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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说我？”顾长安也不甘示弱，“她为什么出国你心里不清楚？”

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沈惜音怎么也没想到，那个看着斯文绅士的男人，下手会这么狠。

每一拳都像是要将顾长安活活打死一样。

顾长安也一改平日在她面前那副没心没肺的样表情，下手快准狠。6

不知怎么的，这幅场景她似乎在以前看过，但是，想不起来。

沈惜音报了警，警察赶过来，才将他们拉开，一起去了警局做笔录。

从警局回来的路上，一辆车一直跟在身后。

车到了楼下，她对顾长安说：

“你先上楼吧，我有话和他说。”

顾长安担心地望着他，沈惜音反握住他的手，在手背上安抚性地拍了拍。

他上了楼，沈惜音停在原地，转身看那辆车，裴寂从车上下来到她面前。

“和我回去。”他脸上还挂着伤，一副不容拒绝的口吻，“沈惜音，你现在就和我回国。”

“我说过了，我不认识你。即便你是我的小叔，我也不可能跟你回去的，我在这里已经我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了！”

沈惜音后退一步，躲开他伸出来的手。

“沈惜音，听话。”

裴寂闭了闭眼，长吸一口气：“如果你是因为那个孩子而和我置气，完全没这个必要。”

“我说过了，顾长安不是个好人，他不适合你。我是你小叔，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他蒙骗蛊惑。”

沈惜音只觉得一头雾水：

“他是不是好人都和你没有关系，我是看在顾长安说你是我小叔，才把你当长辈看的。”

在听到“长辈”两个字的时候，裴寂瞳孔骤缩

“但这不代表你就可以随意评判我的朋友，掌握我的人生。”

“毕竟，你也说了，你是我小叔，但也只是我小叔。”沈惜音一字一顿，“作为长辈，你也该有点儿分寸。”

她面上的平静不像是在作假。

沈惜音说完这些，就转身上楼了。

伦敦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了雪，裴寂愣在原地，雪扑簌簌落在他发顶，肩上。

脑中翻来覆去，全是她刚才和他说话时的疏离和冷漠。

她是他从小带大的，他见过她脸上有各种表情。

高兴的，难过的，想见到他的，向他撒娇的，吃醋的。

唯独没有见过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就仿佛，她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他一样。

裴寂也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酒店的，他立在窗前，从黄昏到第二天凌晨，他夜没合眼。

雪还没停，天光微明。

宋念念打过来电话，哭声断断续续地传过来：

“阿寂，周助说你出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知道错了，我只是想邀请惜音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没想到她会因为这个生气……”

裴寂蹙眉，没有耐心听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电话另一端，宋念念望着挂断了电话的手机页面，呆愣在原地。

12

她跟了裴寂这么久，以往只要她一个电话打过去，不管裴寂在做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地丢下沈惜音赶到她身边。

但是今天，裴寂第一次主动挂断他的电话。

她再打过去电话，却迟迟打不通。

宋念念红肿着眼睛，连忙给顾逸之打电话：

“逸之，怎么办啊，裴寂去找沈惜音了，你说，他是不知道了些什么？”

“先是突然取消婚礼，然后又一声不吭出国去找沈惜音，他不是……他不是很讨厌沈惜音的吗？”

说到后面，她声音带着哭腔。

……

在伦敦的第二个周末，沈惜音和顾长安约了下午茶。

顾长安今天公司开会，要晚点儿才能过来，她就一个人坐在藤木椅子上看杂志。

眼前突然落下一片黑影，沈惜音抬头，眼前是一个妆容精致的年轻女生。

沈惜音歪头盯着她看了许久，想不起来。

宋念念将包一放，自来熟地在她对面坐下：

“好久不见啊，惜音，我听你小叔说你来伦敦了，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我和你小叔都很担心你。”

沈惜音捏着杂志的手顿了顿，迷茫地看着她：

“你哪位？”

宋念念脸上的笑有一瞬间的崩裂，但很快，又回归如常：

“惜音，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所以才故意装不认识我的。”

“不管怎么说，我和阿寂的婚事都是两家人订好的，改不了的。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因为和阿寂赌气，就自甘堕落，和顾长安那个二世祖混在一起。如果被你小叔知道了，他该多多难过？”6

沈惜音不认识她，但是能听得出来，她是在向自己宣告主权。

而她口中的阿寂，应该就是那天在她家门口和顾长安动手的人。

她眯起长眸，宋念念还要继续说话，沈惜音直接抄起手边的冰咖啡向她泼过去。

“说完了就滚，再让我听见你说顾长安一句不好，我听见一次打你一次。”

沈惜音的动作太过突然，宋念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住。

反应过来后她猛地站起：

“沈惜音，你竟然敢动手泼我？”

她扬起手，就要落下来，沈惜音下意识片头躲开，黑影从眼前晃过，带起一道风。

“宋念念，你适可而止。”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炸起，沈惜音没有等到意料之中要落下来的巴掌，片头就看见裴寂抓着宋念念扬下来的手腕。

沈惜音愣住。

她以为上次之后，裴寂就走了，没想到他还留在伦敦？

而且还跟在她身边？

这个认知让沈惜音心头警铃大作，慌忙起身和裴寂拉开距离。

看清楚裴寂的脸之后，宋念念脸色大变，嘴唇哆嗦：

“阿寂……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我没有想动手打她，我只是好久没见你了，听说你在伦敦，就过来找你，我真的很担心你，也很担心惜音。”

“我只是想劝劝她，让她不要再因为顾长安和你生气了，她如果不喜欢我，我可以不嫁进裴家的。”

说到后面，宋念念眼中充斥着泪，眼巴巴望着裴寂。

裴寂不为所动，冷冷甩开手：

“没有我的允许，谁让你来找惜音的？”

宋念念眼眶更红了，她还想再哭着求他，裴寂一个冷眼扫过去，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这是第一次，裴寂因为沈惜音对她甩冷脸。

自从裴寂开始交女朋友之后，他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没有一个能交往超过三天。

她是个例外，她不仅和裴寂交往了半年，还如愿和他订婚。

甚至要结婚。

她以为自己这个例外能更长久，却没想到还是在沈惜音面前被毁了。

宋念念哭得梨花带雨，仓皇离去。

沈惜音也不想单独面对裴寂，给顾长安发了条消息，就准备要走。

手腕被扣住，裴寂手指拢紧，盯着她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沈惜音这才发现，几天不见，裴寂比上次更憔悴。

藏在镜片后的眼窝凹陷，眼底乌青遮不住。

复杂的情绪在黑眸中翻滚，责备，愤怒，紧张，还有些什么她也看不出来的，最后都被长睫掩盖，化成一声语气稍软的叹息：

“别闹了，惜音，离开顾长安，和我回去。”

“你不想我和宋念念结婚，婚礼已经取消了。听话，别耍小孩儿脾气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国再说。”

“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我有多担心你？”

13

沈惜音神色平静：

“顾长安说你是我小叔，那我姑且就当你是吧。按理说你既然是我小数，那我把你当长辈，你把我当晚辈，你和谁结婚，和我有关系吗？”

裴寂瞳孔滞缩，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第一次带宋念念回家，向老爷子和沈惜音宣布自己要订婚的那晚，沈惜音曾闯进他的房间质问他：

“为什么一定要和宋念念结婚？”

“裴寂，我爱你，明明你也很爱我，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

他那个时候是怎么说的来着？

他想起来了。

第十六章

那个时候他毫不留情地将她推到地上，呵斥她：

“别叫我裴寂，沈惜音，叫我小叔，我是你小叔。”

“我拿你当晚辈，你该把我当长辈，我和谁结婚，和你有关系吗，还需要过问你？”

而现在，沈惜音将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

对上她清亮得不容忽视的双眼，裴寂有一瞬的眼神躲闪。

他喉头滚动，张了张唇：

“惜音，我是你小叔，我有义务对你的安全负责。”

沈惜音勾唇，笑得有些讥讽。

眼神往他抓着自己的手上扫过一眼：

“你觉得你现在做的事，是长辈该做的吗？”6

裴寂哽住，如被雷劈，愣在原地。

手指也跟着松开，沈惜音抽回手，转身，对着马路边摇下车窗的顾长安招招手，上了车。

玛莎拉蒂发动，顾长安手撑着下巴，对裴寂扬扬眉。

扬长而去。

当天晚上，裴寂就买票离开了伦敦。

顾逸之叫了一群兄弟来给他接风洗尘，见他出来，抻着脖子往他身后看了眼：

“裴哥，沈惜音没回来啊？”

他不说还好，一说，裴寂脸色更加阴沉。

一旁的宋念念给了他一个眼色，他连忙闭嘴。

一群人开车到了酒吧，照常要了个包厢，酒一上来，裴寂就像不要命了一样，对着酒瓶吹。

众人面面相觑，都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