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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你认识她八年，而那个男人才认识她不过六个月。】

小八毫无意识地又在程霄弈的伤口上洒了一把盐。

程霄弈原本缓过来的情绪，又低落了几分。

这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闪了一下，一条新信息传进来。

【赌不赌，看赵晓蕊更爱我还是你。】

程霄弈翻转手机，扣在了桌上。

下一秒，赵晓蕊的手机响了。

她只看了一眼，便抽了湿纸巾擦着手，起了身。

“萧弈，我出去一下。”

赵晓蕊路过程霄弈的瞬间，一股莫名的不甘心让他伸出手把人拽住。

“晓蕊，能不去吗？我胃有些疼疼，我很难受。”

他脸色本就苍白，此刻故作痛苦地看着她，显得很真实。

赵晓蕊却拿开他的手，俯身吻了吻他的额头。

“你自己找点止痛药吃，我马上就回来。”

她还是走了。

程霄弈看着被拿开的手，无力地握了握。

挺好的，七天后，他可以毫无负担地离开了。

程霄弈走到二楼卧室准备休息，拉上窗帘时却被对面光景吸引。

一片朦胧下，他看到蒋震和赵晓蕊两人坐在餐桌边，赵晓蕊在剥什么东西。

良久，赵晓蕊起身往里走，蒋震一个人在桌子前。

程霄弈手机振动，深呼一口气缓了下情绪。

打开手机，是蒋震的短信。

【你输了。】

【昨晚我跟晓蕊说我想吃虾，今早她就给我送来了。】

配图是一张剥虾壳的手。

那只手他十分熟悉。

那只手曾在婚礼上颤抖着给他带上戒指。

曾描摹过他的眉眼，曾拉他出深渊。

如今，又亲手将他推下地狱。

明明该很痛苦才对，程霄弈却发现自己一点也不觉心痛了。

原来心死了，就真的能无动于衷了。

手机乍然响起，《爱不单行》的歌词应景嘲讽。

“爱只有简单笔画，却比想象复杂，恨安定爱变化...”

程霄弈痛到快拿不住手机，可这个电话他不能不接。

他的声音喑哑，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妈。”

“你声音怎么有点沙哑，感冒了吗？”

程母敏锐得察觉到他的不适。

程霄弈咳嗽了声，清了清嗓子，强装镇定：“没有，刚在睡觉。”

电话那边顿了顿：“霄弈，上次我跟你说的，让晓蕊将财产都转到你名下的事，你考虑好了吗？”

程霄弈不想聊这个：“妈，我说了这件事我是不会向她开口的。”

程母恨铁不成钢，分贝提高了几分：“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不好……假如出个什么事，你一分钱都得不到！”

程霄弈没说话，程母叹了一口气。

“霄弈，妈也是为你好。我也老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如果晓蕊外面有人了，她要是有了别人的孩子想和你离婚，你想过你未来怎么办吗？”

“你为她放弃了那么多……”

未来？程霄弈差点脱口而出，他和赵晓蕊没有未来了。

因为七天后，他就要彻底离开了。

他抬眸看向对面，对面卧室的灯，倏然灭了。

程霄弈的心，跟着沉了下去。

短不过八年，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只剩下的七天里，他不想惹程母不高兴，于是答应了下来会跟赵晓蕊聊聊看。

当晚。

主卧双人床上，程霄弈靠在床头，静静坐着，等赵晓蕊回来。

床头，赵晓蕊亲手做的照片时钟叮咚一声提醒。

23点了，她还没有回来。

是和蒋震在一起看电影，还是帮他泡脚，抑或是……

这时，旁边的床垫沉了下去，伴着刚洗过澡的沐浴露香，赵晓蕊掀开被子钻了进来。

她埋头在程霄弈颈间蹭了蹭，熟悉的药香味钻进鼻孔。

他放在身侧的手用力攥成拳头，随即开口：“晓蕊，你之前答应把公司股权和房产转让给我。现在还算数嘛？”

赵晓蕊亲昵的动作停了，深邃的双眸愣了愣。

“等我怀上你的孩子再说吧。”

她明知道，他几乎不可能有孩子。

第5章

一夜浮沉。

清晨。

阳光照射在程霄弈的身上，小麦色的的肌肤上满是赵晓蕊留下的痕迹。

鼻尖传来一阵瘙痒，程霄弈眼皮微动，慢慢睁开了双眼。

清晨阳光浓浓罩住赵晓蕊，她捻着自己的发丝挠他的鼻尖。

“老公，该起床了。”

赵晓蕊眼里的爱意满溢，妩媚的脸让程霄弈微微失神。

她深情看他的眼神还跟从前一样，若不是亲眼所见，他还会被这双眼睛蒙骗。

下意识伸出的想要抚她脸的手，淡淡收回。

程霄弈在心里提醒自己：只剩下最后六天，一秒的动摇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赵晓蕊离开家之后，程霄弈有些无聊。

小八直接将赵晓蕊与蒋震纠缠始末展现在他眼前。

电视剧里的情节展示在他眼前。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办公室的普通面试。

程霄弈看着蒋震凝着赵晓蕊视线里，算计倾泄。

起初，赵晓蕊还会回避。

直到某天公司应酬，赵晓蕊不慎喝了蒋震下了药的酒。

硬是撑着回到酒店，打开门却看到故意扮成程霄弈的蒋震。

那一刻，她脑袋里的弦直接断了。

醒来后，赵晓蕊差点把他送进监狱，架不住蒋震花言巧语的哄骗。

她不忍心追究，给了他一笔钱让他消失。

两个月，赵晓蕊却发现自己有了孩子，蒋震一直在暗中观察着。

得知消息的他再次出现。

他什么都不要，唯一的要求是让赵晓蕊允许他在流产同意书上签字。

他以为赵晓蕊不会留下这个孩子。

那一天，程霄弈清晰地记得，他又一次做了精子检查，活性依旧为0。

他看着一直说不要孩子也没关系的赵晓蕊，捏紧着那张确认怀孕的B超单眼眶泛湿。

她对蒋震说：“我需要这个孩子，我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孩子不能没有爸爸，你就留在我身边吧。”

原来，她一直说不想要孩子，是假的。

小八不忍心程霄弈再看下去，提前关闭了还没展示完的残酷影像，只留下了蒋震的人物介绍。

介绍上，清晰写着。

蒋震因家境贫寒，自高中起一直到大学毕业，一切费用由署名C&Z资助。

C&Z，赵晓蕊与程霄弈。

程霄弈亲自设立的的慈善机构。

他成立的初心，本是为赵晓蕊积福报功德。

真是，造化弄人。

突然，他又自嘲的扯了扯嘴角，这是不是也算得偿所愿。

赵晓蕊有了亲生骨肉。

她只是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她又有什么错？

可是此刻，程霄弈只觉得恶心反胃。

连带着胃里一阵翻涌，他往厕所里冲去。

他抱着马桶，感觉整个胃要被吐出来了。

缓了缓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