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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湛注视着凌曼的眼神炙热且深沉。
苏眉怔怔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
哪怕早就做好了准备他们这辈子会相遇，真到了这一刻，苏眉依旧觉得有些措手不及。
心头像是被烧红的烙铁滚了一下，刺痛却麻木。
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罢了……
等婆婆身体好一点之后，她就离开吧。
那边，容湛已经开始搭话，语调按捺着激动：“凌曼，我是容湛……”
凌曼诧异地看向他：“你认识我吗？”
容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时候的两人并不相识。
他回道：“没有……我是说，我就是刘翠娥的家属，我妈怎么样了？”
“现在还在昏迷，需要住院观察几天，你们家属快去缴费吧。”
交代完，凌曼便转身离开了，容湛的视线却依旧紧紧裹挟着她的背影。
直到人消失，他才收回目光。
苏眉早已压下了情绪，看他依旧失神，只淡淡说道：“我去缴费，你去看看妈吧。”
办完手续，容母便转入了普通病房。
苏眉向厂子里请了假，专心照顾老人。
而容湛则是在外面忙得脚不沾地。
但每天，他依旧会来，匆匆看一眼老人又消失了。
苏眉原以为他孝心未泯，直到这次，她去门诊缴费时在走廊上看到容湛将一块手表给凌曼。
她顿住脚步。
听见容湛温柔的声音响在空荡的走廊：“小曼，这块手表很是适合你，戴着看看。”
凌曼很是欣喜：“多谢容大哥，你明天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当然有时间。”容湛宠溺回答。
苏眉站在角落，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眉目传情，此刻竟生不起气来，只有些许模糊余痛。
大概是这样的一幕，她在上辈子见得太多了。
很快，容湛走了。
凌曼则是久久凝视着容湛的背影。
站在护士台的护士长见了，眉头狠狠压下，语气不悦：“凌曼，要注意影响，你不该收他的东西，他是个已婚人士。”
凌曼不以为然：“护士长，他根本不爱他老婆，我不介意他的过去，只要和他有未来就行。”
不爱？
凌曼的确说对了，但容湛也真是等不及了，还没离婚就明目张胆了。
苏眉不愿再听下去了，转身回了病房。
刚到门口，就看到了容湛正等在那。
双双对视一眼，他表情微动，似乎有话想说。
苏眉率先问道：“有事吗？”
容湛这才开口：“最近的货卖的很好，有点忙不过来，你明天能去店里帮下忙吗？”
他开店了，苏眉居然都不知道，而容湛也从未想过要提前告诉她。
但苏眉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便拒绝了：“我也比较忙，没办法帮你。”
容湛眉头皱了起来：“你能有什么事？我给你钱，不会让你白干的，一单一个点够不够？”
他的语调很是不满。
可这不是钱的事。
苏眉志不在此，她不想再过上辈子的生活，她要去追求自己的理想。
她淡淡回了一句：“我只是觉得我们都要离婚了，还是不要有交集为好。”
容湛却皱紧眉：“上辈子离婚我给你钱，是因为你和我一起打拼过，你这辈子一点忙都不帮，是想就等着离婚分钱吗？我又不欠你什么！”
不欠你什么……
这话像刀，瞬间刺中了苏眉的心脏。
她死死看着容湛，喉咙发紧地问：“……你觉得你不欠我什么？”
上一世，他们没有孩子。
就是因为在一次跑商中，两人遇见了路匪。
苏眉替容湛挡下了原本要砸下他头顶的木棍，木棍砸向了她的肚子。
她失去了才2个月大的孩子，也彻底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那时候的容湛曾握着她的手发誓：“这是我欠你的，这一辈子我一定会为你好。”
而现在。
“我欠你什么？”
容湛刺耳的反问回荡耳畔，将那些回忆砸得粉碎。
苏眉看了他几秒，继而缓缓道：“是，你现在不欠我的。”
苏眉垂在身侧的手瞬间握紧。
这辈子，她再也不会让容湛有机会欠她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