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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顾客又多，一下子就有不少看热闹的目光落在安然身上。

安然笑容勉强，不得不看向霍远琛求助。

温黎只当看不见对方的小动作，又推了霍远琛一把：“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买粥啊。还有，包子我要牛肉馅的，我吃不惯羊肉，太膻了。”

霍远琛无奈地看她一眼，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去给她买早饭了。

温黎指了指距离最近的空桌子：“安小姐，过去吧。”

安然面色不善地看了她好一会儿，说：“温黎，你也不用来我面前显摆。远琛不过是一时图个新鲜，你们走不了多远的。可我不一样，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我陪在远琛身边的，就算他被你逼着不得不和我保持距离，但我们的交情不会变，远琛心里，始终会有我的位置。”

温黎“嗯”了一声，轻飘飘地说：“安小姐是不是觉得时间久，就代表着交情深？我记得霍家有个保姆王阿姨，都在霍家干了三十年了。要这么说，霍远琛心里最有位置的，应该是王阿姨才对。哦，他们家的管家也干了二十八年，司机张叔干了二十二年，他们可都比安小姐更有位置呢，我也不知道安小姐有什么好显摆的。”

她说着，撩拨了下自己的头发。这动作是她故意做出来的，更加显得千娇百媚，风情万种。

她看了眼安然，继续说：“远琛顾及着安小姐的面子，不太好意思和你说。不过他倒是和我说过好几次，他对你和你妹妹都没有想法。我不是男人，不太懂男人的想法，不过想来想去，理由倒是能找到好几条，不过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安小姐和你妹妹都不够漂亮么。安雯在我面前还占了个年轻的优势，就这一点优势，换到安小姐身上，那也是没有的。”

她这些话倒是说得挺小声的，能听见的人仅限于她和安然两人。不过话也是说得相当恶毒，果不其然，安然脸色异常的难看。

霍远琛在这时候端着餐盘回来了。

温黎点的东西多，他一个人拿得有点吃力。温黎看见了，也当作没看见，稳如泰山地坐在椅子上，等着他把东西端到自己面前。

倒是安然看不下去了，站起来要去接霍远琛手里的餐盘。

温黎冷冷笑了一声。

在她的笑声里，霍远琛避开了安然伸过来的手：“我来就行。”

安然那两只手都已经伸到半空中了，被这样直截了当地拒绝，挺无处安置的。

尤其是霍远琛在拒绝她的时候，还下意识做了个朝后仰的动作，似乎是在刻意躲避她。

安然尴尬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缓缓坐回去，语气失落道：“远琛，你没必要这样子。”

温黎立刻接话说：“霍远琛，你刚才表现得挺好的。我觉得我的男朋友，就应该这么自觉。”

霍远琛什么也没说，把她要的牛肉汤包和小米粥端到她面前。

他又把一碗黑米粥放到了安然面前，还递了一小碟白糖过去。

显然，这是两人之间不用格外交代的默契。

温黎的视线只在白糖碟子上停留了一瞬间，就移开了。

她喝了一小口小米粥，便把粥碗推给了霍远琛：“太烫了。”

霍远琛猜到她为什么要这样，他现在只想哄着她相信他，也没有嫌弃她毛病多，接过粥碗就慢慢吹起来。

和哄小孩子喝粥一样。

温黎却说：“我刚才尝了一口，小米粥不好喝，我要喝你的红豆粥。”

霍远琛看了她一眼。

她笑着问他：“我用小米粥和你交换，你愿意吗？你嫌弃小米粥被我喝了一口吗？”

霍远琛叹了口气，把两人面前的粥碗换了，还提醒她：“红豆粥也烫。”

“没事，我慢慢喝。”

温黎话音刚说完，安然的粥碗里，就落下了一滴眼泪。

391. 他觉得她在骗他

安然那滴眼泪滴落的时机把握得非常好。

霍远琛刚刚把红豆粥推到温黎面前，他收回手的时候，目光很自然地向旁边瞥了眼。

于是，就看到了安然滴落的那滴泪。

他皱了下眉。

安然立刻抬手，用纸巾在眼角按了按，故作坚强道：“我没想到今天的汤包里竟然放了胡椒，被辣到了。”

霍远琛点了下头，说：“不合口味的话，就换一笼。我请你。”

安然笑着说：“不用，我已经差不多吃饱了。你知道的，我饭量不大，吃不了多少。”

霍远琛便没有再和安然多说什么。

安然没吃几口就推说吃饱了，剩了半笼的汤包在桌子上。

她和霍远琛告辞，说自己今天有早会要参加，言谈之间都带着刻意的客气，目光还时不时瞥向温黎，显得很在意温黎情绪的样子。

霍远琛也不好多说什么，说了句：“路上小心。”

就让安然先走了。

温黎这时候已经把小半碗粥都喝完了。

她知道霍远琛在看她，可她只当作看不见，又夹了个汤包，细细品味完了，才慢条斯理拿纸巾插嘴。

她冲霍远琛挑眉：“你有话要和我说？”

霍远琛目光微闪：“没有。”

温黎笑着看他：“你别猜了，刚才你给我买汤包和粥的时候，我确实和安然说了一些话。我跟她说，她陪在你身边十几年，你都没有选她，说明她根本引不起来你的兴趣。这话，我说错了吗？”

霍远琛摇头：“没有，你没有说错。我确实只把安然当做朋友。”

“可我让你和她连朋友也做不成了呢。”

温黎笑意更胜。她想，电影里的恶毒女配的笑，大概就是她此刻的模样吧。

“你觉得，安然会恨我吗？”她问霍远琛，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不许他回避。

他抿了下唇，还是说：“不会，安然没有那么小气。”

果然如此。

温黎不屑地撇撇嘴：“我不这样觉得呢。她刚才只和你说话，故意忽视我，还总是提起你们两个总去吃的店铺。你看，这不是挑衅是什么？你记得她的口味，这让她很得意呢。”

霍远琛皱紧了眉，目光有点困惑地看向温黎。直到她用筷子指了指刚才安然座位前面的一小碟白糖，脸色才有些僵硬。

“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

温黎无所谓的“嗯”了一声，站起来要走：“我早饭也陪你吃了，现在我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吧？”

霍远琛没吭声。

她就当他默认了，拿起包要走。

霍远琛在这时候忽然开口说：“你吃汤包的时候喜欢蘸着米醋，喝粥的时候喜欢放桂花酱，最喜欢的甜点是巧克力熔岩蛋糕，喜欢的颜色是粉色，喜欢的宠物是布偶猫，你写情书的信纸上总是有玫瑰花香味。”

温黎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在这间人来人往，环境逼仄的老字号汤包店里，突然旁若无人地说这些关于她的琐碎小事。

一时有点愣，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霍远琛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底似乎有不知名的光芒在闪烁，她想分辨那是什么样的情绪，却怎么也分辨不出来。

只能凝神静气地听他继续说：“你的喜好，我也一直记得。你曾经写在给我的情书里的那些事情，我都好好地记在心里。”

温黎张了张嘴，喉头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似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霍远琛却问她：“可是温黎，我喜欢什么，你知道吗？”

温黎想反驳，想说她怎么会不知道。她曾经把他偷偷放在心里许多年，他的那些喜好，她都有千方百计去打听。

霍远琛继续说：“我不喜欢太浓郁的花香，你在信纸上喷的香水太浓了。我也不喜欢碳酸饮料，你要是想给我送饮料，可以换成别的。还有，温黎，我喜欢你房间窗帘的颜色。”

他这些话，听得温黎一头雾水。她越发不明白他的意图，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吭声。

霍远琛眼底那些细碎的光芒一点一点消散。他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人，垂下眼，掩住所有的情绪，再看向她的时候，目光已经很淡了。

“走吧，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他去牵温黎的手。

温黎乖乖地由着他带她上车，心底一片茫然。

好半天，她才像终于回过神似的，说了句：“霍远琛，刚才那些话，你是不是在什么时候，和我说起过？”

霍远琛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明显僵了下，随即，他淡声笑着问她：“你想起来了？”

温黎摇头：“没有。我只是想到，你不会平白无故说那些话。那些话，你应该是对我说过，你现在再说起，是在对我的试探。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