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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时序蹙了蹙眉，沉声开口：“大哥，我也派人去找了，不可能一点踪迹都没有，等消息吧。”

　　姜山辞有点见人就骂的意思，冷喝一声：“你这臭小子别和我大哥大哥的叫，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学校里带头欺负岁窈吗？！”

　　顾时序变了脸色，随即露出个讥诮地笑。

　　“你当哥哥的不也什么都没干吗？现在后悔了？”

　　姜山辞顿时哑口无言。

　　只是与顾时序面上的冷静不同，姜山辞用力地呼吸着，胸膛上下起伏，举起拳要揍他。

　　一直沉默着的霍予上前一步，制住了姜山辞的动作。

　　“辞哥，冷静，阿京也是情绪上头了。”

第13章

　　顾时序却没打算领这个情，冷笑一声。

　　“霍予，你现在冒出来当什么好人？当时去堵温晚瓷的混混，不就是你找来的吗？当时我要是稍微去晚一步，你知道温晚瓷会怎样吗？！”

　　霍予拿舌头抵住后槽牙，到底没忍住身体里的暴虐情绪。

　　“你他妈也配当未婚夫？”

　　姜山辞没落到顾时序脸上的拳头，由霍予打了。

　　顾时序赤红着一双眼，不甘示弱地回敬一拳。

　　姜山辞本来想劝架的，却不知道被谁揍了，也忍不住情绪，加入了战局。

　　三个人的混战停在了温晚瓷家客厅的柜子被打翻。

　　“哐啷——”一声闷响。

　　让仨男人都停住了动作，纷纷喘着粗气，冷冷地瞪着对方。

　　霍予脸上伤少点，姜山辞和顾时序会更狼狈些。

　　他承认这有点公报私仇的意味。

　　霍予并不恋战，先一步去扶柜子。

　　扶起柜子后，落到地上的相册吸引了他的视线。

　　他下意识地翻开，看清后，动作顿了一瞬。

　　这里面放着温晚瓷从小到大的照片，被她搬家的时候带出来了。

　　可能是去美国走得匆忙，又把它落下了。

　　“赶紧把岁窈的东西放好……”

　　身后姜山辞不太耐烦地凑过来，看清上面的照片，骤然失声。3

　　——十岁左右的温晚瓷抱着小狗，笑得明媚又柔软。

　　顾时序也看清了，也沉默下去。

　　霍予的声音沙哑低沉：“你们说，温晚瓷真的会欺负许玥吗？”

　　说着，霍予站起身，走了出去。

　　他已经不打算再回来了，他对不起温晚瓷，以后也没脸见她。

　　至少，到时他远在西北，也是在守护着她。

　　……

　　大一开学后不久，温晚瓷突然收到系统的通知。

　　【姜山辞来了，就在教学楼大门口。】

　　温晚瓷脚步停了一瞬，拐了个弯，往教学楼的后门拐去。

　　她早料到了有这么一出，刚开学就已经和校方打好了招呼。

　　外国人看重学生的隐私保护，举报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姜山辞自然是什么也查不到。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这个哥哥竟然会亲自来。

　　质问许玥的保送名额吗？或者是要把她抓回去？

　　进教学楼前，温晚瓷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远远地望了那个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一眼。

　　他没什么变化，冰冷严肃，如山般冷峻。

　　这四个月，她躲开了挺多来自国内的查探。

　　活得也很低调，只有家附近有熟人。

　　温晚瓷收回视线，朝楼上走去。

　　她不是很在意姜山辞，毕竟她本人不想出现，姜山辞也不能找到什么。

　　只是，她有些担心系统。

　　“系统，你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了……真的没事吗？”

　　【没事的，宿主，我会一直陪着你。】

　　……

　　姜山辞自然是无功而返。

　　他也不知道自己千里迢迢跑去美国干什么。

　　温晚瓷是一个让人失望的妹妹，嗯，也许吧。

　　反正他觉得许玥比她要好……

　　可找不到她，自己心里的空落感又是切切实实的。

　　昏暗的客厅内，姜山辞感到醉酒后的一阵头痛，将手上的眼按灭在烟灰缸内。

　　就着侧躺的姿势，他在沙发上睡着了。

　　……哥哥！

　　“哥哥！哥哥！”

　　姜山辞拧着眉，被人从睡梦中叫醒。

　　他眼前迷蒙一片，揉了揉发疼的眉心，开口问道：“岁窈？怎么了？”

第14章

　　站在姜山辞身前的许玥身体僵了一瞬，扯出一个笑容来。

　　“哥哥，是我啊，我是小玥~”

　　姜山辞这时才回过神来，看清身旁的人。

　　许玥一身白色的丝质睡裙，黑发披肩，眼神湿软，显得乖顺又柔软。

　　“是你啊，你怎么还没睡觉？”

　　许玥抿抿唇，娇嗔道：“哥哥应酬回来这么晚，还在沙发上睡着了，我下来发现你睡得很难受，还在说梦话，就立马来叫你回房间睡啊……”

　　姜山辞听得心口发软，想伸手把许玥拉近点，又突然想起刚刚的梦境。

　　梦里的温晚瓷满脸是泪，静静地看着他，轻声说。

　　“哥哥，你还记得你在爸妈墓前发过什么誓吗？”

　　姜山辞下意识就把许玥推开了。

　　许玥惊诧又受伤地看着眼前的姜山辞。

　　这个男人向来捧着她宠着她，这次竟然，推开了她……

　　看着许玥的眼神，姜山辞有些愧疚。

　　他站起身，捏了捏她的肩膀，安抚了下她。6

　　“哥哥上去睡觉了，你也早些睡。”

　　许玥皱眉看着姜山辞摇摇晃晃上楼的背影，心中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她不甘地咬起唇，思绪乱飞。

　　霍予去了西北当兵，顾时序也去了京市念书，只有自己和姜山辞待在老地方。

　　这些天，她是有些放松警惕了，温晚瓷走了确实比她本人在的时候有用……

　　绝不能因为她走了，就失去自己所得到的一切。

　　……

　　许玥的成绩不上不下，靠着艺术特长的加分读了本地的二本。

　　以往许玥都是在学校住的，这些日子，却展现出了别样的热情，总是在晚上跑回家给姜山辞做饭。

　　这套姜山辞自然受用，但女生太积极的热情也让他有些生疑。

　　餐桌上，男人怀疑的视线扫向许玥。

　　“温晚瓷走了，你好像还挺高兴的？”

　　姜山辞的目光很有威压，许玥心慌一瞬，又拿出了准备好的说辞。

　　“我、我当然高兴啊，她那么讨厌我，还总是害我……”

　　说着，许玥抬起眼，可怜兮兮地看着姜山辞，实则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姜山辞皱着眉，喝了一口许玥刚刚打好的果汁，没说话。

　　许玥再接再厉道：“温晚瓷是怎样对我的，哥哥你最清楚了……”

　　“好了。”姜山辞打断了她，又伸手摸摸她的头，恢复了以往和煦的模样。

　　……

　　大二下学期期末，温晚瓷选择了转专业。

　　她打算从物理系转到心理系。

　　导员乃至校方都很不理解，毕竟温晚瓷各个课程的成绩都很好，在物理这门学科上也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天赋。

　　只要加以学习，必定是前途无量。

　　怎么就忽然要转专业了呢？

　　和本系授课教授的面谈中，温晚瓷用着流利的英语侃侃而谈。

　　“曾经我被一个‘人’拯救，知道面对一些难以承受的困难需要多少勇气。”

　　“而有些勇气，是需要从外部激发的，我也想成为那种能够给予别人勇气的人。”

第15章

　　几个月前，温晚瓷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个昏倒在路边的女生。

　　多番了解之下，才知道她遭受了严重的校园霸凌。

　　女生是从美国偏远的山区考出来的，拼了命地要逃离家庭。

　　但对她而言，厄运像个如影随形的诅咒。

　　温晚瓷认识她以后，尽自己所能的帮助她，女生却仍自杀过很多次。

　　她无法感同身受，但也切实的觉得痛苦和心疼。

　　后来，女生的情况终于在一次次心理治疗后得到了好转。

　　医生说，温晚瓷和女生讲的那些道理其实给了女生很深的启发，给了她很多勇气。

　　但温晚瓷却觉得，必备的专业知识对于他们会更加有用。

　　说完，温晚瓷笑容笃定：“教授们，这就是我想要转系的原因。”

　　……

　　从便利店下班后，温晚瓷回到家时，时针刚好指向0点。

　　这是她在美国过的第二个生日。

　　属于温晚瓷的20岁的生日。

　　只是，今年，已经没有系统祝她生日快乐了。

　　她拿出一个纸杯小蛋糕，再插上一根小蜡烛，摆在桌上。

　　打火机点燃，蜡烛开始燃烧。

　　温晚瓷静静地看着这簇小而明亮的火光，微笑了起来。

　　人的一生那么长，总会遇见许多事情。

　　苦难或是幸运，重要的却是心态和做法。

　　几年前的温晚瓷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摆脱那样的环境，出现在全世界排名第一的最高学府。

　　苦难，的确是赋予蜕变的过程。

　　可，如果没有系统，她可能会彻底死在某次寒冬。

　　“系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