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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医馆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闻阙愕然，愣怔开口：“你……你说什么？你不记得我？”
他不可置信地眼中，桑晚淡然点头。
“自然，我在这梦泽镇中生活了十九年，从未见过这位公子。”
她语气平缓，仿佛说着一件稀松平常的事，眼底不见瑟缩，像是真的想不起从前的事。
“不可能！”
闻阙却不信，“你怎会忘了我，我们是夫妻，天定良缘，你怎能忘了我？”
他目呲欲裂，却只见桑晚别过眼，低下了头。
“婚姻大事，公子莫要妄言。”
她语气很低，带着些委屈为自己争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桑晚没有父母亲族，自然无人说婚，更何况，公子穿衣打扮一看便是富庶人家，更不可能娶我这样一个孤女……”
闻阙的心几乎碎了，他不明白从前九天骄傲的桑晚仙子，怎会有一天变成这般。
他当即上前，紧握住桑晚的手。
桑晚脸色白了白，后退两步想挣开，却抵不过对方力气大，只是徒劳。
她咬牙道：“公子莫要无理，男女授受不亲！”
可她越是说，闻阙便拉他更紧。
两人纠缠了许久，来到一处庙宇。
庙中香火很旺，来来往往的信徒皆是含羞带怯面若桃花的男女，显然是求姻缘的寺庙。
庙中正殿的招牌，赫然写着——龙凤殿。
庙外的空地上，赫然也有说书人为香客介绍。
“此处乃是天界战神与凤族神女的合庙，传言道婚前拜月老，婚后龙凤来，两人乃是龙族与凤族的后裔，天生便是要在一起，寓意夫妻和顺恩爱，白首不分离……”
喋喋不休的引经据典中，桑晚大概拼凑出一个故事。
此处的神仙灵验，能保夫妻顺遂。
闻阙问：“如何？你可记起来了？”
桑晚却还是摇头，语气带着过分礼貌的疏离。
“公子，即使来庙中祭拜，我们也不可能。”
她说着要走，被闻阙拉住：“桑晚，跟我进去，就一次！”
虽是祈求的话，可他手上力道不减，桑晚挣扎不开，只能无奈跟了进去。
好容易挤到神像前，看着面前高大的泥塑，她却赫然呆了眼。
只见，一男一女两座神像，那战神的容貌与身旁这莫名的人如出一辙，而一旁的凤族神女，模样和自己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神像是神仙托梦转述，可做不得假，如此你可——”
闻阙话到一半，却被桑晚狠狠甩了一巴掌。
一巴掌带着药草清香，他瞬间愣了，抬头，看着面前的人。
桑晚气极道：“亵渎神像乃是重罪，你怎能将我的容貌换到神像上受香火祭拜？”
“还是说像你这样的公子少爷，只顾自己玩乐，才来塑了这假的雕像拿我寻开心？”
“桑晚自知胳膊拧不过大腿，不愿趟这浑水，还请公子放我一马。”
她说着，深深行了礼，便如躲瘟神般离开了。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闻阙心渐渐沉下来。
旋即，却又雀跃而起。
桑晚已经转世，虽然不认识她，可也意味着他之前做过的蠢事一笔勾销。
他们之间，真的可以重新开始了。
那抹倩影消失在拐角，闻阙喃喃自语。
“桑晚，我不会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