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秀赵本沫(鹦鹉指)在哪免费看-陈云秀赵本沫小说(鹦鹉指)全文完整版免费阅读
呀呀人都闭死啦!还不快进屋!”赵书记凌老太看祖宗来了,即刻止住声向前迎,这才看到云秀青紫脖子,寡白的脸。赵姥姥拿搓针向她人中刺去,又满脸满身在她身上摩挲,嘴里呼喊道:“秀妹啊,秀啊,回来了!”这才回血过来,众人才散去。
云秀魂已回,一睁眼看到赵姥姥便大哭起来,一面用头砸架子床杆,赵姥姥握住床栏杆,摸着她的脸低沉的说道:“‘性急匆匆惹祸端,但凡为事要心宽,他将言语生嗔怒,我把情怀做喜欢,流有闲非聋两耳,任凭巧舌道千般。’人生就是一个“忍”字。好死不如赖活,你那么多孩子,你得替他们着想。凌老太对你是格外生枝了,你不要跟她斗,她十四岁就当我的儿媳妇,倘若她要跟谁斗,心眼心劲多着嘞,你人老实斗不过她的。”
云秀的眼泪像小流似的止不住,赵姥姥拿鸡蛋汤喂她,又说道:“还有赵本逵这个孩子你应该视同己出,好歹他也姓赵不是,算下也来赵家八年了,再过几年懂事了他就不再蛮横你的,再辛苦几年,会好起来。”
赵姥姥在房里守着云秀半天才走,走时又怜惜的说道:“你就是身子骨大,生男孩得像我矮矮实实的。”出门前她朝摇篮里望了一眼,白白胖胖的姑娘,取名为赵本唯。
赵本唯很健康,白皙的皮肤肥嘟嘟身体,唯独背上有一块黑色的胎记,那是凌老太和荣芝在庙里求的灵药,云秀在肚皮上整整敷了十个月。凌老太听见云秀仍哭哭啼啼,隔着墙骂道:“好好的成天家号丧,哭得屋里乌烟瘴气,死还没到时候哩。”云秀捂住嘴巴,把头藏在被子里无止尽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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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个春秋,一日赵姥爷和赵姥姥被四爷请走时,不到两岁本唯两脚打垮拦在门槛上,赵姥爷见状,也假意用拄扙敲开她的手,她抢过姥爷手里的拄扙,反扬起来嘴里也喊要打。
赵书记、四爷、荣芝呵斥一声:“天不怕地不怕,胆大包天,敢打姥爷!”说着都笑个不住,赵姥爷在她屁股上轻拍了一下,她反一滚,从台阶坡上滚到门前,刚水泥的庭院,滚出两个凹,凌老太骂道:“这样一个烈货,地上烈出两个洞。”
云秀送走了赵姥爷和赵姥姥,像失去守护佛似的,一下子感觉身后透着凉气。她刚迈进大门,看见凌老太转身回房将木门“哐啷”一声打的响亮,几乎将她魂魄吓走。她胆战心惊往里走,朝花园里那堆换洗衣服走去,塞满两个大桶担起扁担出门了。走出门外,吸新吐故,顿时一阵鲜活的气息直扑来,解救了她桎梏的魂魄。
槽门口左侧的虞美人已经高出人头,绽放着大红色花朵,如喷火蒸霞一般。右边紫荆树篱笆墙,有几百株紫红花、蓝色喇叭花纠缠盘扭着,将菜园围得严严实实的。云秀对着园子拍了一掌,一阵阵鸟儿惊觉飞起来,她扒开枝条往里瞧,菜园亮灿灿结满果实。
下了坡她往西走在一条勒石黄土大道上,脸上带着春光映然的笑容,笑得邻里大爷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大道两边皆是邻舍,第一户是赵家大宅脚下的李家三兄弟,两列平行房屋。第二户是开口式三合院的周家,坐南朝北的三户,皆有高墙围,右边是坐东朝西的尹家。左边的房子一户紧挨一户一直延伸着,右边的高围墙戛然而止,眼下就是一望无垠的椭圆形稻田。
云秀停在周家门口,转角下沟,这是一条半米宽的泉水沟,她平常在这里洗衣服。上流是水坝,沟里有泉眼滚滚出,一群鸭子窜进她的脚下冲进稻田里吃压舌草,她笑着移移脚蹲在地上干起活。正洗着,只听岸上一人大喊道:“秀妹,好一担衣服哪,照这么洗要洗到日落吧。”云秀抬头看去正是罗少珍,赵本逵的亲姑姑。又有几个看着云秀来,都拿着碗围在岸上看。
“大口之家就是这样。”云秀笑笑。
“难怪埠村人都说你干活一人抵得上几个人,几个男人都不如你,做事动作迅速、麻利、老稳,喊你秀妹不对,要喊你‘秀牯’。”在埠村男的喊‘牯’女的喊‘妹’,罗少珍说着又尖笑几声。
“反为是!你们做的事拢总都不及我片鳞半爪,人又老实、实心眼、任劳任怨。”
“秀牯,赵本逵哪里去了?”
云秀早料到她三两句不离赵本逵,心里想:“你既那么重视他,何不把他领回你们罗家去。”一面又问:“罗少珍,罗家那边到底是几个男孩?”
“跟你一样生了五个,你生了五个妹儿,她生了五个崽牯,这人都是命里注定的了。”
“荣芝在家,孩子们都在家里。”云秀听了心里越发堵,阴沉说道。
“我说呢,礼拜天都没见下来玩。他爸爸在家,孩子们如受了关押。”罗少珍说完转回家去。
云秀也不说话了,动作迅速得像只麻雀似的,她要抓紧完成。因为她接下来还有许许多多的事等着她去做,刚出门时侧屋的猪在龙吟般的惨叫,看菜地时发现杂草高得下不去脚,她要去菜地摘菜清除杂草,要去土里割番薯藤剁碎喂猪食。“差不多就算了”在她脑海里盘踞,剩下几件在水里一漂,拢总一起拧干丢在桶里,顺着水流飘走一粒扣子,她也懒理,“哼哈”一声,她就起身往家走。
云秀这样的态度毛毛偏不差毫里的遗传了。“差不多就算了”同时盘旋在毛毛的心里,今天轮到毛毛扫地,她总是左一撇扫把,又一撇扫把,“差不多得了”就把扫把一放要走。
三姐本君监督她,她眼睛有铁,最受不得她浮皮潦草,叫她重扫。毛毛有痴性又有点憨倔,有懒性又有点顽劣,拿起扫帚看见哪里有灰,哪里有屑就点扫几下,仍是撩几扫帚就要走。
“重新扫!”本君又喊道,毛毛阴沉着,认定姐姐是故意挑刺,又不得不拿起扫帚撩了几下,喊道:“我不扫了!”说着便走。
“你敢!你走一步试一试。”一个响掌打在毛毛嘴巴上,毛毛大哭。
“还哭!越哭越要打!”又一巴掌刮在脸上。
本君天生一副不肯服输傲气脸,她自己从不肯服软服哭,也见不得别人哭。见毛毛这样懦弱蠢物,没有半点志气,动不动就哭,那懦弱的哭声更让她没法忍,像是惹到她的厉害处,因此越打越厉害。她上前揪起毛毛的臂膀,狠地用指甲一捏一掐,毛毛哭声大起来,她仍揪着不放,手指如扭着电视抜片,一哭一频道、一尖哭二频道、又一烈哭三频道、嘴里仍说:“还哭不哭!”
毛毛手臂像是被拧断了,肉离了骨,挑筋般撕裂颤抖着,毛毛看着姐姐心平气静,像是拧了一只猫狗,哭声又连绵起伏。本君听见哭声不止,发疯的打她,把她打到墙角黑旮旯,打到她一声不吭才止住。
毛毛强忍着痛,痛感伸向骨头里,痛到全身打哆嗦,火烧火燎,没一会儿就满地打滚,那痛感贴着冰冷的地板,慢慢使她冷却了。
云秀刚走上坡就听到毛毛哭tຊ声,一时脚步起飞,一面走一面骂道:“哪个打她,只我一转背,就要往死里打她。”
赵本逵在水井旁朝云秀吼道:“我在这里,你不要又冤枉我。”
云秀听了松了半口气,到院里把桶一丢,进门瞧见毛毛躺在地上,已止住了哭,看着旁边脸上仍带着怒色的本君,云秀问道:
“你是作什么打她,偏生好意思,还是当姐姐的,你忍让妹妹作不得?别个不打时,你们一个个都争着打她。”
“她不是我的妹妹,从来不承认她,哪个我都不认,世上只有我自己。”本君说着哼了一声,脸上仍是鄙夷一切的神色。云秀倒吸一口凉气,将毛毛提起来。
这时荣芝下楼,一身笔挺西装西裤,朝着凌老太喊道:“咩,我出门,去赵老屋里。”凌老太在房里应了一声。
荣芝刚出至院外,孩子们看着父亲一走,全都撒欢起来,静厥的宅子像炸了似的。
“看你爸爸一走就起涌,去院里把衣服晾一晾,我已洗了,晾一晾总可以吧?华华,红红?”云秀说。
“你是话定喊我做么?喊我做,我就先把桶撂倒,衣服往垃圾堆扔,请你冇洗一样,照旧去洗二道,还喊不喊。”本华端起脸凶道。
云秀看着本华,说话龇牙咧嘴的样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