人按照指令回航。

天空很宁静。

但意外就在一瞬间，“警告！警告！机身故障，机身故障……”

警告声一响起，苏翎瞳孔骤然一缩，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个情况。

但很快，她就冷静下来。

无线电也传来了容承的声音：“580号，361号，按特勤处理，准备跳伞！”

李川迅速回复道：“收到！”

随后，他身形顿了一下，冷静的声音传入苏翎的耳中：“苏翎，我们在城市上空，我先开到无人区，你把数据卡拔出来，先跳伞。”

戴着头盔的苏翎狠狠皱眉：“我们一起跳。”

李川无奈：“你不要犯犟。”

话音一落，整个轰炸机停了一瞬，下一刻，机身猛然俯冲下去，机尾卷起滚滚的浓烟。

失重感瞬间传来。

机械的警告声中，伴随着无线电内原江冉急切的声音：“580号，361号，赶快跳伞。”

另一边，京市居民区。

容承正在院子里出神，这里是他和苏翎最后的回忆了。

过了一会儿，外面突然传来了人们的惊呼声：“坠机了，有飞机坠机了！看样子像是一个战斗机！”

第23章

坠机？

会不会是苏翎？

容承猛地站起身，太过着急的动作，令他眼前一阵发黑。

但他不敢倒下。

几乎是踉跄地跑了出去联系军方，得到的消息，令他感觉天都要塌了。

这次的飞行员是苏翎！

容承几乎是提着一口气，喊来了司机：“快，快去空军基地。”

来到了空军基地门口，容承却不敢下车，他很怕，很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坐了许久。

容承僵硬的身子才动了动，抬眼看向基地的入口，随后深吸一口气颤着手打开了车门。

一进到基地，空气中似乎都弥散着哀伤的气息。

容承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问着带路的军人：“同志，苏翎怎么样了？”

前方的军人眼底猩红一片，语调沙哑：“她成功跳伞了，但那个高度比较低，可能……”

闻言，容承的呼吸一滞。

一阵寒风吹过，将他的心也吹得如同冰一般冷。

与此同时。

原江冉正同其他军人乘坐着直升飞机赶往救援区。

苏翎跳伞地是一片山间。

她成功跳伞，但高度不够，九死一生。

而李川……

则是和轰炸机一起坠入了地面，这是必死的结局……

夕阳下，落日的余晖映在他浅色的瞳孔。

水色一片。

搜救时间格外漫长。

负责李川的搜救人员传来了噩耗：“580号李川，确认牺牲！”

听到对讲机的声音。

直升飞机上的军人都僵住了，良久，细碎的哽咽声响起，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原江冉眼底猩红一片，他低垂着头，愧疚无力在胸腔内不断漫延着。

这款轰炸机就不该面世。

他内心不断自责着。

但他也很清晰地知道，只要这款轰炸机能成功量产，国家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有国才有家。

牺牲是一定的，他们作为军人，就要迎难而上。

但……

那是一条条生命……

正在这时，直升飞机内观察员说道：“看到苏翎的降落伞了。”

原本沉寂的氛围霎时变得肃穆。

军人们立即都做好了搜救的准备，原江冉闭了闭眼，再度睁眼，眼中已是一片沉静。

“搜救准备！”

直升飞机只能停靠在空地。

这座山很高，海拔足足一千米，众人分为几个小队，从几个方向进入山间搜索。

天色渐渐黑了下去。

山间雾起。

苏翎是被痛醒的。

一睁眼，身子悬空挂在半空中，她下意识屏住呼吸观察，发现降落伞挂在一个巨大的树枝上。

此刻，她离地面的距离足足有10米。

跳下去不死也会摔个半残，而上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其中一根绳子被割破了，随时都有下坠的风险。

险境令苏翎忘记了伤痛。

人在绝境之下，总会逼出自身的潜力出来。

苏翎瞄了一眼周边的环境，决定采取自救，右下方三米处有一个树干，可以晃荡将人抛过去。

说做就做。

下一刻，苏翎摆动着四肢往那边荡。

一次失败……

两次、三次、四次……

直到第五次，就在脚尖快要触碰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