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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记住了吗？”苏廊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打断了叶伊的回忆。
叶伊的脸颊微微泛红，轻轻地点了点头。
“走吧，一起吃饭？”苏廊自然地接过叶伊手中的书，和她并肩走向食堂。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在地面上投下两道长长的身影。
8
图书馆的冷气轻柔，书页翻动的声音沙沙作响，像一首静谧的夜曲。
叶伊埋首于厚厚的考研资料中，眉心微蹙，笔尖在草稿纸上飞速地演算着公式。这段时间，她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拼命地汲取知识，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填补内心的空虚，才能将过去的一切都冲刷干净。
苏廊整日在图书馆蹲点叶伊，他坐在她对面盯着自己欣赏多年的人，手肘撑着桌面，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轻点着太阳穴，目光却始终落在叶伊身上。
他看着她眼底的青黑，看着她紧抿的嘴唇，看着她偶尔露出的疲惫神色，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疼惜。
他感知到，她是在用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试图遗忘些什么，想起记忆中并肩站在叶伊身旁的男人，苏廊不自觉皱眉。
“学校组织了志愿者活动，去敬老院看望孤寡老人，学姐，我们要不要一起去？”苏廊轻柔的声音打破了图书馆的寂静。
叶伊抬起头，眼神有些茫然，仿佛一下子从另一个世界回到了现实。
“志愿者活动？”她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带着一丝迟疑。
苏廊笑了笑，语气轻松地说：“是啊，这家养老院很特殊，大部分都是无儿无女的近百岁孤寡老人。我们去陪他们聊聊天，听一听他们的故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学姐啊，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闷头苦学的面相都变了？”
叶伊疑惑：“变成了什么面相？”
苏廊语气调侃：“像我冲刺高考时的补课老师。一想到她当年对我的鞭策......我就生理性害怕。”
叶伊被逗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她确实需要转换一下心情。
敬老院里，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干净的地板上，叶伊和苏廊使尽浑身解数将性格各异的老人们哄得开怀大笑。
叶伊确实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直到她注意到一个气质淡然，已经九十多岁的林奶奶。
老奶奶坐在轮椅上，牙齿已经掉光了，可她眼神平静而深邃，仿佛看透了世间的一切沧桑。她的身材也不像一般老太那样瘦小佝偻。
叶伊对她很是好奇，于是便主动去跟这个“不合群”的小老太太学习织毛衣的手艺。
“奶奶，您这手艺真好，看来我不适合手工活，都几天了依旧歪歪扭扭的。”
叶伊笨拙地鼓捣着手中的红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指尖被勒出道道红痕。
林奶奶很慢热，等跟叶伊苏廊熟悉后，便展现出慈祥的一面。
她柔和地望着她，布满皱纹的手轻轻覆上叶伊的手背，像冬日里暖阳的照拂。
“慢慢学，熟能生巧。年轻时候我也学不会，但是为了给即将上战场的丈夫制衣，硬是咬牙学会了。只可惜啊......他没来得及穿上。“
奶奶的牙齿已经掉光了，咬字并不清晰，可她回忆的每一个字符，都清晰地表述给我们听。她神情是那么温柔、怀念......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哀伤，却又很快被一抹坚毅取代。
“他走的时候，正值战乱，连个遗物都没留下。我就想着，他要是还在，每年冬天我都能给他织一件新的，暖暖和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