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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牛急匆匆回到家，也不管王氏睡没睡下，门敲得哐哐作响。
“娘，你快开门，我有急事。”
王氏没好气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有啥急事不能明天在说，这都什么时辰。”
哐哐哐....
“娘，我真有急事你快开门。”
李二牛声音透着急切，王氏无奈只得从温暖的被窝爬起，顺带踹了李铁柱一脚，“起来，别睡了。”
李铁柱不情不愿起身，披件衣服将门打开，“大晚上不睡觉，你这是干啥......”他话还没说完，人就被儿子扒拉到一旁。
李二牛红着眼道，“娘，谷穗明天要和老葛家议亲。”
“什么？”王氏迷糊的眼睛瞬间睁大，随后反应过来，“老葛家不都成婚了么？”
“娘，是他外孙，是老葛头提出来的。”
王氏闻言眼睛一眯，胸口霎时聚满怨气，“呸，丁氏也配和老葛家做亲家，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
“娘，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明天一早就去给我提亲，”李二牛声音透着急切。
王氏最看不上儿子这点，遇见点事就自乱阵脚，她扯过棉被盖在脚上，沉着眉眼道。
“你去睡觉，这事交给我。”
“娘，这事开不得玩笑，你明一早就去。”
“我能不去么？吃了我三年鸡蛋，这媳妇死也得死咱家，”说着气呼呼躺在炕上。
李二牛心里没底，可王氏明显不想搭理他，再杵这好像不合适，于是三步一回头地出了屋子。
谷穗因今天相亲，谷栗便没让她去厂子帮忙。
“想什么呢？蛋糕都要烤糊了，”谢忱笑着戳了下谷栗脸颊，谷栗回神忙去开炉门，却被谢忱拉住。
“我来吧，你休息会。”
谢忱带上厚厚的棉手套打开炉门，将模具拿出倒扣在簸箕里，一个个圆滚滚黄澄澄的蛋糕便成形了。
他又将面乳倒入模具，重新放入烤炉中，低头检查过火势，才走到谷栗身旁。
“发生什么事了么？一早上心不在焉。”
谷栗收起繁杂思绪，“我堂姐今天相看。”
“这不挺好么？”
是挺好，若没李二牛就更好，可这话她不敢和谢忱说。只是笑道，“也不知男方人品。”
谢忱将簸箕里的蛋糕打散，防止粘连，“老葛头外孙我见过一次，外表看着不错，人也机灵。你若不放心我找人再打听一番。”
谷栗带上棉手套，将另一个烤炉打开，拿出里面模具道，“还不知相看结果如何，若成了你再去打听。”
“行，”谢忱简单回了句，便去开炉门。
整面墙八个烤炉，今天只开四个，天冷出来卖货的人都集中在中午，他们也不急，待做够今天分量才开始装车。
十一月份的天，呼出得气都带着颜色，谢忱本想让她在家休息，可谷栗哪里闲得住，家里刚有点起色，不干怎么行。
谢忱将垫子用火烤热放到牛车上，“天冷出来的人少，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何必两人受罪。”
说着话示意谷栗过来坐，谷栗笑呵呵跳坐在车上，“咱俩一起卖能快些，你也少挨冻。”
谢忱嘴角忍不住翘起，在找不到反驳语言，牵起牛绳缓慢往县城走。
因要过年，街上摆摊得陆续增多，谢忱将谷栗放到街头，摆好摊位。替她紧了紧帽檐。
“若太冷就找间铺子避风，别傻站在外面。”
谷栗小脸微扬，眼底盛满笑意任由谢忱系帽带，视线顺着眉眼滚落喉结，谢忱被看得心怦怦跳，藏在帽子里的耳朵渐渐染上红晕。
自从二人定亲，谷栗眼神越发炽热，虽没再耍过流氓但也没好到哪去。
谢忱轻咳一声，“我先走了，有事去街尾找我。”
望着落荒而逃之人，谷栗噗嗤笑出声，阳光帅气大男孩，人见人爱诚不欺我。
集市人渐渐多起，谷栗摊位前排起长队，就在她捡糕点时，手腕突然被扼制住，紧接着一道刺耳的声音响起。
“你这糕点不干净，买回去吃完上吐下泻。大家伙都来看一看啊，这家糕点可脏了。”
突然的变故让谷栗一懵，随后快速挣脱开对方束缚，“放开我，你想干什么？”
然而回答她的不是闹事之人，而是一起摆摊的同行，他们迅速围了过来，指着谷栗摊位大声喊道。
“这蛋糕不干净，我们都知道。全集市就她家糕点最脏。”
另一人马上附和，“可不是么？你们还排队买，啧啧。”
谷栗急忙解释，“大家不要理他们，这是同行恶意竞争，”可无论她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好好的摊位被搅和的一个人不剩。
再回头，只见闹事之人抱着膀，洋洋得意地看着她，哪有半点身体不适。
一股火气直冲天灵盖，她快速走出摊位，揪住叫得最欢之人的胳膊，拖着就要往府衙去。
“你无凭无据张口污蔑我吃食脏，现在就去和我见官。”
那人甩开谷栗，凶神恶煞逼近两步，“要见官，你个女人敢这么嚣张？懂不懂这的规矩呀？”
“什么规矩？”一道冰冷声音突然插入。
谢忱将谷栗挡在身后，手腕粗的棍子直直戳在对方胸膛，“来，你告诉告诉我，这有什么规矩？”
面容冷俊，眼神凌冽看得人心生胆怯，谢忱视线环视一圈，最终在闹事人身上停住。
谢忱上前单手环住对方脖子，将人夹入腋下。
“就你吃坏肚子啊，走走走，我领你去医馆。”边说边夹着对方脑袋往集市外走。同时手中棍子对着周围摊贩扫视一圈。
“今天要是查不出所以然，可别怪我下手狠了。”
闹事之人早吓得腿软，“谢哥，谢哥我真不知这摊子是你罩着，我若知道打死也不敢来这闹事呀。”
谢忱停下脚步，摆正对方脑袋，冷声道，“你认识我？”
“谢哥，我赌坊的小六子呀，”小六子笑得一脸谄媚。
谢忱拖着小六子来到谷栗身前，指着谷栗道，“我媳妇，”又指向一旁摊位，“我家摊位，记住没。”
小六子忙不迭点头，“记住了记住了，嫂子以后在这摆摊没人敢欺负。”
“滚。”
谢忱松开小六子，提着棍子走到同行摊位处，眼神如一把利刃直插对方心口。
“你还没告诉我什么规矩呢，我媳妇在这摆摊半年，今被人教规矩做人。啊。”
挑事之人知道自己碰到硬茬，吓得连忙摆手，“误会，我们刚来不到一个月，是我们不懂规矩。”
谢忱轻斥一声，“刚你不和她叫板么，欺负女人算什么男人，来来来，咱俩比划比划。”
“哥，我错了，真的，明天我不来这摆摊了，不我现在就收拾摊位走人。”说完慌慌张张收拾东西。
谷栗见状拉过谢忱小声道，“算了，一群小人犯不上和他们置气，你怎么过来了。”
谢忱拉着她的手，对着她前后检查一番，见无事才松口气。
“我糕点卖完过来帮你，幸好我赶到，以后可不能让你一个人摆摊，”说着将她拉到牛车处，“你坐着，剩下的我来卖。”
谷栗被安置在牛车上，吃着热腾腾的包子，看谢忱忙乎，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谢忱发火，蛮吓人的。