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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是！”阮冬南拔高声调：“所以我绝不会允许她夺走我的一切！”

　　“阮冬南！”这是顾时明第一次这么愤怒地叫她的全名。

　　“你知不知道，周佳楠已经死了！”

第14章

　　“什么？”阮冬南一愣，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周佳楠死了？她活该！她该死！”笑着笑着，她蓦然流下泪。

　　“冬南，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顾时明看着阮冬南这副癫狂的样子，不可思议地摇头。

　　“哥哥，现在你还认为是我的错吗？”

　　周佳楠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顾时明想起大年初二那天，周佳楠和阮冬南在病房里对质，自己毫不犹豫相信了阮冬南。

　　“你想让我坐牢还是去死？”

　　那天，同他对视的周佳楠，眼中是说不出的受伤。

　　一种名为懊悔的情绪笼罩了顾时明。

　　不知过了多久，他冷声开口：“这栋房子是给你准备的，你可在这里一直住到死，过几天，我会安排特助过来给你过户。”

　　阮冬南听到这话不可置信：“阿淮，你不要我了吗？”

　　她没给顾时明回答的机会，她弯弯嘴角：“你什么时候要过我呢？你让我住在这里，可你从来没有和我同床共枕，阿淮，你真的爱我吗？牵着我的手说要和我结婚的时候……”

　　她惨然一笑：“你想的是我，还是周佳楠？”

　　顾时明蹙眉，刚想说话又被打断。6

　　“算了，你不要告诉我。”

　　阮冬南自顾自坐到沙发上，她抱着双膝，自顾自道。

　　“你知道吗？周佳楠约我出去见面那天，她给了我一封好长好长的信，好像叫什么爱顾时明守则，那里面写满了关于你的事，她让我好好爱你，”

　　听着阮冬南的话，顾时明好似看到病中的周佳楠伏在书桌前认真写下那些事项的样子。

　　“她说，她赢了我二十几年，但是唯独在一件事上，她输给了我。”

　　阮冬南侧头看向顾时明：“就是你，你的爱。”

　　顾时明内心一震：“我……”

　　阮冬南没理会：“我曾经对她说我根本不需要那个东西，因为你爱我，其实那只不过是我骗她的谎话，你根本不爱我，阿淮，爱是可以感受到的。”

　　她露出哀伤的神情：“我感受不到你的爱，周佳楠也感受不到。”

　　她一顿：“那你的爱，到底给了谁呢？”

　　是啊，到底给了谁呢？顾时明扪心自问。

　　“阿淮，人总是到失去的时候才幡然醒悟，可总是为时已晚。”

　　“我已经后悔了，你呢？”

　　直到住进四季酒店的总统套房，顾时明心底还反复响起这个问题。

　　自己爱的到底是谁？为什么谁也感受不到自己的爱？

　　不，不是的。

　　在周佳楠眼里，顾时明最爱的是阮冬南。

　　而在阮冬南眼里，这些年在他心底始终特殊的都是周佳楠。

　　顾时明坐在露天阳台上，107层的风很大。

　　他好几次尝试点烟，都被风吹熄。

　　“哥哥，别抽烟啦，对身体不好。”

　　一会是结婚之后的周佳楠小心翼翼地劝阻。

　　“你给我尝尝烟什么味？这么苦！比特浓美式还苦，这有什么好抽的！”

　　一会是国中时期的周佳楠怒气冲冲地夺过他的烟，狠狠踩灭。

　　“周佳楠，痛得死去活来的夜晚，等不到我回家的夜晚，你都在想什么呢？”

　　望着天边的一轮明月，顾时明自言自语。

　　“这么多年，你不恨我吗？”

第15章

　　这一夜，顾时明注定失眠。

　　醒来时天光微凉，他忽然想起在养和医院护士给的那个手机。

　　拿出来充上电。

　　除了面容识别，还有数字密码。

　　顾时明想都没想就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屏幕显示解锁成功。

　　周佳楠的手机桌面很简洁，桌面壁纸是他的一张侧影。

　　大概是偷拍的，角度不好，画质也有些模糊。

　　顾时明不禁失笑，同时也感到酸涩。

　　明明是合法夫妻，自己却没有主动和周佳楠拍过一次照。

　　周佳楠的手机便签里有一个专门关于他的分组：

　　1.哥哥不喜欢香氛的味道，所以家里最好是放鲜花和绿植。

　　2.哥哥最近应酬比较多，可以煮一个绿豆海带汤，回来可以喝一碗。

　　3.哥哥的手表坏了，记得买一个新的。

　　……

　　看着这些，顾时明心口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

　　在不为人知的时候，周佳楠就这么一直默默地关注、爱着自己。

　　不知道看了多久，顾时明终于有了些睡意。

　　他攥着周佳楠的手机陷进浅眠。

　　再醒来时已经是早上10点，顾时明给特助拨去电话。

　　“准备好100万，今天我要去中文大学医学院。”

　　特助说：“好的，顾总。”

　　没多久，一辆迈巴赫停在四季酒店门口。

　　“顾总，我已经联系好了医学院的院长，等会我们直接去院长室就好。”

　　上车坐好后，特助就告知安排好的行程。

　　“嗯。”顾时明表示自己知道了。

　　对于周佳楠签署人体器官捐献，并决定把自己的遗体给医学院做病理研究的事，顾时明其实有些耿耿于怀。

　　或许他没有资格。

　　可是，他一想到如果那天自己没有去养和医院，那他是不是见不到周佳楠最后一面？

　　哪怕已经死去的周佳楠。

　　“姜南拜托我不用给她举办葬礼，逢年过节也不需要烧纸祭奠。”

　　顾时明想起昨天宋时廷说的话就是一阵后怕。

　　他差一点连周佳楠的死讯都是从宋时廷那里得知的。

　　想到这里，他垂下眼睛，黯然神伤。

　　“顾总，我们到了。”特助拉开车门。

　　温暖的日光透过郁郁葱葱的树叶倾泻下来。

　　顾时明不由眯起眼睛。

　　香港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的晴天了。

　　医学院院长办公室。

　　简单寒暄后，顾时明说明来意。

　　“我想成立一个姜南基金，从今年开始，每年向医学院捐100万。”

　　院长自然同意。

　　把后续事情交给特助后，顾时明独自走在校园中。

　　周佳楠毕业于香港中文大学。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顾时明拿出来一看。

　　是阮冬南打来的。

　　“阿淮，到了一个你的快递，是姜南寄来的。”

　　听到这话σσψ，顾时明想都没想就往红山半岛赶去。

　　红山半岛711号。

　　门大敞着，阮冬南一直在等顾时明。

　　见顾时明来了，她把一封薄薄的信交到他手中。

　　“邮差说是姜南寄给你的，她在一个月之前就写好了。”

　　顾时明微微颤抖着手接过：“谢谢。”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阿淮。”阮冬南忽然叫住顾时明。

　　顾时明脚步一顿，转身。

　　“你再也不会回来了，是吗？”

　　阮冬南神色平静。

　　“是，我会让特助每个月给你打20万，以后的生活你不用担心。”

　　顾时明毫不犹疑地回答。

　　“好，再见，阿淮。”阮冬南挥了挥手。

　　顾时明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